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彻底堵住了李香莲的嘴巴!

犹豫了半响,她才堆起虚伪笑脸,说道;“你说得对,既然世子爷是为了你着想,我这个做娘的也不能唱反调不是么,你放心,我会处理这件事的。”

“谢谢娘亲了。”

她缓缓低头,恰到好处的微笑呈现于脸上,只是眼底的笑意极为讽刺。

李香莲掩唇轻笑,瞬间又变成了慈母型,“谢我作甚?你是我的女儿,怎还这般客气呢。”

“娘亲,清狂有件事情不明。”

“哦,何事?”

清狂微笑着看她,目光闪动,轻声道:“娘亲,我怎么不知道后花园的那个老花匠不见了?我记得前阵子他还在后花园忙碌了呢。”

她紧紧盯着李香莲的神色,果不其然,她眼底闪过异样,:“你什么身份呢?怎么还关心起一个下人了?不过是个上了年纪的花匠而已,女儿不必操心。”

“哎,我觉得那个老爷爷挺好的,怎么就走了呢?”

少女看似苦恼的皱了皱眉头,一张笑脸十分生动。

李香莲目光闪烁了一下,脸上堆起笑容,“算了,不要说他了,对了,不如娘亲带你去后花园玩一圈,散散心,你说呢?”

李香莲刚准备带着她离开,就听到清狂充满歉意的语气,“娘亲,我要回去了,寒王爷会等急。”

“……好吧。”

李香莲想了想,心道可不能得罪了这寒王,那样一个冷面修罗的模样,光是看到就够吓人。

清狂福了福身子,转过身,迈着优雅的步伐缓缓离去。

……

没有回寒王府,而是去布庄换了身衣服,直接去了那个花匠的宅落。

可是,刚走进去的时候,她就发现有点不对劲。

神色立刻警惕起来,她捏紧了袖口内藏着的毒药。

悄悄的往里面迈步……

静静地,听不到任何声音,可越是这么安静,她的心就越是发紧。

但愿,老爷爷不会出事。

清狂小心翼翼的来到了门口,抬起脚,砰的一下,传开了房门。

蓦地,一阵鲜血气息扑面而来。

她神色一紧,连忙上前查看。

“老爷爷!”

清狂脸色骤变,狂奔过去,扶起了倒在地上的老人家,“老爷爷,你醒醒,老爷爷!”

怎么会这样?

好端端的,怎么会有人来杀他呢?

清狂心里乱糟糟的,看着老人的生命渐渐消失,她真的是怒了。

究竟是谁?

她若查出来,定不会让那人好过!

“咳咳咳……”

老人家一边咳嗽,一边吐血,他颤抖的伸出满是鲜血的手,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腕,“对、对不起……你好不容易救……救的我……白……白费了……”

“别说了老爷爷,您别说了。”

老人家满嘴都是血,大口大口吐着,仿佛要把肚子里所有的血液都要吐出来似得。

触目惊心的红色,令人惊惧。

老人家的胸口,一把明晃晃的尖刀,深深穿过了胸膛。

“黑……黑衣……黑……”

老人家死死抓着她的衣服,睁大眼睛拼命重复这几个字,可是,还未说完,他的手便落了下去。

生命,消失了。

老者,死不瞑目。

胸口的尖刀,令他惨死。

痛不欲生……

清狂死死抿着唇瓣,一双眼睛闪烁着愤怒与阴沉。

究竟是谁?

究竟是谁做的!

这个人有何目的?

是不想让她查出真想吗?

想到这,清狂目光忽然一闪。

难道是……

东方钰?

混蛋!!!

少女的眼底闪动着熊熊怒火。

……

……

回到寒王府之时,已经中午了。

清狂直接来到琳琅水榭,却发现,小秋还跪在地上,脸上尽是疲惫之色,看到她回来后,顿时惊喜的望去。

“您回来了!”

清狂怔了片刻,眼底泛起复杂的情绪。

她为何非得留下呢?

就固执到不肯走么?

“你先起来。”

清狂上前让她赶紧起来,这在地上跪了这么久,她难道不想要这一双膝盖了吗?

可小秋却是惊慌低头,“您不要赶奴婢走,奴婢无论如何都不会走。”

“为什么?为什么非要留下来。”

清狂皱眉,瞧着面前这个颇为美丽的少女,有些不解。

钱也给她了,还不用她做奴婢。

她为何还要回来?

小秋抬起头,目光直直迎上她的眸子,“王妃,您可能不知道,自从奴婢家里出了事后,就再没有一个人对奴婢好,那些人,企图把我卖进妓院,甚至想要糟蹋我,我一个弱女子,就算逃了,可能够自保的了几时?直到遇到您,您对奴婢这么好,还让离开,奴婢心想,即便是有的丫鬟一辈子,怕是也遇不到您这么好的主子,奴婢觉得,在王府内也算是有个落脚之地,更不会有人欺负奴婢,所以奴婢才会想要跟着您,伺候您,若是王妃您连奴婢这点愿望都满足不了,那奴婢离开后,只有死路一条了……”

“你当真铁了心的跟我?”

清狂眯起眸子,里面闪动着令人看不懂的光芒。

小秋连忙一喜,“奴婢发誓,一生一世愿意跟随王妃您!”

“如果有危险,我说的是生命危险,你还愿意跟着我?”

“小秋既已认定您是主子,必然不会后悔,小秋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

小秋的脸上满是坚定,即便眼角挂着泪痕,也能够与看得出,她绝对是认真地。

清狂点头,“好,我就让你留下,不过你要记住你说的话,以后若出现任何生命危险,你都不能埋怨我。”

“绝对不会!”

“先起来吧,地上很凉。”

“是。”

小秋艰难的从地上站起身,由于跪的时间太长,她双腿发颤,扶着墙壁才得以站稳当。

“去给我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听到王妃对她的吩咐,小秋脸上终于露出了笑颜,福了福身子,“奴婢遵命!”

看着小秋离开的背影,清狂心里想着,且先留她阵子,若是另有意外,在处理不迟。

**

皇宫之内,灯火通明

此时此刻,已经深夜。

老皇帝笑眯眯的捋着胡须,面前是金狼国的来访使者,他端起酒杯,笑道,“使者请,无需见外。”

金狼国使者恭敬的点了点头,然后端起桌前的酒杯,对着老皇帝举了一下,仰头饮下,抹了把嘴,说道:“皇上,不知前阵子我跟您商量的事情,您想的怎么样了?”

老皇帝微微笑着,态度十分良好,“使者放心,这个国家乃是朕说了算,做个主,朕说可以,就一定可以。”

“那……若是寒王他……”

“他算什么!”

老皇帝想也不想的打断他的话,冷笑一声,“他只是个王爷,难道权利还比朕这个皇帝大?使者大人,你万不可颠倒了正反才是啊。”

使者笑的意味深长,眼底闪过丝丝的诡异,“皇上,既然如此,那我就替我国君主谢过您了,相信两达成了协议,必然交好几十年,这不仅是我金狼国的福气,也是天朝的福气啊。”

“来,为我们的福气干了!”

“干了!”

这个交易看起来谈的非常顺利,但是,还是被一个冷冷的声音打断了。

“父皇,儿臣有话要说。”

来者一身黑袍,双眸犀利如冰,脸色冷峻沉静,高大身躯出现在这里的时候,不禁使者惊讶了,就连皇上都是十分讶然,沉着脸色,不悦道:“退下!朕再和使者商议,你插什么嘴?”

皇甫绝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满,面无表情的俊脸上,带着一抹高深莫测,他大大方方的走到了使者面前,居高临下的睨着他,“使者大人,天朝兵权多数捏在本王手中,你以为,蒙骗过了父皇,本王就拿你没办法了?”

使者眼底的神色一僵,勉强镇定,“本使者听不懂王爷的意思,若是您说的是两国交好的事情,本使者觉得,协议达成后,只会对两国老百姓有大大的好处,根本不存在什么蒙不蒙骗,王爷的这番话说得可谓是莫名其妙。”

皇甫绝薄唇忽然扯出一抹讥讽的孤度,“既然使者觉得本王的话莫名其妙,那好,本王实实在在告诉你,天朝,不会跟金狼国达成任何协议!”

“住口!”

一旁的老皇帝愤怒的站起身,手里的酒杯也被他摔落在地上,砰地一声,碎了满地,他眼睛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你有没有把朕当成皇上?朕的决定难道还要你来做主不成?皇甫绝,你给朕立刻滚出皇宫!朕再也不想见到你!”

皇甫绝冷着脸,转过头对着老皇帝说了一句,“父皇,儿臣在边境打了多年的仗,自然比父皇看的深,看得远,难道父皇想否认这一点吗?”

“别拿这个借口来应付朕!你镇守边疆杀敌不应该吗?你为国家出力不应该吗?你领兵打仗不应该吗?!别忘了,你只是个将军,是个王爷!你不是皇帝,你没有权利阻挠朕的任何决定,不要以为你打过几年仗便目中无人,这里是皇宫,而朕,是整个天朝的皇帝!是天子!你,皇甫绝,没资格对朕指手画脚!”

看来老皇帝也是怒极了,整张脸都变了颜色,这吼声,相信宫门外都能够听到。

皇甫绝低沉的嗓音,不慌不忙的说了一句,“就凭,天朝兵权捏在本王的手中。”

微挑的剑眉,看似淡然的星眸,淡淡的一瞥,却让人心惊胆颤。

老皇帝猛地被噎到,脸色涨红,双眼发狠,对一个恨不得杀死的人无能为力,这真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

“你……你……你这个孽子!”

老皇帝气的气喘吁吁,指着他恨恨瞪着,身旁的太监连忙上前扶住他。

“父皇,您累了,还是回去休息吧。”

“朕不……”

“快去扶皇上回去休息,耽误了,本王砍你脑袋!”

被皇甫绝冷冷一扫,太监手头一个哆嗦,连忙点头,扶着皇上朝内殿而去,远远的,甚至还能穿来老皇帝咳嗽不甘的声音,“放开朕!朕要回去!要……咳咳咳……要回……咳咳咳”

一句话,始终没有说完整。

皇甫绝回过头,薄唇缓缓拉开一个阴冷的弧度,“使者大人是不是也该回去休息了。”

瞧着皇甫绝阴狠嗜血的目光,金狼国使者的心提到嗓子眼儿上来,浑身紧张得就像拉满了弓的弦一样。

“告辞!”

连忙起身,飞快逃离。

皇甫绝负手而立,身姿挺得笔直,他遥遥望着宫殿门外,眼底神色高深莫测,深得如同这漆黑的夜,令人看不懂,猜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