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轩想了想,神色有些沉重,说道,“王爷,属下觉得此时蹊跷。”

“的确蹊跷,且不说本王杀了金狼国唯一一个继承皇位的储君,就说前来在天朝偷着买兵器和物资的国家,正是金狼国,此番一来,也许有什么阴谋诡计。”

“那王爷打算怎么做?”

“去,本王当然要进宫,倒要看看,他们究竟耍什么花招。”

皇甫绝冷笑一声,转过身,大步朝着王府门口走去,“静轩,备马。”

“是,王爷。”

太阳刚从苍苍的山巅后面露出来,它那最初几道光芒的温暖,跟即将消逝的黑夜的清凉交流在一起,使人感到一种莫名的迷茫。

少女坐在院内,拖着下巴发呆,一直望着某个地方,仿佛在沉思。

白衣男子从屋内出来,看着失神的她,目光一动,抬脚朝她走去,“狂儿,你还在担心你爷爷么。”

清狂垂眸,低声问了句,“羽哥哥,若是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会恨我吗?”

说完,抬眼看他,不放过他任何表情。

羽愣了一愣,随后失笑,大手抚上少女黑发,“小小年纪胡思乱想着什么,好了,时候不早了,我去弄些食物。”

清狂眨眨眼,看了眼四周绿葱葱的竹林,“我爷爷家里没有食物了,方圆十几里都没有人家,难不成,你空手变出来?”

羽再度失笑,“变出来倒是不可能,不过打一些野味不算难,你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你这么一说我都饿了,好吧,羽哥哥快去快回。”

眯起眼睛笑了笑,她舔了舔唇瓣,看起来像是饿了。

“好。”

男子站起身,运用轻松飞快离开了院子。

清狂嘴角的笑容缓缓消失,目光复杂的看了看他离开的方向,最后,转过身,走进了房内。

开始点火,加柴,烧水。

整个过程,她都一副面无表情的做着,只有眼底深处一直隐藏着愧疚与暗芒。

这时,院子里有动静传来。

她以为是他回来了,站起身跑过去一看,立刻惊喜喊道,“爷爷!”

只见,一名花甲老人一步一步从外面走来,正是消失多时的欧阳青天。

刚一跑到半路,清狂身子猛地一顿。

因为她发现,爷爷目光呆呆,行动迟缓,甚至是每一个步伐走的都十分怪异。

不对!

她的大脑猛地响起了警钟。

清狂小手不由得紧了紧,然后恢复笑脸,若无其事的跑过去,惊喜道,“爷爷,您终于回来了!”

她上前握住欧阳青天的手臂,小手却是以不经意的姿态扣在他脉搏上,由于她脸上一直笑着,所以不注意看根本看不出来。

“爷爷,您去哪了呀,让孙女好担心。”

欧阳青天脸上没有半分情绪,僵硬的身子略微迟钝,目光浑浊,一动不动,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具僵尸。

她的心里面,越发警惕了。

“爷爷您为何不说话?”

她扶着他朝石卓前走去,轻轻的扶着他坐到凳子上。

然后,她松开手准备去倒些热水,手腕忽然被他猛地攥住!

“爷爷?”

他死死攥住她手腕,脑袋机械般的抬起来看着她,那一双苍老的目光没有半分神采,看着人的时候,不禁令人头皮发麻。

“坐——下。”

终于,他开口了,依旧十分僵硬机械。

“怎么了?”

她表面上疑惑的神情,但还是很听话的坐在了他身边。

然而,她的屁股刚一落下。

一把锋利匕首蓦地朝她心口刺过来!

“爷爷?!”

清狂好似早有预料一般,小手稳准的抓住他伸过来的手臂,小脸凝重的盯着他,“爷爷,你醒醒,我是清狂,是你的孙女啊!”

欧阳青天仿佛听不到一般,僵硬着脸,反手一转,另一手出掌攻击她。

“爷爷,你快醒醒!”

她一边奋力躲避着,一边又不敢伤害到爷爷,更是不敢掏出毒药。

爷爷显然是被什么控制住了,她除了躲避之外,没有半点办法,她不想让爷爷受伤!

就这样你追我赶,过了一刻钟,一抹白色身影咻的搀和进来,剑鞘一挑,挡住了欧阳青天的匕首,抬手快速一点,他便站在原地不动了。

“狂儿,他很危险。”

看着欧阳清狂要靠近欧阳青天,羽一把抓住她手腕,阻止她的靠近。

“羽哥哥,我爷爷怎么了?”

少女眼底似乎浮着泪光,神色十分不安。

羽眉头皱了皱,“若是我猜的不错,你爷爷定是被下了蛊。”

“蛊?”

清狂低下头去,拳头紧握,目光冷厉,该死的东方钰!

“你放心,这蛊用不了几天便会自动死去,索性并不是母蛊,不然问题就大了。”

看着她低下头,男子以为她心里难过,不禁解释了几句,安慰她一番。

片刻后,清狂才抬起头,轻轻摇了摇头,“我没事,羽哥哥,我去看看水烧开了没有。”

“好,一会儿我就去把兔子剥皮烤了。”

羽点了点头,清狂这才看到他脚下面的一只死兔子,目光一闪,垂下头不言不语的走进了屋子。

他看着她,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不一会儿,清狂就把烧开的水端了一碗拿来,她低头吹了吹,举起来给他,“羽哥哥,先喝口水吧。”

羽不疑有他,微微一笑,端着碗喝了一口,再把碗放在桌上,看时候不早了,也许狂儿很饿了,于是赶紧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清理兔子,等会就能吃上香喷喷的兔子肉了。”

清狂但笑不语,看着他拎起死兔子朝房内走去,可没走几步,‘砰’的一声,便倒在地上。

她低低一叹,面色十分愧疚的走上前,“对不起,羽哥哥,我也是迫不得已。”

……

……

皇宫之内

俊美无双男子面色冷峻,一言不发的看着坐在对面的金狼国使者,皇帝坐在上位,脸上带着虚假的笑容,皇甫逸轩坐在皇帝下面,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比寒王的官衔还要大。

只有明白人才晓得,有时老皇帝为了故意让寒王难堪吗,才这么安排座位。

对于这些皇甫绝心知肚明,只是不屑去理会罢了。

“皇上,臣此次前来,主要是想和天朝商议结盟之事,若是皇上以及寒王都没有什么意见的话,臣回去禀明我金狼国主,挑选良日,举办盛典,献出丰厚物品上贡天朝。‘

使者态度良好,笑呵呵的说完,在别人看来,乃是一件天大好事,这等好事老皇帝自然不会推辞,不禁捋着胡须笑道:“使者多虑了,金狼国与天朝是近邻,达成盟友乃是天大喜事才对,朕怎会有异议?使者大可在宫内住下,朕自会好好招待使者,待明日朕会派人送使者回去,并让使者携带一封朕的信函给你主。”

“父皇,儿臣觉此时不妥。”

使者刚要开口,就被一道冷冷的声音截去,金狼国使者看向一直冷着脸的皇甫绝,客气却又恭敬的说了下,“寒王大可放心,我主确实是真心想要与贵国结成盟友,绝无其他想法。”

“本王何时说过不放心了?本王只是认为,金狼国不配与我天朝结成盟友罢了。”

皇甫绝低沉的嗓音,微挑的剑眉,看似淡然的星眸,淡淡的一瞥,却让人心惊胆颤。

使者脸色一僵,老皇帝见状,低声喝斥,“闭嘴!朕是皇帝还是你是皇帝?朕的决定还要通过你答应不成?”

不管金狼国如何,能够每年给天朝上贡,这便是天大的好事!

可恶的皇甫绝,竟然连这个也要跟他作对?

若不是使者要求皇甫绝出席,他何必让他来在这里看着生气!

皇甫绝站起身,拱手,“儿臣不敢,只是着金狼国如今正在打仗,这个时候我们若是和他们成为盟友,必定也会被搀和到战乱中去,我国现在民生安泰,国富民强,没有理由去踏进浑水。”

“哼,就算是在打仗,难道我们天朝害怕不成?金狼国肯与我们做盟友这是好事情,对双方都有利,偏偏你阻挡着说不妥,朕就不明白了,莫非你不想让天朝更好不成?”

“儿臣不敢,父皇,此事不可轻易定论,昔日打仗之时,儿臣东征西战,自然明白大局势力,做了盟友势必会引起其他两国对天朝的反面情绪,如今这富局势,我天朝理应明哲保身。”

老皇帝脸色阴沉,看向皇甫绝的目光绝对说的上是厌恶至极,使者看了看他们,没有说话,而是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寒王,你的意思皇上还不如你会治理国家了?”

这时,另一旁的皇甫逸轩淡笑着站起身,只是眼底的阴霾十分明显,“皇上乃天朝之王,怎么做自是皇上说了算,不错,这天朝确实有寒王东征西讨的功劳,可这皇帝却不是寒王,不管皇上大伯如何决定,那都是为了我天朝盛世百姓,而不是像寒王这般,故意将盟友拒之门外。”

只要一想到欧阳清狂成了皇甫绝的未婚妻,皇甫逸轩这心里就无比的怨恨。

皇甫绝冷冷吧瞥了他眼,不轻不重的说了句,“世子,若以后出现事端,你可担得起这么责任?你可愿亲自带兵去帮着金狼国抵抗其他二国?”

“这……”

皇甫逸轩一愣,他又不会打仗,如何带兵?

“既然不能,空口说白话的事情还是免了吧。”

“你——”

皇甫逸轩怒极,死死瞪着那边的俊美男子。

“够了!轩儿年龄还小,待过上几年,你以为能比你差?”

皇上见不得自己疼爱的皇甫逸轩这般被褥,立刻面色不快的瞪起眼睛。

皇甫绝不以为然的扫了眼他,冷冷一哼,站起了身子,“今日叫儿臣来若是为了联盟一事那便算了吧,儿臣还有事,现行告辞。”

说罢,压根就不理会老皇帝盛怒的嘴脸,头也不回的离开。

静轩跟在他身后,忍不住问道:“王爷,这金狼国使者究竟什么意思?”

皇甫绝不紧不慢的走在前面,冷冷中夹带着讥讽的声音传来,“无非就是两个目的。”

“两个?”

“他根本就不是成心要与天朝结盟,一是假意结盟,然后在联盟那天搞鬼,暗下埋伏,二是为了挑拨离间,意图让本王与父皇内讧起来,这样便可以不费一兵一卒打败我们天朝,可惜了,本王懒得跟他们玩这个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