唐飞亚把吴秀丽的话听在耳里,瞧着她的神情变化,从表情中他读出她神态中的认真,她不像在顺口说套话,难道她真的愿意成全他的爸妈复婚么?难道她真的变了一个人?那又是什么让她有了善念?他呢喃道:”你真的是这么想的?”他的声音好小,却足以让吴秀丽听清楚。..

“这些年以来,我在别人面前光鲜靓丽,威风八面。”说话间,吴秀丽满脸的悲情,幽幽地叹口气,“但是,谁又知道我心里的苦呢?”

“你有什么苦?”蓦然,唐飞亚特别想了解眼前的这个长辈,想知道她心中的苦,想知道她为什么会干出那么多变态的事情。

“我不是吴义帮的亲生女儿。”

“吴义帮?”

唐飞亚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稍缓才想起吴义帮就是吴天龙的父亲,心头一颤,“难道真的被赵玉兰言中了?难道吴秀丽和吴天忠真的不是吴义帮的骨肉?”当然,他不需要把这些问题问出来,因为吴秀丽正准备要说,他能做的就是耐心地听故事。

“吴义帮就是吴氏集团的发起人,也就是吴天龙的亲生父亲。”吴秀丽刻意停了下来,喝口水后才接着说:“当年,吴义帮被人陷害做了牢,我妈妈在我爸的逼迫下跟另外的男人跑了。期间,我妈妈生下了我和另外一个妹妹,我们是双胞姐妹。”

“双胞胎姐妹?”唐飞亚忍不住问了出来,吴秀丽的弟弟是吴天忠,她应该说是姐弟呀,怎么能说是姐妹呢?难道另外其人?

吴秀丽苦涩地笑一笑,“你别惊讶,我知道赵玉兰跟你说过一些关于我们吴家的事,但是,她也知之甚少。”

“哦!”唐飞亚不想打断她的话,点了点头,“你接着说。”

吴秀丽又喝了一口茶,清清嗓后又说道:“我的亲生父亲是我外公的手下,也是我外公最信任的人。本来,我外公是想扶持他的,但是,他鬼迷心窍,出卖了我的外公,把我外公害得差点丢掉了性命。那时,我妈妈刚刚生下我们这对姐妹,我外公自身难保,无法照顾我们,妈妈无奈之下,把我的那位妹妹拿去送人,后来长大了才找到,然而她却不愿意回到我们的身边。”说到这里,她下意识地停了下来,因为怕把话题扯远。

“哦!”唐飞亚也不敢多说话,应付式地点了点头。

稍缓,吴秀丽又说道:“出了我父亲那事,我外公知道只有吴义帮才是他扶持的对象,也只有吴义帮才会按照他的安排行事,就帮吴义帮洗涮冤枉,替他平反,并强逼我妈妈跟吴义帮再续前缘。”

“原来如此。”唐飞亚纯粹是找不到话来说,顺口迸了一句。

吴秀丽又说:“吴义帮明明知道我不是他的亲生骨肉,却认可了,嘴上不说什么,但是,他却对我一点都不好,有意无意地让我的弟弟吴天忠说我是野种。”

唐飞亚恍然说道:“吴天忠是吴义帮的儿对吗?”

“嗯,我妈妈跟吴义帮再续前缘以后,就把吴天龙找了回来,又生下了吴天忠,他们是亲兄弟,跟我只是同母异父的兄妹关系。”吴秀丽幽幽地叹口气,“所以,他们对我一点都不好,处处羞辱我。然而,吴义帮却不敢得罪我妈妈,因为没有我外公的帮助,吴家根本不可能有今天。吴义帮就是图我外公这颗大树下好剩凉,才处处妥协。我就是在这样一个复杂的环境下长大的,所以,我的行为异于常人,妈妈又处处护着我,宠着我,由着我的性行事,所以我就是变成了这副德行。”

“原来如此。”唐飞亚这回是想说话,却不知道怎么说,只能又迸出这么一句。

吴秀丽又说:“经过几年的时间,吴氏集团渐渐壮大,吴义帮找回了儿吴天龙。他为了讨好我外公,便按照我外公和妈妈的要求逼着吴天龙娶了我妈妈的侄女黄一凤为妻,从而惹出了赵玉兰的报复。后来,赵玉兰勾结我的丈夫王易风,对吴家和黄家做了不少的事,偏偏那时我怀上了孩。但是,我怀上孩之前的一年间,我跟王易风都没有住在一起,怕引起别人的怀疑,也怕我妈妈和吴义帮追问,更怕王易风不肯善罢干休,我便让你爸把孩拿去处理掉。我只让他拿去处理掉,并没有让他拿去扔,按我的意思是或拿去送人,或送到孤儿院请我的妹妹抚养。”

唐飞亚听得出吴秀丽中间省了很多事,换句话说就是有些事她不想说,或不方便说,他也不想细究,然,他却特别想知道她的妹妹是谁,顺着她的话,他追问道:“你的妹妹是谁?”

“对不起,我不能把她说出来,因为她是一个有修养,完全不同于我的人。”吴秀丽委婉地拒绝过后又说:“当我知道你爸把我的孩拿去扔到了情人谷河边的乱石堆上以后,我想掐死他的心都有。但是,那个阶段,除了他而外,没有任何人愿意纵容我的任性,也只有他对我言听计从,也只有他能满足我的一些需求,所以,我并没有把他从我身边赶走,反而在数年后跟他结了婚。”

“原来如此。”唐飞亚觉得自己不能说多的话,也不能对吴秀丽的这些事评说,只好习惯性地又喷出这么一句应付的话,很显然,他还想继续听吴秀丽讲故事。

稍缓,吴秀丽又说:“失去了女儿,我的性情大变,我的妈妈觉得让我在吴家长大是受罪,便处处护着我,吴义帮去世以后,吴家上下没有人敢违拗她,吴家的人对我也就客气了许多,这也纵容了我的脾气。”

“哦!”唐飞亚这回想多说话了,稍缓后问道:“那吴天放的父亲跟吴义帮是什么关系?”

“吴天放的父亲是吴义帮的亲弟弟,吴义帮有两个弟弟,也是吴氏集团名义上的股东。”吴秀丽语锋一转,“吴家和黄家的事复杂,我不方便跟你说得多。”

唐飞亚又“哦”了一句,觉得吴秀丽不想说的事,他还真的不能问得多,还是多说说她本人的事为好。想了一想,他又说:“现在,你找到了絮絮,是不是想换一种生活方式了?”他觉得应该多关心跟跟柳絮絮有关的事情,此际,他特别想知道吴秀丽对柳絮絮是个什么态。

“絮絮是我的亲骨肉,我也是一个普通女性,也有母性。”吴秀丽幽幽地叹口气,“我这一辈最对不起的人有两个,一个是王易风,无论怎么说,我做了多对不起他的事,把他从吴氏集团赶走绝情;另外,我也对不起絮絮,她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却没有尽到扶养她的义务,这些年以来,我经常幻想着她还活着,想象着她活着的样。原本,我以为只是想想而已,以为她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失去她对我的打击非常大,导致我的性情大变。现在,我找到了亲生女儿,心中的罪恶感稍减。昨晚,我一夜没睡着,都在想着怎样给女儿带来快乐,怎么才能让她好好地生活。想来想去,我只想到改变我自己,不能像以前那样行事了,要给我的女儿树立一个好榜样;另外,尽我最大的能量给予她弥补,希望她能接受我这个行事乱七八糟的母亲。”

一番话,唐飞亚颇为震撼,想不到柳絮絮的出现,能令吴秀丽做出如此大的转变,看来亲情的能量真的不能低估。他觉得有必要安慰吴秀丽几句,稍缓后,他说:“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无论你做了什么,也无论你以前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都无法否定你是絮絮的亲生母亲这个事实。也请放心,絮絮是一个懂事,善良,天真,单纯的小女孩,她会理解你的苦衷。同时,作为大哥,我也会好好地开导她,让她明白亲情的珍贵。”

“飞亚,你跟你的母亲一样大,我为我自己以前对你做的那些事向你道歉。”说着,还真的站了起来,对着唐飞亚就弯腰行礼。

唐飞亚不敢受她的礼,连忙站了起来,托住她的手,并笑说:“阿姨你别这样,你是絮絮的母亲,她是我的亲妹妹,你是我的长辈,我受不起你的大礼,快坐下说话吧。”说着又扶吴秀丽坐好。

重新坐好后,吴秀丽又说:“我讨厌吴家和黄家的是是非非,本来我想带着絮絮远走高飞,换一个城市生活,或者直接出国,但是,我还有一些事没办妥,也可以说我还有心愿没了结,还不是离开的时候。”

“哦!”唐飞亚知道怎么接她的话荐,无奈,又“哦”了一句。

吴秀丽说:“飞亚,前些日,我知道你跟王易风有来往,所以,我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

“什么事?”唐飞亚颇为震惊,想不到吴秀丽居然知道他跟王易风交往的事,那么她以前为什么不拿这件事来要挟他呢?短时间内,他来不及细想前因后果,也就跳过不问,先把吴秀丽的意图搞清楚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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