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眼睛也跟着紧紧地一闭,暗骂了自己一声笨蛋!什么叫挖着玩儿?撒个谎都这么笨拙。

不过,看似好玩的一句话,不但没有让关文天产生半点笑意,反到是让他的怒,更甚了!

忽地,他将手离开她的腕,直直地向眼前的土坑里插了去!曼冬倒吸了一口冷气,一阵绝望由心升起。

那两包药又现在了眼前,这是自己无论如何也解释不了的了,除非……她将那个老头儿供出来……可是,有用吗?除了再凭白地搭上一条人命,其它的,什么都做不了。父亲啊父亲,您的女儿或许要同您永别了……还真是拜你所赐呢!

一声长叹后,恐惧已经不在,取而代之的,竟是一份从容。继而,又轻轻地对着眼前的人笑了一下。这举动,就连关文天也不得其解,可是曼冬却享受得很。又自关文天的手中拿过了两包药粉,打开、倒于地上,随即朱唇轻启——

“这是两包药,白色包的是毒药,红色包的是解药。只要我事先吃了解药,再将毒药涂抹在牙齿上,在夜里,我就会咬伤你的皮肤……此药见血封喉,你……会立即身亡,呃……”

大掌已经掐上了脖子,呼吸有些困难了,嗓子也被勒得咕噜一声。可她还是挣扎着没有停口,她得把话说出来,不能就这么被他误会着死了。曼冬狠狠地喘了一口气,接着道:

“可是我不想杀你,我们家欠你的……我……我父王欠你的,到这个……宫里来,是……为了要赎罪,不能……再让这仇恨继续下去了……”

短短的一句话,竟说得这样的艰难。她不知道关文天是否听了进去,又是否能够相信。这些,她都不敢奢求,至少她已经将事实说了出来,信不信……也由不得自己了。

视线已经开始模糊,能够感受得到,脖子上的手开始加力了。

绝望地再次闭上眼睛,是要说永别了吗?那个冷曼冬从小惦念着的少年……如今,自己竟是死在了他的手里。好苦的一个笑,从小惦念,瞧这话多亲切,可是人家呢?怕是早将这一档子事忘得一干二净了。本来就是么,多大一点的事,一天到晚的,说不定会发生过好多次,又有谁能记得?其实她明白,能够这样深刻地记在心里,是因为那是曼冬娘亲去世以前她得到的最后的温暖和关怀,从那儿之后,丧母之痛、家人的排挤,小小年纪的曼冬,再未有过半点开心和快乐。儿时活泼乐观性子瞬间消失不见,越来越不爱说话,越来越抗拒外面的繁华世界。直到灵魂去了现代,直到装着现在的她的花轿抬到了天德朝,终于抹杀了她对亲人的最后一点希望。那时起,父王对她来说,只是一个象征了,再没有任何具体的意义,再无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