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清狂对着他露出温柔笑颜,一下子化解不少他内心紧张,“世子想哪里去了,清狂只是回家而已,又不是再也不来往了。”

“真的?”

“呵呵,是真的。”

“那……要不你再住几日?”

“世子何时这般畏首畏尾了。”

“你……”

“要不这样吧,清狂先回去,世子爷处理完家事,来我家小住几日,可好?”

他双眸一亮,“好!”

也罢,现下王府不安稳,日后他自会去欧阳府找她。

谁也没发现,后面若曦死死抓着袖口,指甲因为太用力而发白,面前依依不舍的男女让她觉得刺眼,她忍下心中妒忌,深吸了口气,再抬头,便是满脸轻笑,“世子爷怕是担心见不着大小姐了呢,大小姐可真有福气,若曦羡慕的紧呢。”

景王爷意味深长看向她,“若你羡慕,便留下来在王府多住几日。”

她心里咯噔一下,掩饰住内心厌恶,恭敬的低着头,“王爷说笑了,大小姐不在,奴婢自然也不会留下。”

景王勾唇冷笑,目光如火般扫过她的身子,脑海竟不由自主闪现白花花少女身子,熟悉的灼热再次从下腹蔓延。

清狂状似不经意看向了景王,疑惑道,“王爷眼睛怎么了?”

她这么一说,皇甫逸轩把注意力从她身上移开,扭头看去,这才发现父亲瞧着若曦的眼神有点不对劲,像是……

一个男人对女人的欲望!

思及此,皇甫逸轩沉下脸,不悦扫向若曦,没想到这丫有看起来如白莲般,却不想骨子里竟是个会勾引人的。

连一向从不贪恋女色的父亲竟也被其迷惑。

怪不得当初大夫人让他提防她,原来是如此。

再联想到娘刚走父亲便这般,心中沉郁之情更为不爽。

“来人!给欧阳大小姐备车!”

他这一嗓子打断景王的目光,沉着脸色拉起清狂小手,朝外面走,越过若曦身边时,不屑冷哼一声。

若曦心下疑惑,压根不晓得为何。

只有被强硬拉着走的清狂,眼里划过笑意,谁也不知道,但凡是从她手中研制出的催情药,会让中药者,鬼使神差迷上药后首次占有的女子。

若曦,这可是我送你的一份小礼物,更好的还在后头呢。

出了景王府,马车缓缓行驶在大道上,即便离得很远,两边茶楼内传出的流言依然传过来。

“看那,欧阳家大小姐离开景王府了。”

“能不离开么,景王府发生那么丢人现眼的事情,谁还愿意继续待下去。”

“哎,说来也是令人唏嘘,想不到一向端庄贤淑的王妃竟然会与管家私通。”

“可不是吗,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骑来骑去的也够大胆的,这景王爷当场差点没气死。”

“你说这欧阳家大小姐跟世子爷的婚事会不会因此……”

“嘿嘿,这可没准,说不定人家世子爷和大小姐赶紧好,如胶似漆呢。”

“真这么好?”

“你以为呢?欧阳大小姐可是在景王府住了好多日,若不是倾慕世子爷,又岂会去景王府?不过景王府出了这档子事儿,越是像王府这样的皇亲国戚,流言蜚语便传的快,只怕用不了几日,整个天朝都会知晓景王妃和管家的丑事呢。”

“哎,还不如做一个平常老百姓呢。”

“若是老百姓,只怕欧阳家主还不同意这门亲事呢。”

“这景王算是成了天朝国人民茶余饭后的笑柄了。”

“没办法,谁让景王妃给他带的绿帽子高呀。”

低声议论的几人相对偷笑,桌上花生瓜子摆了好几盘子,周围人虽然看往这边瞧,但全都竖起耳朵听着。

也只有欧阳清狂出了名的温善,他们才敢在她面前议论放肆,或是换成别人,这些人恐怕就不敢张嘴了。

马车踏踏踏过了酒楼,里面的少女斜靠着,单手支着脑袋,脸上依然是万年不变的微笑,一旁若曦偷偷打量她,说道:“大小姐,王府的事情都传到外面了,您若是还坚持和世子爷在一起,怕是会受到谣言牵连呢,不如您……”

听到外面人说清狂和皇甫逸轩感情很好之类的话,若曦心里又是愤恨又是妒忌。

清狂抬眼皮淡淡看向她,“外面人说说也就罢了,身为欧阳府丫鬟你也跟着瞎说?这话若是传到景王爷耳中,你说他会怎么对待你呢?”

最后这句话说的意味深长,似有似无暧昧,若曦心头一跳,探究瞧了她几眼,心下疑惑,莫非她知道些什么?可看着清狂柔和笑脸,若曦又觉得自己多心,她怎么可能会知道呢。

垂下眼帘,若曦不再说话,反正已经离开了景王府,那个恶心的老男人别想再侵犯她!

清狂似笑非笑,清楚看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憎恶。

马车渐渐行驶了过去,酒楼二楼,两个男人相对而坐,慢慢收回了放在马车上的目光。

“我说静轩,这个就是皇上准备许给世子的女娃?”

模样粗犷的健硕男子看了眼楼下,十分好奇,对面文文静静的男子勾唇轻笑,“不错,欧阳兴的嫡女。”

“欧阳兴?不就是那个可恶的大奸商?”

被他夸张神色逗的失笑,静轩端起桌上小酒盅抿了口酒,慢慢道,“欧阳兴确实是出名的奸商,几乎没有人不骂他卑鄙无耻的,但她的女儿欧阳清狂却是个另类。”

“另类?”

奔雷嗤笑,粗着嗓子道,“奸商的女儿无非就是小奸商罢了,又能好到哪里去?不过听说皇上要把她嫁给世子,景王那个伪君子正好跟大奸商家族凑成一大家子,真是物以类聚啊。”

“呵呵呵,景王虽说是个伪君子,可一向对奸商十分鄙夷,自然不会轻易同意接纳欧阳清狂,只怕这个小丫头要吃不少苦头了。”

静轩颇为惋惜的叹了口气,看的对面奔雷直瞪眼,“你可惜什么?莫不是看上那小丫头了?”

“胡说什么,你有所不知,欧阳兴虽是个名副其实大奸商,可他大女儿却半点也不像他,不但不像,甚至常常对从其他国家来的难民施以援手,无条件救治一些没有钱的穷苦病人,在那些穷困老百姓的眼中,欧阳清狂堪比活菩萨,所以我才说,这样一个好心肠的女娃嫁入景王府,是真的可惜了。”

静轩没好气白了他眼,对这个大老粗真的是无语了。

奔雷愣了片刻,随后挠着后脑勺,咧大嘴笑,“原来是这样啊,俺差点误会了那个小丫头,没想到那个大大奸商生了这么好一个女儿,可惜这女子虽好却是在为父亲还债。”

“是啊,是在还债,奸商坑害了多少老百姓?他的女儿却处处帮助老百姓,辛苦钻研医术只为救治更多的人,怪不得皇上喜欢这个小丫头,才会将她赐给世子,说来,这世子爷一向纨扈,却是有点配不上她的。”

静轩莫名一叹,说不出的惋惜。

奔雷端起桌前的大碗三两口喝光里面白酒,把碗重重放在桌上,抹了把嘴,大声道,“好了好了!你在这瞎伤感哥什么劲,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等了半天也不见可疑的人,说不定人家今天不来了。”

静轩点了点头,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便站起身跟他一起离开。

回到寒王府,两人直奔朝着书房去。

“王爷。”

两人拱手,对着窗前男子恭敬道。

皇甫绝转过身,神色淡然望着他们两个,忽然眉头一皱,“你们喝酒了?”

静轩轻咳一声没有说话,反倒是奔雷嘿嘿一笑,喷出浓烈酒气,“王爷咋这么神啊,一下就猜……”

“咳咳咳!”

静轩碰了下他胳膊,心道这个笨蛋又不打自招,于是上前一步,满脸恭敬道,“启禀王爷,我二人装成酒客去酒楼等了半天,可一上午过去,仍是不见可疑人踪影。”

“哦?”

“是啊王爷,您让我们两个要查的是谁啊?”

奔雷满头雾水,一脸憨样又无比敬畏望着他们的主子。

皇甫绝没有说话,而是将桌上一封信扔给静轩,静轩打开一看,脸色微变。

“让俺瞅瞅。”

奔雷见他变了脸色,连忙伸脑袋过去瞪大眼睛,“写的什么啊?”

静轩把信折叠起来,斜了他眼,“你又不识字,看了也白看。”随后他看向皇甫绝,神色凝重,“天朝历来便有禁止援助他国规定,想不到,竟有人胆子这么大,向敌国售卖兵器,不就等于养虎为患,帮着别的国家攻打我国吗?”

皇甫绝点头,沉声道:“从那些涌入的灾民来看,其他国家如今并不富裕,再加上几国征战,物资、人力都十分缺乏,即便有钱,也没有时间和精力去铸造兵器。只有我天朝国富民强,有足够实力让其他国家不敢觊觎,望而却步,可本王万万没想到,竟然有人胆敢向他国供应物资和兵器!若继续下去,即便再弱的幼崽,也会被养成一头吃人猛兽!”

奔雷终于听明白了,瞪着眼睛怒道,“太可恶了!这般明目张胆叛国,供养别人,难道要等到其他国家装备充足以后,来攻打天朝?究竟是哪个混蛋干的!”

静轩想了想,道,“所以您才会让我们在酒楼探查有没有可疑之人,然后跟踪?”

“不错,既然要在天朝内收敛物资和兵器,一定就会在人多眼杂之地出现,城中最大酒楼便是最合适地点,那人虽然隐藏在人群中,但敢做这种事的人定会鬼鬼祟祟掩饰,不想让别人发现他,本王让你二人去探查,就是要将那人揪出来。”

静轩疑惑,“也许他们不在酒楼,反而在他们自己地盘呢?”

皇甫绝勾唇,“有谁会把危险往自己家里带?自然是选不起眼地方进行交易,那些人十分精明,就算被发现,他们也只会咬定是在做一般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