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大哥已经到蒲阪了么?”少丘大喜。

“此时只怕已经到了。”虞无极道,“他们昨日凌晨出发,从芮丘到蒲阪,绕经风陵渡也不到二百里。少丘兄弟,在奢比尸族你以德报怨,救了我一命,老夫一直无以为报,这次一定要到蒲阪去,借着少君大婚,老哥我好好请你喝一场。”

看着虞无极亲热的样子,少丘想起初到大荒时,虞无极假扮赤精*子,企图杀自己和甘棠灭口,又与戎虎士、木慎行争夺自己的往事,心里感慨万千。

“虞大人,你可见到金破天、戎虎士和归言楚他们了么?”少丘道。

“见到戎虎士和归言楚了,却没有见到金破天。”虞无极奇道,“这厮也和他们在一起么?哈哈,是否不敢到我虞部族来啊?”

少丘愣了,金破天没来?这是怎么回事?

他心知必定出了什么事,心中忧急,恨不得飞奔到蒲阪见到戎虎士他们问个详细。正要去找虞岐阜,没想到这狂人居然比他着急,遣人过来见少丘,传话道:“立刻启程,前往蒲阪。”

少丘倒怔了,沙无刃笑道:“主上,欢兜大人的五万大军陈兵龙首山,这狂人能睡着觉才怪。”

少丘恍然,抖了抖手里的金链,问虞象:“你们的军队呢?虞部族号称大荒第一强族,难道碰上欢兜的五万大军就如此慌张么?”

“你不知道啊?”虞象奇道。

“我知道什么?”少丘更奇。

“那我就更不知道了。”虞象苦着脸道,“这些事儿又不用我管,我娘说,我爹天下无敌,一切事情自有他摆平。”

少丘气得想踹他,虞象急忙抱头躲开。

虞岐阜果真睡不着觉,略略收拾了劫后的惨状,就召集虞无极、虞无奇、虞封瀚、芮丘城统领辛柏等人,并派人招来附近十多个部落之君,一起商议军情。

在满地都是虎狼尸体的统领府,虞岐阜居中而坐,大厅里圣火高燃,芮丘城的将军们和各部落之君二十多人分别跪坐两旁。虞无奇通报了欢兜派灵韧东来,激怒虞岐阜,以自身之死换取军事进攻的大阴谋。

众人一听就呆滞了,芮丘城统领辛柏与辛亏一样,都是水系高手,出自吴林山有辛部落,因为要镇守黄河浮桥,虞岐阜才特意派他驻守芮丘城。

辛柏沉声道:“君上,若是欢兜五万大军藏兵龙首山,只怕我们的岐北大营根本抵抗不住,数日间他就会扫荡河西之地。”

虞岐阜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看了看虞无极。

虞无极素有智囊之称,见族君望着自己,咳嗽一声道:“辛统领所言甚是,河西之地乃是我族耗费了数百年才打下的疆土,洒尽了战士的热血,绝不容有失,否则无论这场战争谁胜谁负,对我虞部族的威信都是摧毁性的打击。”

“问题是我们现在已经处于被动,如果劳师迎击,在欢兜蓄势待发下,恐怕难以占到便宜。”辛柏沉吟道。

虞无极哼了一声:“不出去迎击,一旦敌人进占河西之地,进可攻退可守,我们经营数百年的河洛之原就成了他们面前的大街。如果他们高兴,随时可以进攻风陵渡与芮丘城,战略优势全部丧失!”

辛柏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虞岐阜点了点头,并不说话,又让诸人讨论,将军们和部落之君对虞岐阜的脾气可谓摸得透透的,几乎所有人都一直要求出战,御敌于河西。

“我意已决!”虞岐阜摆手止住了众人的争论,淡淡道,“主动迎击,御敌河西!”

“君上圣明!”数十人一起赞颂。

虞岐阜脸上生辉,朝虞无极道:“无极,以火焰隼传信,将本君以下的命令迅速发送!”

“是。”虞无极点头,手中握着一支青铜凿子,在木片上开始记录。

“一,从蒲阪调集五千战士增援芮丘城,由虞封瀚统领,配合辛柏守卫黄河浮桥。”

“二,从蒲阪四方军团中各调集一万战士,在风陵渡集结。由皋落统帅,虞敬、姚孟、辛亏、大棘为战将,率军直逼龙首山。”

“三,空阳君,你们附近的部落也征调战士,凑足一万,增援风陵渡。”

众人一时肃然,知道虞岐阜是动了血本,皋落号称火之守护者第一人,兼且具有统帅才能,十年间在河西之地一口气灭掉三十多个部落,为虞部族拓疆五百里。虞敬和姚孟也是火之守护者,排名第二第三,英雄无敌;辛亏乃是水系高手,大棘则是虞部族唯一的土系部落中的高手。这五人率领四万战士,再加上分散在河西的数万名虞部族辖下的各部落战士,可算得上与欢兜有一战之力了。

虞无极飞快地在木片上刻好,虞岐阜又道:“无极,你随我到蒲阪主持重华与两位公主的婚礼。礼毕之后立刻赶赴河西,与欢兜这厮决一死战!”

虞无奇颇感失落,虞岐阜根本就没有安排过他的事,看来自己避居帝丘十年,早已让虞岐阜深怀戒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