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一如既往的寂静,天边一轮弯月像饱经风霜的老人,不紧不慢地梳理着白花花的月光,又好似面带笑容俯瞰着那忙忙碌碌的宫殿,一个个小人儿四处奔波。

朝阳宫里里外外忙得分不开身,只因那曾经觉得不会受宠的王妃病重,也看出了君王的心思,不管他是真情还是假意,这个王妃都不可得罪,或许陛下会为了她,放手这江山呢,历代也不是没有君王要美人而不要江山。

一切待边关战事完毕后,便知晓。

都很想看看到时夏兰王来带娘娘走时,陛下会如何?放手吗?若不放手,天下百姓要如何?当然,放手的可能性最大,毕竟不放手的话,没必要拖到边关站事完,完了又如何?照样不够八国分刮。

粟阳城这厢,清冷的夜里,凛冽的朔风传送着刁斗的打更声,寒光映照着将士们身上冰冷的铠甲

苏国栋几日不曾剃须,胡渣遍布下颚,屈膝坐于瞭望塔上,瞅着那座阻隔开两军的山峰,很快,一场腥风血雨就要到来了,是死是活都是个未知数,手里攥着那个锦囊,没有打开。

见四周不少将士同他一样,眺望着月儿,思念着家小,向上苍叙说着愿望,倘若死了,那么希望上苍可以有所怜悯,莫要让他们死的毫无价值,保住南越。

来了以后没日没夜的训练那三万骑军,如今都稳定了下来,元帅欧阳战云很是尊重他,所有将士都不嫌他已老去,这是他最期望看到的,也让他更加有信心能令敌人溃不成军,笑看向弯月,蝶儿,如果爹爹战死了,苏家大大小小就拜托你了,为父相信你可以保护好她们。

也希望陛下能爱戴于你,那么爹爹就可含笑九泉。

“苏将军,这一仗定会胜出吗?”站岗一旁的士兵目视前方,无表情的问道。

苏国栋笑笑:“胜败乃兵家常事,胜了固然好,倘若败了,从哪里跌倒,那就从哪里爬起来,只要人心不倒,还怕他们能翻天不成?”其实这一仗,胜算无法估测,输赢各居一半,输一次就一蹶不振的不是男人,没有人能赢一辈子。

事实证明的他顾虑是对的,因为宝月国这边,一群人拥簇着一个神秘人走进了军营,仔细看,便可认出,这就是当初在酒楼内脱鞋砸人的洪末王。

清晨,万籁俱寂,天蒙蒙亮,黑夜正欲隐去,破晓的晨光慢慢唤醒沉睡的生灵,朝阳宫也恢复了往日,站岗的站岗,巡逻的巡逻,宫女们端着铜盆与洗漱用具等候门外,就等被传唤了。

龙床前,苏梦蝶边穿衣边不时笑看向男人,看一次,哼笑一次,那模样,好似对方是个多么不耻的人一样。

“有话就说!”傅云澈张开双臂,面色严谨的盯着门外。

宫女们将龙袍套上君王的身子,大气儿也不敢喘,娘娘吃错药了?干嘛一大早就阴阳怪气的?

苏梦蝶没有让人服侍穿衣的习惯,径自穿好后,又斜睨向男人哧哼道:“禽兽不如!”吐槽完就洒脱的走出宫殿,任何男人面对昨夜那种情况都会饿狼扑食吧?原来柳下惠是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