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不行,她刚来欧阳府,绝对不能轻举妄动,要慢慢的来,慢慢的将欧阳清狂踩在脚下,把她一切夺过来。

“若曦呀,你娘亲也在天朝吗?”

“我……没有娘亲。”

“哦,真对不起,我还以为若曦也有和清狂一样美丽温柔的娘亲呢,不过没关系,清狂的爹爹以后就是你的爹爹,千万不要觉得孤单哦。”

“若曦喜欢大小姐,一点也不孤单。”

“呵呵呵,是呀,人们都说喜欢我,就连皇帝陛下都说我很讨人喜欢呢,若曦,你说我是不是很幸运呀?好多人活一辈子可都是见不到皇上一面的哦。”

这话带着明显得意和炫耀。

“……是很幸运。”

若曦只觉得欧阳清狂的话极为刺耳,她的这种天真的幸福真是让人眼红,若曦听她这般说,一股子从未有过的怒火袭上心头。

她凭什么活的这般幸福?

她凭什么能够得到皇上的喜爱?

就凭一副皮囊么?

呵,真是可笑!

这般想着,若曦心里的不甘与嫉恨更为浓烈,她抬眸看着蹲在水边笑的没心没肺的欧阳清狂,阳光洒下来,视线中朦朦胧胧,若曦一时间有些恍恍惚惚,若是欧阳清狂一不小心掉下去的话……

“噗通!”

没等她做什么,反倒是欧阳清狂脚下一滑,真个人栽倒了水里面,“呜呜……救命……救命……”

若曦一怔,看了眼自己还没有伸出去的小手,第一反应便是要站起身喊人,可下一刻,她便硬生生闭紧嘴巴,目光复杂的看着水中那个拼命挣扎的少女。

这是欧阳清狂自己掉下去的,不是自己推下去的,若是一不小心死了,跟她半点关系没有……

“救命!呜呜呜……救命啊……谁来救救我……若曦救我……”

若曦就那么冷冷站在岸边上,小小的脸蛋上竟有些让人胆寒的冷漠,仿佛在观赏一出精彩戏剧,几乎没有要救人的意思。

然而,当香莲来到这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眼前这一幕,她的女儿掉在水里,若曦冷漠的观看着,香莲心头一抖,张嘴便喊人,“来人啊,快来救人啊!”

一边喊着,香莲竟是毫不犹豫的小跑下去,在若曦无比震惊的目光下,一把揪起她的头发按在地上,“好你个小贱人!居然将清狂推下湖中,你好大的胆子!”

若曦心下懊恼,一时间竟没发现香莲会来这里,可是懊恼归懊恼,如今她人微言轻,稍有不慎便会被逐出欧阳府,现下只能装作被吓傻了一般求饶,“夫人饶命啊!若曦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大小姐刚还玩的高兴,可就一不小心就掉下去了!真的不是若曦推大小姐下去,真的不是若曦啊……”

香莲居高临下瞪着她,毕竟是才十三岁的小姑娘,小脸吓得惨白不止,一双丹凤眼哭的像个桃子。

“哼,待会儿看我怎么收拾你!”

原本香莲对若曦是很喜欢的,可自从她知道真相以后,很难再喜欢起这个丫头,唯一想的就是如何将这个小贱人扔出府邸。

很快,三五个侍卫下水把欧阳清狂捞了上来,香莲跑过去连忙拿手绢擦拭清狂小脸,哭着道:“我的女儿啊,你千万不要出事,若你有个三长两短,娘亲要怎么活啊。”

欧阳清狂猛烈的咳嗽几声,一双小手紧紧抓住香莲袖子,虚弱的张口:“娘亲……不……不是若曦的错,是清狂…不小心……掉下去的,娘亲……不要责怪若曦……咳咳咳。”

话刚说完,咳嗽一阵子后,清狂便昏了过去,吓得香莲连忙让侍卫抱起清狂赶紧去找大夫

整个池塘乱成一团,若曦死死咬住唇瓣跪在地上,小小的身子在外人看来微微发抖,她低着头,没人看到她眼中的嗤笑,耳边却已将欧阳清狂的话听了去,心中松了口气的同时,对欧阳清狂更为轻蔑,这样一个愚蠢天真的花瓶大小姐,还真的是烂好心呢。

……

……

朗月阁内,欧阳清狂躺在榻上,一张苍白的小脸上,仍旧虚弱的笑着,“娘亲莫要担心,清狂没事儿。”

坐在床榻边上的香莲轻叹了口气,拿着手绢擦了擦清狂的脸,脸上写满后悔,愤恨道:“早知道那丫头这般歹毒,我说什么也不会将她留在府中,不然你也不会……”

“娘亲……”

清狂无奈的喊了一声,然后开始解释:“真的不是她推我,是我……”

“好了好了,娘亲还没说怎么样你就这般为她说情?娘亲可不是瞎子,当初她站在岸上冷眼看你在水中挣扎,难道她敢说没有歪心思?娘亲知道你心地善良,但善良也要有个度不是,总不能任人欺负了去吧?”

香莲瞪着眼,一副‘你不许在为她说情’的气恼模样,表明已经做好准备处置那个丫头的准备,她香莲是什么人?在欧阳家族这深水内混了这般多年,若是没有半点手段和魄力岂能在这众多女人的后院成为主母?

好歹她是大夫人,怎能任由女儿被个小野丫头欺负?就算心思纯良的女儿不计较,可不代表她这个当家主母不计较。

欧阳清狂将香莲脸上的神情都收进眼底,心里自然清楚香莲在打什么主意,于是她伸手拽了拽香莲的衣袖,嘴巴微微一努,可怜兮兮望着她,“娘亲,不要生气了好不好?这件事都怪清狂,是清狂不小心掉下去的,何况爹爹也很喜欢若曦,娘亲若是惩罚了若曦,爹爹和清狂都会难过的……”

香莲听到女儿这般说,刚要发火的她猛地一怔,突然间想到一个可能,是啊,女儿说的没错,若是冷不防收拾了那个小贱丫头,老爷可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他在心里对自己生出怨恨来就不是她所希望的了。

还记得那张画像上面提的字迹,‘吾妻,挚爱’表明了欧阳兴对画像女子非同一般的在乎,老爷何曾对别的女子说过挚爱连个字?恐怕身为正妻的自己也得不到老爷的半分挚爱吧?

这样一想,香莲内心便多了几分思量和一些谨慎,沉思片刻后,她恢复柔和神色,拉着女儿的小手,立刻改变了态度,轻笑道:“怎么会呢,清狂既然不希望若曦有事,娘亲不会追究便是,不过呀……出了这档子事儿,若曦恐怕是不能继续跟在你身边了,娘亲有更好的地方安置她呢。”

欧阳清狂小脸上顿时一喜,原本苍白的神色也多出了一抹嫣红,“谢谢娘亲!只要娘亲不责罚若曦,清狂什么都答应。”

“呵呵,傻丫头。”

香莲在清狂的额头戳了戳,既无奈又好笑的说道:“好了,你先休息会儿,娘亲去吩咐厨房给你炖一碗莲子羹,等你睡醒了好补补身子。”

“恩。”

把被子往上拽了一点,清狂眉眼温婉,十分乖巧的点头,视线中的香莲离开屋子之后,她便眨眨眼,一抹笑意自眼底划过。

香莲离开朗月阁后,很快回到了自己的莲花阁,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眼底闪烁着阴冷和算计,她手中的帕子被死死揪着,嘴角忽然勾出一抹恶毒的笑容,“来人。”

“大夫人。”

香莲的贴身侍女恭敬的走上前,低下头静静等待主子吩咐。

“吩咐下去,让若曦去后院,跟那些最下等的粗使丫鬟们一起干活,如若她做不好,便让老妈子好好教导她,知道她完全能做好了为止。”

“是,大夫人。”

侍女低着头的眸子划过错愕,虽然不明白大夫人为何要这般针对一个十岁左右的女童,但大夫人的话她不敢不听,转过身立即去办事了,要知道,下等仆人们做的活可都是整个欧阳府里面最累最脏的,一个小女童能坚持到几时?更何况,还有一个刁钻刻薄的老妈子在后面……

光是想想就让替那个叫做若曦的小女孩感到悲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