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鼠夹,怎么把人弄死了?”老太太觉得不可思议。

杜蘅咬着唇,略带不安地指了指门板。

众人这才注意到。

躺在门板上的女子,右小腿上卡着一个一尺多的铁圈,十几枚长达二寸的铁齿,从腿骨两边交错穿过。

铁齿上满是污浊的血渍,白森森的骨头清晰可见!

众人瞧了这血腥的一幕,齐齐倒吸一口冷气。

这玩意,别说是捉老鼠,就是老虎,熊瞎子踩着了,也跑不了哇!

紫苏煞白着脸,一副闯了大祸,惶恐害怕的表情:“我怕太小了老鼠会跑,这才,特地嘱咐拣大的挑……”

杜荇厉声喝叱:“你胡弄谁呢?这分明就是捕兽夹!”

“真奇怪,被夹断了腿,也不至就丢了性命。”杜荭观察半天,见那丫头除了腿上有伤,未见有毒蛇噬咬的痕迹,遂仰了头,一脸天真地问:“二姐姐,不会是夹子上抹了毒药吧?”

本想阴杜蘅一把,哪知她竟然轻轻颌首:“我也觉得奇怪,这才先瞒了消息,原想查明了死因再去回禀祖母。也不知外面怎么就传出我被毒蛇咬了的消息,扰了祖母和两位姐妹的睡眠,真是罪过。”

这段话,看似寻常,却传递了几层意思。

首先,她在院子里放捕兽夹,意在捕鼠,不想伤人。即便伤了,也不至死。但人却死了,为什么?

其次,她本不想惊动老太太,有心人却唯恐天下不乱,刻意歪曲事实,散布不实谣言。

最后,明明是外伤,为什么传话的却说是中了蛇毒?

细思起来,个中缘由,委实耐人寻味。

响鼓不用重锤,杜老太太稍一琢磨,便明白了杜蘅言外之意。

联想几天前在杨柳院的那场闹剧,不禁心一沉,两道寒芒朝杜荇,杜荭姐妹冷冷扫去。

该不是这几个不安份的,背后又闹什么夭蛾子?

杜荇被老太太瞪得心慌,大声道:“夏天蛇虫本就多,你非要住室,席地而睡,别人误会是毒蛇咬伤,也不稀奇。”

“大姐,原来是对我住室不满。”杜蘅意味深长地道。

“你别转移话题!”杜荇心中焦躁,提高了声音喝道:“分明是你不小心搞出人命,怕祖母父亲责罚,找理由赖到我身上,门都没有!”

杜老太太冷着脸,问了关键的一句:“这丫头是你院子里的人吗?”

杜蘅不吭声。

紫苏一脸激愤中带着委屈的表情,解释:“夹子的事,我们院子里的人都知道。为防止误伤,小姐还特地吩咐,需得在上了夜,关门落锁之后,才在房前屋后的草深偏僻,蛇鼠出没之地放置夹子,天一亮就要收起来。”

你若是堂堂正正来传话,自然相安无事。

但若是心怀鬼胎,半夜三更,爬树翻墙而来,被夹断了腿那就是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