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澈摇头,比那黑曜石还要黝黑的星目冷冷的直射门外天边的斜阳:“宝月连一个妓子都肯站出来为国争光,更何况其余百姓了,但苍粼不一样,十余年前,那吴川以血腥的方式鸠占鹊巢,韩氏一族虽灭,但我想,老百姓们的怨念从不曾消逝,而且……”欲言又止,凤眼微眯,高深莫测的斜睨向对面男人。

万俟神枫皱眉:“而且什么?”模样急切。

“呵呵!”男人轻蔑一笑,伸手捏住竹管,轻轻搅动,眸子内尽是算计:“万俟有所不知,当年吴川取下苍粼,便直入我南越,当初乃苏将军亲自带兵前去应战,继而在厮杀中,救下一人,如今就在苏府,这个人,你我都熟悉,他便是那昔日苍粼国之太子韩非!”

“韩非?他没死?”万俟神枫捏拳,忽然邪恶的笑笑:“倘若如此,那么苍粼必亡

!”

“只要韩非肯带兵前去攻打吴川,我想苍粼的百姓会很乐意助他一臂之力,苏家对他有恩,且南越待他也不薄,当初吾留他,也是算准这一日会到来,并未斩杀他,不看僧面看佛面,他定会出战,许诺他,一旦拿下苍粼,就封他为镇国大将军!”话虽如此,可鼻翼间却喷出一声极其鄙夷的哧笑。

这就是万俟神枫最不想和傅云澈合作的原因,这个人最擅长的就是玩弄他人的命运,且还能神不知鬼不觉,他不觉得这种人到最后会留一个亡国太子存活,终究是祸患,当然,自己也是受益人,所以完全赞同傅云澈的做法,毕竟自己也不会留韩非存活于世,镇国将军,统率二十万雄兵,闹起事来,非同小可:“他会出战吗?”

傅云澈再次摇头:“暂且不知,只要他还记得当日的国仇,就定会按捺不住,我赌他终有一日会来求我允许他挂帅!”

啧啧啧,求着他去帮他打天下,最后还要死于非命,也相信韩非会被玩弄于鼓掌,傅云澈,说你阴险都是抬举你了,那些个世人,都称之为贤仁之主,全都被那假象所蒙蔽,也不想想,一个仁义之人,如何从八岁摸爬滚打到至今还毫发无伤的?

当初他登基时,可谓是乱臣贼子当道,不照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小子,从小就学着如何玩弄人,实在不可小觑。

只可惜,他碰到的是他万俟神枫,傅云澈要是水,那他便是那永不熄灭的烈火,就看谁能笑到最后了。

“傅兄不愧乃一代枭雄,仅有未卜先知之能,无毒不丈夫,你当之无愧!”不但阴险,还卑鄙呢。

傅云澈不怒反笑:“彼此彼此!”

他的意思是物以类聚?万俟神枫心中嗤笑,是啊,自己若不拒绝,确实是彼此彼此,啧啧啧,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己说自己卑鄙无耻,也就傅云澈能令他如此难堪了。

不过能拿下几国,卑鄙就卑鄙,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向来是他的作风:“那就看那韩非何时前来投靠了!”举起茶杯。

傅云澈也用饮品与其碰撞,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