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虞岐阜苦笑一声,“他并不会开罪帝尧,因为他已经找到了借口。”说着把自己在首山击毙灵韧之事说了一番。

众人面面相觑,虞无极沉声道:“灵韧以自己的一条命给三危找到了突袭的借口,这一招够狠,咱们猝不及防之下,泾水驻扎的人马根本无法抵挡。”

“那就增援啊!”先龙怒道,“都打了几百年了,咱们何时怕过他?调集五万大军增援岐北大营,与他们决战泾水!”

“来不及,来不及。”皋落叹息道。

皋落乃是虞部族的第一名将,号称火之守护者第一人。修炼火元素的人大多肤色发红,乃是体内火元素旺盛的象征,可皋落却是肤色莹白,面相儒雅,紧紧靠着他,也丝毫感受不到他体内的火元素力,竟是将火元素力修炼到了没有丝毫外泄的地步!他名气在大荒东部虽然不盛,但其威名却是震彻河西,数十年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岐北大营只有三千战士,如何能抵挡三危五万大军的突袭?”皋落一开始并不知道虞岐阜调兵的原因,只是照命令行事,这时却沉思道,“只怕不到一个时辰就会沦陷,在咱们集结人马的当口,便是整个河西之地恐怕也难得保全,最好的结果,就是集中兵力据守黄河,借着黄河天险与他们决战,一举击溃之。”

“据守黄河?”先龙长老冷冷地道,“难道要我们龟缩不动,眼睁睁看着三危这帮狗贼扫荡河西,打到我们家门口么?”

“可是欢兜既然以他亲弟弟的命换取这次突袭的机会,必定筹谋已久,此时支援只怕已经来不及,极有可能落进敌人的陷阱……”

皋落还要再说,虞岐阜喝道:“够了!难道身为大将,只知道防守么?火克金,我虞部族何时怕过他欢兜?今夜就开始集结大军,连夜渡过风陵渡。就在龙首山的正东,数历山下扎营布防。我要在五百里外的数历山下,彻底击溃欢兜!”

皋落还要再说,一旁的副将虞敬暗暗拉了他一把,两人对视一眼,皋落摇头不语。

蒲阪的四座丘陵围着中间的丘陵,形成一道环形,环形的正中间是一条宽阔的街道,街道两侧顺着坡度缓缓向上,蒲阪的民居、宫殿、作坊、兵营、墓葬就一层一层地建在坡岭之上,密密麻麻几乎覆盖了整座丘陵。蒲阪城是炎黄北部的大城,居民十多万,常备军三万人,街市上人来人往,颇为富庶。

销金宫在北丘之下的一个山坳中,是虞部族专门为各地来使修建的接待之处,宫殿并不大,占地百亩,隔成了一个个封闭的院落。少丘带着董茎、虞象、沙无刃等三十名战士和十二名女奴来到销金宫前,已经是黄昏时分。

宫门前驻守着三百名战士,一个个持矛弯弓,神情紧张,奇的是他们的矛尖和箭镞并不对着外面,而是朝着宫门。听到马蹄之声,数十名战士一回头,其中一人喝道:“什么人?站住!”

少丘将虞象像一条破口袋般搭在开明兽的背上,朝他屁股一拍,笑道:“报你的名号吧!”

虞象这几日饱受折磨,正憋了满肚子的气,使劲儿别过脸,一看到这群低下的战士,立刻找到了优越感,大骂道:“瞎了你娘的狗眼,连本少君也认不出来么?”

大概这虞象嚣张的声音曾经令整个蒲阪颤抖,这些战士一听就发了呆,一看,见这个家伙趴在一只巨大的怪兽背上,脸朝下骂自己,不禁大奇,待看清是虞象,更呆。一名骑尉急忙带着十多名战士迎了上来,到了虞象身边一起躬身施礼:“不知是少君驾到,怀歆有失远迎,少君恕罪。”

虞象横趴在开明兽的背上,肚子被开明兽的脊背硌得生疼,一肚子怒火,手脚乱舞朝怀歆劈头盖脸就是几巴掌:“你们他妈的围在这里作甚?快给老子开门,我要进去。”

“少……少君,”怀歆捂着脸怔住了,“您到销金宫作甚?”

“老子要在这里小住几日,不可以么?”说着只觉肚子被压迫,气有些喘不上来,侧头朝少丘哀求,“丘哥,能否把我放直了?这……说话不便。”

少丘笑着提起他的腰带,让他坐在自己前面。

怀歆奇怪地看了看少丘,一脸纳闷:“少君,您……怎么会到这里住?”

话音未落,只听宫门前的战士一阵哗然:“来啦,他们又来啦!”

少丘惊讶地抬起头,就看见一道魁梧的身影几乎遮蔽了宫门,随即一名战士哇哇大叫着身子呼地飞了起来,在半空中手脚乱舞,却是给人掷了出来。

怀歆脸色一沉,也未见他作势,已然到了那战士的身下,探手抓住那名战士,轻轻放了下来,朝门里喝道:“戎虎士,够胆就和我拼个三百回合,欺负我的战士算什么英雄?”

“哈哈哈——”戎虎士的大笑声从宫门内传来,“老子不但欺负你的战士,连你一块儿欺负,够胆你就进来和老子比拼。躲到门外靠烈火之箭吓唬人算什么英雄?”

“戎虎士?”少丘一阵惊喜,朝那怀歆喝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何带领部队围困我的手下?”

“你的手下?”怀歆也是虞部族著名的勇士,但为人颇为滑头,他摸不准少丘的来路,一时惊疑不定。

“饭桶!”虞象骂道,“这位乃是丘哥,本少君新认的老大,你们竟敢为难丘哥的手下,想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