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脸惊悚倒在地上的老道,又看了看身边早已碎成几片的炼丹炉。我还是没有明白这突然间的转变是怎么回事,我刚要伸手抓住老道质问他,却发现,我的手不是我的了。

那是一双粗糙丑陋像怪物一样的手,上面不再是细腻白嫩的皮肤,而是厚厚的鳞片和盔甲一样的肤质。动了动眼前的怪手,才不得不相信,这真的是我的手。如果我的手变成了这样,那...现在的我是什么样子?

我眼神一瞟,看到老道想趁我不注意偷偷逃掉,虽然不太明白,为什么他要逃,但是我的变化,他肯定知道原因。我一伸手就抓住了妄想逃跑的老道。

“说,这是怎么回事?!”

“放开我!快放开我!聻,你是聻!!!人死为鬼,鬼死为聻。是真的,是真的!”

他在嘟囔什么我一句都听不懂,聻是什么?鬼死为聻又是什么意思?而且他为何如此慌张,明明是个道士,却被我吓得慌不择路。我没有理会老道的求饶,他却以为我是想弄死他,拼命的挣扎着。

“我不是有意抓你的,也不是想害死邑郡。你放我过我吧!红拂,红拂快点救我!你在磨蹭什么?!”

顺着他的声音我看到站在我们不远处的少女,看着略微有些眼熟,但是我怎么想不起来我认不认识她呢?而且这个老道又是谁,为什么这怕我?眼前的少女虽然漂亮可人,但是眼神中充满着恐惧,眼泪不由自主的在往下掉。

透过她的瞳孔,我看到了她眼中的我。长着一张丑陋无比的脸,身材巨大像一座小山。身上有着盔甲一般的皮肤,青灰色的硕大身躯像个怪物一样出现在少女的瞳孔中。

这...就是我?!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变成这个样子?!我不是死了吗?从楼上跳下来,变成了厉鬼报复了所有人。之后...之后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记不得了?

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有眼前的两个人在。不愁的不到答案。

“我是谁?聻又是什么?说话!”

那名叫做红拂的少女战战兢兢地说道:“邑郡说你叫小喵,是他带你来的。你...现在是聻,被投入炼丹炉后灰飞烟灭了,然后...变成了聻。聻。就是鬼死后有几率化成的一种超越鬼的怪物。”

她说...我是怪物?我只是个十岁的孩童,现在却变成了怪物。还有,他们说的邑郡又是谁?他带我来的,他在这里扮演着什么角色?

“邑郡,是一个拼死保护你的人,但是他现在已经死了。被投入炼丹炉...烧死了。”

红拂边说眼泪掉得更凶了,虽然我依旧想不起来邑郡是谁,但是救我的人却死了,这件事让我的心理产生了一股压抑不住的愤怒。是谁?是谁杀死了他?我眼神看向依旧趴在地上的老道,他立刻摆手。眼神中带着欺诈。

“是你...杀了他?”

“不是不是,我没有,我没有害死邑郡。我只是个路过的,我不认识你,你放了我吧!”

看来老道知道了我已经失忆的事情。所以才敢信口雌黄。红拂的眼神还有不甘,早已充分的证明这点。

我抓起他的脖子轻松的将他从地上拎了起来,瞪大的铜铃般的眼睛看着他。不管他是谁,他杀死了保护我的人,对我好的人,他就该受罚!

看着我将老道从山上毫不留情的扔进了万丈深渊红拂说不怕是假的,但是她却一直站在原地。没有出声也没有动。我挠了挠头,觉得这个女子跟我又没什么关系,索性也就不再理会,没头没脑的往山下走。

走到一半我突然想起,我现在这幅模样,要多可怕有多可怕。到山下走进城市一定会吓到人的。可是我不走留在这里又有什么意思呢?就在我抓耳挠腮之际,红拂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你现在可以下山了,你是聻,普通人是看不到你的。就算从你身上穿过,人类也不会有任何的不适。但是你要小心。这个城市还有很多的道家名流和除魔师,你现在是妖怪的范畴,小心别被抓到了。”

“你为什么要帮我?即使我们以前是认识的,但是现在我已经是一个怪物了,你不会害怕吗?”

红拂摇了摇头说道:“我当然怕,但是邑郡既然选择了你,甚至还为了你去死,自然是有他的道理。师父师弟师妹都死了,我还真是一朝失尽亲人啊!你走吧!”

我不知道红拂在感叹什么,但是我还是能感觉到邑郡是一个将我看得很重的人。现在的我伶仃一聻,如果有人陪我...既然外界的人看不到我,不如去城市里走走,如果遇到和我一样的怪物或者鬼魂,作伴也是不错的。

抱着这个心思,我来到了离山头最近的城市。城市里飘荡着各种鬼魂,但所有鬼魂看到我就害怕的闪躲起来,根本没有鬼陪着我,愿意跟我做朋友吧。直到我走到一片正在修建的建筑工地上,发现了十几个大小不一的鬼魂。

她们都因为施工而害怕的躲了起来,但又不能离开只能拼命地捂住耳朵。十几只小鬼缩在一个角落里,看着分外的可怜。毕竟曾经的我也是小鬼,同命相连的心情让我想要保护他们。

看到我那些小鬼更加的害怕了,但在我说明来意之后,他们才傻傻的相互看着,最终同意了我的加入。毕竟我已经是怪物而非一缕魂魄,想要做些什么总是会得心应手些。

在人类施工的过程中,我努力的保护着这些小鬼不受到电磁的干扰而消失。同时也出了小事故整整那些不可一世的大人们,这样的日子持续了有一年之久,一年之后,这里完工了。

直到完工我才知道,这占地巨大的地方竟然是一座游乐场。小鬼高兴有得玩的同时,也在悄悄的改变着。因为这里有太多的大人带着孩子过来,我看得到他们渴望家庭,渴望母亲的那种神情。

那种想要离开我的神情,莫名的,我害怕了。难道他们也要离开我了吗?难道这世上就没有人可以陪着我吗?我想要的,谁都夺不去,为此我不得不做上一些非常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