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个怕死的人。

老天给她一次机会,她已经很知足了。

但是,她不想皇甫绝死在这里,她想要带他离开这里。

一想到他会死,她的心无来由的一种痛!

“有人没有?外面有人吗?有人没有,有人没有啊。”

清狂继续呼救,而她现下也已经没有剩下多少力气,

“哈哈哈--”

就在她以为没有人在这附近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个张狂的笑声。

这声音,曾经有过多少交集,就算是化成灰,她也是认得这声音的!

冷情?!

这个时候清狂才明白,原来是她做的。

这个女人和自己一向是不对盘,曾经在自己手上吃了几次亏,之前没有杀了她就是个错误!

“怎么样?这烟熏的味道应该不错吧?”

冷清嘲讽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在清狂看不到的脸上,她有种得意猖狂的笑意,和她那张清秀的脸完全有些不匹配。

“冷情,你果然卑鄙!我出去定然第一个杀了你!”

“呵呵,我知道寒王也在里面,那是你害死了他,不出明天大家就都知道是你怨恨王爷,和王爷双宿双栖做一对鬼鸳鸯去了呢!”

哪知道冷情根本不理会她的威胁,相反的,就连寒王怎么死的借口都已经想好了。

“我真是后悔当初没有杀了你!”

“可惜,你永远没有那个机会了,你也得感激我,是我让你们死在一起,下辈子就不用那么费力的找彼此了,哈哈哈!”

冷情心里说不出的畅快!

今天还真是老天开眼,让她抓住了这么好的机会,皇甫绝重病,根本没有任何还手之力,而这丫头,也不过是一个该死的贱人,除了用那些下三滥的手段害人,还有什么光明正大的招式?

哼,这就是得罪她冷情的下场!

她不是有张让所有男人都沉迷的脸蛋吗?

不知道那些人知道了她面目全非会是什么表情呢,尤其是那个一心一意对她好的南宫公子。

冷情心里畅快啊,有种深深的出了口恶气的感觉。

最后看了一眼烧的旺盛的茅屋,她得意的离开了。

这丫头的死讯,很快就可以传遍大街小巷。

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那个精美绝伦的清狂了。

寒王?

跟她有什么关系,和这个丫头有关的人都该死!

清狂此刻的脸蛋已经被熏的漆黑,看了看皇甫绝依然昏迷的状态,他的身体很是虚弱,很担心他受不了这浓烟。

可是这屋子里根本没有水,她知道水也救不了这熊熊烈火,但若是有水的话,至少能缓解他们的呼吸问题,

双手上血泡破裂传来的疼痛她全然不知。

将皇甫绝扶起抱在自己的怀里,清狂神色暗沉,眉头紧皱。

难道,真的要和他死在这里了吗?

“咳咳咳……”

清狂有些忍不住的咳嗽,屋子里的温度也是越来越高,房顶上的火苗很是浓烈,那房梁有些摇摇欲坠,被火烧的随时都有断裂的危险。

看了看她们处在的位置,正是挨门口很近的地方,只是这里不安全,那房梁就要被烧断了,这砸下来一定会要了她和皇甫绝的命。

虽然已经危在旦夕,不过人活一刻是一刻。

只有活着才有希望,多活一秒就多一分希望。

清狂将皇甫绝往里面挪了挪,哪里知道已经有烧断的木段往下掉,那枯火溅在她手上立刻被烫起泡,顾不得自己受伤,立刻检查皇甫绝有没有伤到哪里。

看到他没有受伤心里才稍微的松了口气。

即便是面对这么残酷的环境,清狂依然没有慌乱,她一直都知道,慌乱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况且,已经死过一次的人,还怕死亡吗?

只是现下,似乎冷静也解决不了她想要解决的问题。

但是,此刻的她满手血泡,浑身已经虚脱了。

就在她的心似乎完全麻木的时候,唯一的那扇门有了动静。

“是不是有人?”

她心头一动,对着门外大喊。

门外没有人回应,只是那门的动静,似乎是外面有人在搬动那块巨石。

很快,门被打开了。

一个红色身影快速的冲了进来,清狂在错愕的情况下,那红色身影一句话没说就将皇甫绝背在了背上,一手拉住有些错愕的清狂。

“愣着干什么?难道真如那人所说,想要和他一起死在这里?”

他的语气似笑非笑,可眼底全是认真。

这个时候清狂才反应过来。

原来是妖红?!

竟然是他?

来不及说声谢谢就跟着妖红逃出了火海。

终于呼吸到了新鲜空气,清狂有些贪婪这一刻的清晰。

妖红放下了皇甫绝,看着原本倾城的容颜此刻被熏的不成样子,她是一贯爱穿素净的衣服吧,被熏的黑黑的,不止是脸上,就是身上也到处是炭灰般的黑。

整个人都如去了灶孔里钻过一般,别提多狼狈了。

“你怎么会来?”

欧阳清狂心下依旧警惕,眯起眸子盯着眼前的这个红衣妖媚男子。

妖红笑了笑,“本想去寒王府找你,结果看到你急匆匆跑出来,于是,便跟了上来,后来看到这间着火的房屋,又听到了你的声音。”

“没想到在这么关键的时候,竟是你救了我。”

清狂目光闪动,才对妖红苦笑一声。

“你的手……”

妖红并未回答她的话,而是上前握住了清狂的手,瞧着上面满满的烧红血泡,眼底闪过一抹惊讶。

这双手血肉模糊,她竟然像个没事人似得?

难道不疼?

“没事。”

清狂无所谓的笑了笑。

在里面拍门的时候,门的温度太高,她的手已经被烫出不少血泡,此刻还有些血泡都破裂了,方才还不感觉疼,现下被妖红碰到手,那种疼痛难免有些蚀骨般的感觉。

“别动。”

妖红看着她,从怀中拿出了一瓶药膏,轻轻涂抹在她的血泡上。

“没事,回王府敷些药很快就好了。”

清狂在人前,从来都不会露出自己软弱一面,抽出自己的小手,背了过去。

“好,我送你们回去。”

妖红知道她擅长医术,也不愿意跟自己有多接触。

妖红将清狂和皇甫绝送回王府就离开了。

而一回到王府,寒王府就翻了天。

这皇甫绝一回到王府就醒来了,只是看到清狂这幅模样的时候,他的心别提有多疼。

寒王府里,清狂一受伤,整个王府都会忙的四脚朝天,皇甫绝深深自责。

“你忍着些,可能会有些疼。”

他的语气很温柔,看着她手上的血泡满脸心疼和怜惜。

“王爷,还是让奴婢来吧。”

小秋看着清狂那双纤纤玉手此刻变成这般模样,别提多难受了,心里也在自责为何自己没有时时刻刻跟在她身边。

看着皇甫绝有些生疏的为她擦药,她的心都提在了一起,就怕他一个不留神弄疼了清狂。

“本王来做。”

他拒绝了小秋,本来就已经很是自责自己差点害死了她,这个时候对于她的所有事情哪里还有假手于人的心情。

“小姐一定很疼吧?”

小秋知道了清狂是在小茅屋受伤的,当时还多皇甫绝在场,她心里多少是有些气/皇甫绝的,只是他是主子她是奴婢,这对他发火的事她不会做,但是对着皇甫绝说话就是微微的埋怨,而对着清狂的时候又恢复了那关怀备至外加心疼的语气。

“我没事,你们也别太紧张了。”

这两个人一贯都是轻松相处习惯了。

清狂已经习惯了小秋像个大姐姐一样的照顾她,那种温暖的感觉,无论在哪里都是找不到的。

清狂似乎看向小秋,温和的说道:“你也别自责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是好好的,只是这本来水葱般的手成了这样也算好好的?”

小秋终究是有些生气的,而这句气话也明显的是对皇甫绝说的,不好明着说,难道还不能嘴巴上沾点便宜么,指桑骂槐可是人人都会的。

“嘶……”

就在小秋气鼓鼓的时候,清狂有些痛呼。

“小姐你怎么样?”

“清狂?”

两个人同时出声,一个焦急的不知所措,看着清狂的手很是紧张的问道。

而另一个则是关切的不行,永同样语气里夹杂了紧张。

“我说你们能不能不要这么紧张,我只是受了点皮外伤而已。”

清狂对于他们的反应有些无奈,怎么就遇上了这么两个人。

小秋有些不满的嘟哝道:“是皮外伤没错,也不知道这皮外伤会不会留下疤痕什么的。”

一想到这双让人看了都怜惜的手很可能留下疤痕,小秋的心就心疼不已。

“我想喝点银耳羹,你去帮我做点吧。”

清狂对于她实在是没有办法,就想了这么个歪招支开她。

小秋一听她想要喝银耳羹,立刻就去准备了。

清狂可是很少有想吃的东西,平时也都是随意的吃点,现下有想吃的东西,她当然是要以最快的速度给她弄来,小秋心里甜甜的完全忽略了清狂让她做银耳羹的主要目的。

“还疼吗?”

皇甫绝已经将清狂的伤口处理的差不多了,他对这方面的事很生疏,只是对于她,他想要亲自做,然后就做成了现下这样,将清狂的手包的跟粽子一样。

清狂望进他那双深邃的眸子里,那里面的深深情愫,她平时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去看的。

只是现下两个人挨的如此近。

一时间,她看的竟有些发怔。

“看什么这般入迷?”

皇甫绝忽然开口打断了清狂的沉思,语气有些调倪,这是他很少有的自己。

清狂不好意思的撇过脸,不自然红晕染上脸颊,干脆转移话题,“对了,你醒来后怎么不见了?”

“我去了趟那个小茅屋,也知道你是如何受伤的。”

他醒来后还特地去了那个小茅屋,只是他去到那里的时候,那里已经燃为灰烬,也就明白了清狂为何会受伤。

顿了顿,他直直盯着少女,问道,“当时都发生了什么事?那里为何会起火?”

皇甫绝因为昏迷,并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

而清狂对于当时的情况也是一一的叙说了一遍。

也说到是冷情要杀她的缘故所以才会那样,只是她唯独没有提起妖红,这皇甫绝的性格她是知道的,虽然她平时都装着看不见,尤其是对羽哥哥的时候,皇甫绝是什么样的态度她岂能不知道。

如果说出妖红,还不知道他会是什么反应呢,所以也就选择忽略了那一段。

对于妖红,她是复杂的。

不知是感激还是其他的什么。

总之,以往对他的猜忌和厌恶,因此少了一些。

只是这皇甫绝的脾气……

若是他知道是个风月楼红牌小倌救得他,铁定受不了。

现下她可不愿意再生枝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