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东西就是厉害,不穿火浣甲竟然能抵抗住那么强的高温。”少丘暗暗叹服。他有心想走,但台阶上隐约传来悠长的呼吸声,一听,起码有七八个一流高手,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又过了片刻,虞岐阜从泻火口射了出来,身上连衣袍都没有烧焦,淡淡地朝着台阶下道:“他没死,已经走了。姚剧,以后不能让任何人进入炼神塔。若是有违,你自己就跳进去再也别出来了。”

“遵命。”姚剧颤声道。

“去吧!”虞岐阜喝道。

姚剧答应一声,率领着自己手下的战士四散而去,重新开始巡逻,台阶上静悄悄的。但少丘耳目好,依旧可以感觉到两团极强的火元素力在台阶下,应该是两名高手。

“君上,再过两日就是重华大婚了。计策该如何实行,还请君上拿主意才是。”一个苍老的声音道。

少丘脑袋里立刻浮现出先龙长老的面容,他在入城时见过此人,当时就注意到了,只怕此人的火系修为不在姚重华之下。

虞岐阜沉默了好久才道:“如今时事有变啊!内有少丘近百名同党住在销金宫内,外有三危部落大军压境,难道再挑起虞部族的乱局么?”

“哼!”忽然间一个女子的声音道,“我就知道你舍不得下手!是呀,那是你儿子呀,虽然悖逆不孝,把我们母子逼到了死路,到底是你亲儿子呀!”那女子的声音充满了粘糯媚惑之意,“算了吧,就让他一点点地把民心占尽,到时候继承虞部族之君,把我们母子逼死吧!”

说完那女子呜呜地哭了起来。

“哎呀,夫人,老夫又没说不做嘛!”虞岐阜跺脚道,“你急什么呀!”

“我不活了!不活了!”那女子哭得梨花带雨,“象儿被土系的人掳走,还不知是不是帝尧派人干的,也不知能不能活着回来。就剩下我一个人了,现在死了,也省得到时候被姚重华杀死!”

这女子竟然是虞象的母亲!

少丘心中慢慢地沉了下去,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虞岐阜心乱如麻,慢慢走下台阶,擦了擦虞夫人的眼泪,温言道:“夫人说得哪里话来,象儿不会有事的。放心,无论是谁掳走了他,都不会一杀了之。我没死,大荒中没人敢动象儿,帝尧更不敢。别忘了,他两个宝贝女儿现在就在我手里。”

“没人敢动他又怎么了?”虞夫人哭道,“即使救回来,象儿也要遭罪啊!你这老东西,一直称自己是天下第一,连儿子都保护不了,三番五次被人掳走……”

“别说了!”虞岐阜心烦意乱,喝道,“你能不能让老夫耳根子安静些?”

虞夫人哭得更厉害了,虞岐阜只好温言抚慰。一旁的先龙长老叹道:“君上,少君被土系中人掳走,是否和即将举行的重华大婚有关?”

少丘心中一动,也不敢探出头,全身收拢,似乎化作了一块岩石、一尊金属像。

虞岐阜面色一寒:“极有可能!重华此次回来,带了大批的土系高手。哼,若非他的人,谁能潜入我蒲阪如入无人之境?随着他来到蒲阪的归言楚等人,只怕也是他的一招暗棋!”

“是啊!事已至此,重华必须尽早诛杀了,否则一旦河西战事有变,君上不得不亲征,蒲阪就是姚重华的了。”先龙长老忧心忡忡地道。

“原来他打的是这个主意……”虞岐阜喃喃地道。

“你才知道啊?”虞夫人怒道,“我早多少年前就跟你说过了,姚重华此人留不得,他生来就为诸神所忌。按照虞部族的古老传统,杀长子,祭祀诸神,名正言顺,偏生你优柔寡断。姚重华善于收买人心,你看看这蒲阪,威望比你这个当族君的还要高,再姑息他,不但我们母子,就是你也死无葬身之地!”

少丘怒气勃发,心里却不禁暗自为姚重华悲哀:碰上这种一心置自己于死地的父母,姚大哥心里的痛苦只怕常人难以领会吧?

台阶上,虞岐阜正在不断地踱来踱去,虞夫人在一旁边哭,边絮絮叨叨地说着。过了半晌,虞岐阜嘿然一声:“也罢,桃子熟透了,终究有摘下来的那天。老夫便是不摘,它烂了也会自己掉下来。大长老,你去安排吧!”

虞夫人立时不哭了。

“明白。”先龙长老道,“是否调动暗影军团?”

“不,暗影军团是老夫的秘密武器,区区一个儿子,还用不到出动它。”虞岐阜沉吟片刻,“夫人不是早已安排好了么?就按她的方法办吧!”

“你是说,让叛逃过来的三危勇士沙烈虎动手?”先龙长老沉吟道。

“不错。用沙烈虎,顺便嫁祸给三危部落,老夫杀了灵韧一事,便能够抵消了。”虞岐阜冷笑道,“若是三危部落的人将帝尧的女婿给杀了,我看帝尧是什么反应,若是筹划得当,甚至可以迫使帝尧下令,各部族联合攻伐三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