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和丫鬟刚刚要拐向通往余府后门的道上,却是从岔路口的另一方向飞驰几匹马来,丫鬟心有余悸的忙拽着小姐向后跑出几步,若是再让小姐受了惊吓,她就等着挨板子吧。

丫鬟轻咦了一声,竟然是刚才遇见的那几个人,今日还真不是出门吉日,晦气!二人匆匆的从后门进了余府,悄悄的溜回闺房。

“舍得回来了?”余老爷低沉的声音竟然从小姐的房里传出来。

“爹?”余绾低首含眉,小心唤了一声。丫鬟蕊儿却是吓得腿软,糟糕,又被抓了,看来又要挨罚了。

然而出乎二人的意料,余老爷此次竟然没有发火,而是叹气道:“绾儿,这几天在府好好的陪你娘,过些天,你就会得到你想要的生活,蕊儿,好好的陪着小姐!”

看着余老爷远去的背影,余绾觉得心头一紧,怎么突然间觉得爹爹像是苍老了许多,发生什么事了吗?爹的话什么意思呢?但是一想到刚才遇见的那几个人,心里的向往也就淹没了忧虑。

上官萦听见一声轻咦之声,瞥了一眼两个女子,心道怎么如此巧合?不过,无心他顾,因为终于知道唐然为何在刚接到任务时表现很不自然,真不明白他师父又在搞什么名堂?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唐然的行动完全在他师傅的视线中。

见唐然一脸的阴沉,上官萦小心道:“何必怄气?七天之后来接人,回去问个明白不就得了

!”

唐然瞥了一眼上官萦,她倒是说得轻松,师父无缘无故让他接个女人回总部,也不说明原因,嗨,最近怎么觉得师徒之间生疏了呢?狠劲的一夹腿,马儿吃疼撒欢儿一般飞驰在通往唐家庄的官道上。

半天的时间,便到了唐家庄,想必是有人早就通报了府里人,因为远远的看见唐安站在门外翘望。

“二哥,多日不见,家里安好?”唐然还未等下马,便已出声询问,怕是以前有过节的人趁机来作乱。

唐安翩然一笑:“一切都好,只是三弟久在外面跑,辛苦了!”话说得很客气,目光扫过上官萦顿了一下:“这位姑娘看着很是眼熟!”

还未等上官萦回话,唐然抢先道:“她叫上官萦!我新收的手下!”也不多说什么?而是先唐安一步向府内走去。唐逸的丧事已经办完有一阵子了,但是整个唐府似乎还笼罩着哀伤之气。

唐然放慢了脚步:“二哥,我先去看看大哥,一会儿再与二哥叙话!

听见上官萦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唐然回过头向唐安点点头,示意无碍,便默许上官萦跟着。毕竟她曾经也是唐逸的小妾,去看看也无妨。

新增的唐逸的灵位牌子,崭新得熠熠发光,甚是刺眼,似乎在抗议着什么?二人点上香烛,深施一礼。

“大哥,你一直都想见她,所以我把她带来了!”唐然指的当然是上官萦:“只是今非昔比,她不再是林九儿,大哥莫怪无法相认。”唐然重重的叹了口气:“大哥可以安心了,小弟已经帮你完成了心愿,已经让林家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而且按照大哥的嘱托,斩草除根,一个不留……”

听到这里,上官萦心中一凛,原来他灭林家不只是因为他们对她的中伤,更是因为两家的世仇,可她不也是林家的一员吗?在唐逸的灵位前,是不是该告诉他林之牧曾说过林家也是被害的?可是现在怎么能确定林之牧的话是真是假呢?

面对唐逸的灵位,上官萦的心平静了许多,对他种种情意早在三年前就已经画上了句点,如同与现代的吴言之间的情爱,随着她的死而烟消云散;不论什么恩怨都没有比用死亡消除来得更直接,那么她的每一次死,也许就是一次生命的升华;但是她的经历却证明,了断恩情容易,想了断仇怨却是难比登天

正当上官萦思绪泛滥之际,却是远远的听到一个女子叱喝的声音:“让开,你个狗奴才,怎么可以让三爷带着一个外人进入宗祠?”

“夫人,小的们也不敢拦三爷啊?”下人甚觉委屈。

“我道是谁这么有威严,原来是倚翠嫂子,多日不见,倒是平添了几分主母的威风?”唐然眼脸半垂,很是看不上倚翠小人般的嘴脸,只是若不是她,大哥又怎么会留下血脉,想到这不禁瞥了一眼上官萦,当初是怕她万一有了唐家的子嗣,日后动起手来麻烦,只是这事态的发展却是不如人愿,早知如此还不如让她生个一男半女,总比倚翠得势的好。

倚翠岂有听不出唐然讽刺的语气,也不气恼,反而柔媚一笑:“难不成是三爷相好的,带来给庄主过目?”说着,啧啧两声,叹息道:“你们兄弟可真有意思,都喜欢这样一张狐媚臉?”倚翠的话毫不留情情面,似乎吃定了唐然不敢动她这个唐家独苗的生母。

上官萦一见她就想起曾经的日子,不免心中略有动气,别看她出身卑微,却是个极有心机之人,隐忍多年就是为了爬上唐逸的床:“倚翠夫人是吗?貌似之前见过一面,能俘获鼎鼎大名的唐庄主,自不是一般人,看来夫人不但样貌出众,服侍功夫也一定颇得唐庄主赞许,若不然怎么会有小宝呢?”

见倚翠的面上露出得意之色,续道:“想那大夫人与小夫人应该是自愧不如,只是为何唐庄主直到死也未能给你一个正式的名分?还有,你在大夫人身边伺候这么久,大夫人都未能生下一男半女,会不会是你只会伺候男人,而不会伺候女人呢?”

上官萦话里话外说到男女床第之事,竟然说得那么自然,连唐然都觉得不好意思,更何况倚翠。倚翠听了上官萦的话,脸色愈发的难看,她不但暗指她色 诱唐庄主,更指两位夫人未能怀孕怕是有人做了手脚。

唐然不禁心里某个神经一紧,拉起上官萦向梅沁园走去。

倚翠则是恨恨的跺脚,她就知道唐然一回来准没好事儿,她唯一的王牌就是儿子小宝,提裙向自己的院子跑去。

“嘿嘿!好戏要开始了!”一直坐在宗祠屋顶的一个身影暗自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