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抬头望去,只见地藏菩萨骑着谛听从西方赶来。缓缓降至酆都城前,看着两界一干人等,不禁摇了摇头。

“阿弥陀佛,解铃还许系铃人,天帝陛下可曾想过为何天后会消失?你可曾给过她曾诺?”

天帝看不懂现在地藏菩萨来此是为了以解鬼界燃眉之急,还是别的什么。最主要的他所说‘解铃还许系铃人’,难不成自己的妻子失踪还是自己造成的不成?

“地藏菩萨何意?本帝不甚明白。”

地藏菩萨看了一眼站在无心身边的胡彧,笑容祥和的说道:“想知道也不难,只要他将心脏还给无心帝女,一切自然水落石出。在她的记忆里,有天后的影子。”

胡彧很是诧异,无心竟然见过已死的天后。但是心脏被自己的黑魔晶包裹着,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化开的,这也是为了以防心脏被抢走。但是现在,即使将心脏拿出来也不可能一瞬间就能按上啊?

看到胡彧的犹豫,地藏菩萨了然一笑。明白他心中顾虑,右手从衣袖中拿出一个瓶子,向胡彧递去。细长的瓶子缓缓飘到胡彧手中。

“不必担心,本座刚从南海观音菩萨那里取得净水,能化万物之魔。将净水淋在心脏上即可,其实鬼界人人都见过天后,只是众人不自知罢了。”

在解救无心心脏的同时,地藏菩萨也说出了如此惊天骇俗之言。让原本缓和的气氛有些僵硬。

尤其是天帝一方,在得知人人见过天后,却无人告知这件事时。原本被压抑的怒火又瞬间被提了起来。

“地藏菩萨之言,也就是鬼界一直在欺瞒与我?!天后明明就在鬼界,千年来却未曾让我们重逢,这件事情本帝不会善罢甘休。”

“天帝老儿。你是聋子还是脑残?!你没听到菩萨说我们都见过却都不知道是天后吗?!鬼界那么多女鬼鬼差,我们千年来见过多少人?要是有人能知道,谁会霸着你老婆不放?”

这等粗俗的话,也只有周乞才能说出来。不过话粗理不粗,虽然地藏菩萨声明天后就在鬼界,但是没有人能认出来。也是徒劳。天帝闻听想发怒却又碍于地藏菩萨在中间,只得等待无心帝女心脏归位,方能知道结果。

这边胡彧将净水淋在心脏之上,只见黑魔晶在慢慢地融化,心脏也渐渐的**在了空气中。不知是不是黑魔晶将时间静止了,心脏在复苏之际,还保持着跳动。无心看到自己的心脏,竟然有种说不出的感概。

原来这就是自己的心脏,自从醒来后,无心总觉得胸口处空荡荡的。此时看到心脏复苏。一种按耐不住想要它回到自己身上的情绪越来越明显。看到无心渴望的眼神,胡彧将心脏转向无心,运用灵力,将心脏推至无心胸前。

一束耀眼之光闪过,在光芒中心脏慢慢被推进无心的身体内,直至消失不见。待众人回神在看无心。都惊觉其变化。

‘这里是什么地方?’

‘喵呜你已经死了,这个是鬼界。也不算是鬼界,总之就是和你们人间的交界之处啦!你到底要不要解毒?不要的话别躺在店门口。’

是小黑,那时候还是个好吃懒做的猫儿,虽然现在也是。

‘如果你想复活继续去世间受业,我可以给你回魂。但是价钱昂贵,而且你活了就必须付给我。如果你不想复活,那就请你起来去投胎,不要躺在这里。’

胡彧原来最初的他是这般冷漠,如果那是自己选择离开去投胎。一切是不是都不一样了?

‘这个世界没有偶然,有的只是必然。’

这是胡彧经常说的一句话,偶然、巧合、不过是人类对一些自己不能控制的事情的说词与借口。一切命中自有定数,就像自己身是鬼界之人。不论轮回几世,最终还是会回到鬼界。

‘喵呜又来了。你能不能别每天都来报道啊?签到又没有奖励!’

‘雪雪窝信(谢谢无心)嚯嚯嚯’

是鬼鬼啊!看着眼前被蔡郁垒救的女孩,原来自己真的认识她。想想那时候鬼鬼还没有这么漂亮呢!

吱扭作响的轱辘车,穿着黑色盘锦扣小棉袄的小脚老太太。借寿婆啊!想想一切都是因为她才改变了,不得不说胡彧当初说,不要跟老太太离得太近,是要道理的。

因为一枚阴骨,让自己和鬼界彻底有了联系。认识了鬼界那么多鬼,认识了除了胡彧以外各种各样的人群。也间接知晓了自己曾经的身份。身份的确立让自己暂时回归了帝女之位,也暂时躲避了天界的拘捕。

在这之后,却又遇到了人界的杨意。对人类表里不一,女汉子等有了深切地了解。在‘助人为乐’的同时,也在种种阴谋下努力存活着。若不是自己的姐姐夏暮烟阻拦自己,为自己挡住追杀,想必早已投胎去了。

回想到胡彧为了自己只身面对妖界,为了自己甘愿留在三公主身边,为了自己不惜牺牲自由幸福,为了自己坐地化魔,往事点点记忆浮现,让无心思绪瞬间涌上心头。站在自己身边的这个男人,努力的守候到了今天。无心不知道这种疼彻心扉却想笑的感情是什么,虽然很痛,但是心里却被一种情感填得满满的。

望着不远处的赵文和,无心知道他对自己付出的辛苦。也知道千年来他不停的追逐与等待,或许真的不适合,但无心心里还是觉得有愧与他。身体不自觉地向赵文和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

这一举动,让赵文和彻底明白,那时的无心又回来了,只是再也不会属于他。虽然心里很难受,但这千年来的追逐与禁锢,他也累了。努力微笑着,不让无心担心。但泛红的眼角还是出卖了他的心。

或许无心不知道,在她恢复记忆的着几分钟里。她那只流过一次的眼泪,此刻都没有停过。不止是以往旧事的艰辛和苦难,更多的是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胡彧站在一旁,没有阻止,只是轻轻抱住她,让她知道他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