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冬一震,他说话了?不是应该立刻抽刀杀了她么?怎么说话了?微微地将双目张开极细的一条小缝,复又马上重新闭住。在问话呢,要不要答?要怎样答?曼冬在心里不停地问着自己,却没想到嘴巴一个没管住,冲口而出的竟是:

“我……没有害怕……没有做错事情,我为什么要害怕!”

完了!

话一出口,剩下那半截儿心立即全凉了下去。这都什么时候了,自己居然又跟他顶了嘴。

“脸都白了,当真一点都不怕?把眼睛睁开!”

这一次,曼冬很听话,不就是睁开眼睛嘛,好,她睁……哎?有些奇怪,刚刚这人还恐怖得像一只野兽,可现在……虽然还是带着凛冽和不容情的刚硬,但是那种吃人的神情却已经消失了。看起来……好像有一丝嘲笑环在嘴边。

对峙了半晌,冷冷的一句话扔过来——

“替那些人求情?”

曼冬重重地点了点头,继而又摇摇头:

“我太自不量力了,自己都什么不是,还要代人家求情。”

“知道就好!跟我来——”

话音刚毕,关文天转身便走。曼冬知道此时的自己没有说不的余地,只得一路小跑地跟在他后面。

出了院门,七拐八拐地一连穿过了几处院落,就在曼冬快要忍不住叫他停住脚步的时候才发现,目的地到了!

可是转而,又满带着疑惑的目光望向他——这不是自己的房间么?把她带来这里干嘛?

像是没有看出她的疑问,关文天冷冷一笑,随即朝着里间走去。

这是他们的新房,他以妾的名义将曼冬娶进门来,可是却从未在这里留宿过。说是他关文天的女人,可就连这府内原有的下人都不愿接近她,谁都明白关文天的用意,也都清楚曾经发生过什么。对于他们来说,那是天德朝没齿难忘的屈辱。因此,自嫁进府中的那一天起,就只有跟她一起陪嫁过来的丫环小曲在这屋子里服侍她,其它人都像避瘟疫似的躲她远远儿的。如今,关文天来这里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