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夫皱眉盯着那刺在男人背部的箭支,长叹一声,咬牙用小刀将伤口四周的肉划开,后一把拔出利器。

“嗯哼!”

余若霖闷哼一声,悠悠转醒,微眯开眼,恰好看到了趴伏在桌面的女子,美目内有了复杂的光芒,或许是想不到对方真的会挽救他吧,若不是有即墨城一事,他自然不会取信她,当初只要他一放开吴川,她就可以下令关城门,瓮中捉鳖。

而她却说到做到,放走了他这个最大的强敌。

此事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不会错过杀他的机会,亦或者控制着他,真是可笑,到头来还得要一个敌人救赎,不得不说,这个女人是个奇特的人,比那些所谓的顶天立地的男儿还要信守承诺,万俟神枫为何会追捕于她?

傅云澈又怎会放她离开?倒是没多大的兴趣去追究,他现在想要的只是利用她好起来。

“你忍着点,伤口太深,必须缝合

!”

余若霖闭目皱眉,忍得额头汗如雨下都不曾喊过一声疼,就那么咬紧牙关承受着。

苏梦蝶睡得并不沉,眯开眼,见男人已经转醒,正忍受着割肉之痛,还这么倔强,她故意不醒来为的是怕他碍于颜面不肯叫出,看来是她多虑了,或许此处只剩他一人,再大的痛楚他也不会吭一声,无奈的过去,用帕子把那头上的汗水擦拭干净。

那弯钩一样的针就在没有麻醉的状态下刺入发颤的皮肉中,不满道:“大夫,您都不给他先麻醉一下吗?这样不病死,疼也得疼死吧?”看得她都开始心惊肉跳了。

“麻醉?”老大夫不解的偏头,头一次听说这个词儿,没多理会,继续缝合。

“唔!”

每一针都仿佛剜心刮骨,男人原本颠覆终生的脸庞狰狞得变形,毫无血色,失去了往日光彩,别提多可怜了。

苏梦蝶都咬着牙发出嘶嘶声,这得多痛?古代不是有什么麻沸散吗?那华佗……好吧,这里没有华佗,她什么都会,就是不懂医理,最见不得活生生的人在眼前抽搐了,且救到此处,也劳心劳力,要是疼死了,不白费苦心了么?

抓住男人满是鲜血的手打气:“余……阿霖,我知道你很痛,但是只要你坚强一点,忍过去了,一切就都会好起来的,听到没有?”

快要昏厥的男人闻言,反手紧攥住了女人的手,那力道,好似抓着的是无知觉的死物,有活活捏碎的趁势,每下一针,力度就加大一分,眉头拧出了一个川字,羊癫疯似的全身抽筋。

苏梦蝶被捏得直抽冷气,可和对方此刻的煎熬比起来,也就不觉得委屈了,怕对方不注意咬断舌头,抽出腰带揉成一团塞进了其口中:“你咬着这个,我可警告你,我是答应救你,但是你要自己承受不住,痛死了,可别怪在我头上!”

“唔!”男人似乎没有要理会的意思,咬着棉布期待着折磨尽快结束。

苏梦蝶很想抽回手,但是抽了两次,男人都不肯放,被捏的五指不断发出‘喀吧’声,他该不会把她的手当成唯一的救命稻草了吧?松开就会溺水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