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要君抚摸着孩子柔软的头发,朝荀皋叹道:“荀首卿,这是我的儿子,庆卿。也是我青要部落下一任部落之君。”

“嗯。”荀皋诧异地看着他,却不解其意。

青要君呵呵笑道:“二百年前,我的祖先率领青要部落东下,争夺这洛邑之地。当时四邻部落环伺,我们部落虽小,但热血澎湃,誓要为部落争取一席生存之地,我的祖先纵横捭阖,付出无数族人的生命,击败了周围的部落,终于夺取了这洛邑。呵呵,荀首卿,这个小地方你是看不在眼中的,若非为了对付虞部族,此地恰好位于要冲,你只怕连来也懒得来一趟,可是它对我部落的重要性,比天还大,比山还重,因为它是我们的生存之地。”

“老夫可以理解。”荀皋点点头,“老夫虽然执掌轩辕军团,但出身于一个土系的小部落。再破的家,如果是自己生存的地方,就是天底下最珍贵的。”

“是啊!”青要君凄然笑道,“二十年前,我从父亲手中继承了这个部落,在父亲的病榻前发下重誓:终我一生,保持部落之独立,保持青阳族人之自由。不自由,毋宁死!不独立,不偷生!”

“君上,不可!”荀皋大吃一惊,就待上前阻拦。临来之前,帝尧授命,不动刀兵为上,若是一族之君死在自己面前,那就仅次于灭其族了。

青要君横剑一指,冷冷道:“首卿,我青要部落虽然小,我虽然贪图享受,但这一切都是以独立与自由为根基,我无能,不能带着青要部落独立于大荒之间,愧对供养我的族人。不死奈何?”他哈哈惨笑,抚摸着儿子的头发,“庆儿,爹爹在你爷爷面前立下了誓言,如今无法办到,要以身相殉了。你不需如此,你的使命,就是带着族人坚强地活下去。”

那孩子只晓得愣愣地点头,又哇哇地哭了起来。

“君上,何必如此呢?”荀皋无奈道。

“你身为炎黄贵胄,不知道对于我们这些小部落而言,自由的珍贵。”青要君望着儿子柔弱的模样,苦笑一声,“这孩子性子柔弱,倒适合做你们的傀儡,至于我,死了也要有一个自由之魂!”

说罢,毫不迟疑,手中巨剑一兜,噗地切入自己的脖子。他死意坚决,竟是活生生将自己地颈椎斩断,头颅咚地掉在了地上,颈血上冲三尺!

那孩子吓得脸色惨白,双目一闭,哭也没哭出来,竟是吓昏了过去。

“把他抱起来,回去休息吧!”荀皋了无趣味地朝那两名吓得半死的少妇摆了摆手,叹道,“青要君一向以纨绔著称,不想却是条铁骨铮铮的汉子!许地,命人厚葬了吧!”

“是。”一旁的许地答应道。

“藤彪,”荀皋转身命令身边那巨神般的大汉,“清点青要部落的物资,把五千青要战士收编。留下三千战士守城,明日,前锋继续向西推进,在黄河浮桥之南秘密驻扎!”

“我要去尿尿。”

“你有完没完?”少丘一骨碌从地铺上爬了起来,狠狠踢了虞象一脚。

今夜,这已经是虞象第五次要求尿尿了。由于两人以金链连在一起,晚上少丘只能和虞象睡在一个房间,惹得董茎老大不高兴,气呼呼地拉着开明兽去了另一个房间。少丘这几日过于困乏,倒也没什么色心,并不甚介意,不过这虞象太难伺候,晚上每半个时辰就要尿尿,他去了,少丘还得陪着,气得几乎想揍死他。

“我也没法子啊!”虞象叫苦道,“晚上你让我喝那么多的酒……”

少丘一时无语,总不能让他在房间里随地大小便吧?只好睡眼惺忪地爬起来陪着他撒尿。

虞象估计也憋急了,一出门就急不可待地向院落的拐角走去——他也没打算跑到茅房,看样子还是要随地大小便了。

少丘被他拽着,一路喃喃地骂着。销金宫里夜色寂静,阒无一人,重重地院落间传来巡夜战士核对口令的声音,显得无比悠远。抬头望去,神机宫所在的方向,巨大的炼神塔喷发出浓烈的火焰,映照得四周一片橘红,甚至能够感觉到扑面而来的热浪。

正走之间,少丘猛然感觉到一阵细锐的杀气扑面而来,那种感觉过于微妙,若非金系属性沉凝,根本觉察不到。少丘大吃一惊,还没反应过来,只听叮的一声响,眼前闪耀出一团细碎的火花,系在他和虞象身上的金链竟然断为两截!

少丘大吃一惊。这可是灵韧以元素力凝出来的金链啊!便是玄黎之剑也极难斩断,一路上虞岐阜之所以没有下手夺人,也是知道这金链极难对付,没想到现在竟然这么简单就断掉了。

“什么人?”少丘心意动荡之间,玄黎之剑铮然跃出,闪耀出澎湃的光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