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没有了。”灵韧淡淡地笑道,“本来我该桃之夭夭,不料……唉,这群猛兽也不知受了什么蛊惑,居然一个劲儿地往你虞部族地盘跑。这是今年的贡品,可不容走失,我也无奈,只好跟着这群畜生来了。没想到居然是芮丘的人肉味儿吸引了他们。好吧,这群贡品不幸走失,伤了你的族人,该包赔多少青铜你开价。”

“放屁!”虞岐阜怒道,“一派胡言!再说人命是青铜可以赔偿的么?”

“其实你应该感谢我。”灵韧叹道,“在畛水,如果不是我阻止,只怕你早已亲手把自己的儿子给杀了。你宝贝儿子的命应该值钱吧?”

“哇啥?”虞象忽然捂住了嘴巴,一脸惊恐,“爹,您要杀我?”

“胡说!”虞岐阜朝儿子喝道,“我怎么会杀你?”

“你的宝贝儿子不是我么?”虞象眨了眨眼睛,忽然有些发怔,大叫道,“爹,你外面居然有私生子?”

虞岐阜气得想抡起胳膊给自己这宝贝儿子一个大嘴巴,喝道:“胡说什么?回去别跟你娘乱说。”

“你要杀的是姚大哥!”少丘冷冷道,“人言虎毒不食子,看来你非但神通广大,毒性也强烈。”

虞象忽然间就松了口气,简直有些幸灾乐祸了。虞岐阜却怒道:“放屁,重华虽然悖逆,老夫怎么会杀他?”

少丘哼了一声,并不做声,心里对这对糊涂的父子当真鄙视到了极点。

“好了,你如果不要我的青铜赔偿,也不跟我决战,那我可就要走了。”灵韧心疼地叹道,“没了贡品,我去帝丘也无益,还是赶回三危之山吧!”

“你还想走么?”虞岐阜狞笑道,“我族人死了三千,你纵容野兽袭击我芮丘,这笔账还没算。”

“只怕还有你的天大秘密不容泄露吧?”灵韧笑道,他瞥了瞥周围的二三百名虞部族战士,“你信不信,我说一句话,连指头也不动,就能让你这群战士人头落地。”

虞岐阜心里一寒,他虽然粗豪,人却极为聪明,否则也不能纵横大荒数十年,连帝尧也奈何他不得。说一句话让自己的战士人头落地?那还有什么话?毫无疑问是当众把自己残杀虞墟,窃取元素血脉的大恶事揭露出来了。这事是无论如何不能传出去的,无论谁知道都必须杀掉,哪怕峰顶有三千战士听到,也不能让他们活着下山……

“妖人!”虞岐阜忽然大喝一声,双脚踩着岩浆,眼睛一瞪,左眼中忽然射出一道浓烈的岩浆,激射灵韧。

灵韧一声长啸,身子一折,翩然浮在半空躲了过去。虞岐阜一转头,左眼一凝,又一道岩浆划破长空,奇的是,这两道岩浆射出去之后居然凝而不散,就在半空中滚荡灼烧。灵韧知道,这股岩浆乃是虞岐阜以自身毁天灭地的火元素力凝炼出来,极为可怕。只怕片刻间自己就会陷入熔岩之内。

第三股岩浆射到,灵韧不再躲闪,手中忽然多了一道乌沉沉的金属盾,横盾一挡,岩浆嗤地射在上面,立刻爆出炫目的火花。那岩浆虽然从眼中射出,但力度极大,竟然把灵韧击得倒退三步,双脚噗地踏在了地面之上。

他眉头一皱,原来是沾染上了灰尘。

这场顶级高手间的搏杀虽然精彩,少丘却看得诧异无比,仿佛是哪里出了问题。

灵韧仿佛在逼着虞岐阜不得不与自己一战,先是以万兽攻击芮丘,引出虞岐阜的仇恨;后又以言语相激,迫他为了面子不能放自己离开;然后竟然道出了虞岐阜的大恶事,激发他灭口之心。

可他明明自认武功比不得恢复神智后的虞岐阜啊!这到底怎么回事?

这时两人正斗得激烈,虞岐阜的岩浆一道道射来,均被灵韧的金属盾接下,山顶早已成了一片火焰地狱,无数的岩石在岩浆中烧成了滚烫的汁水,顺着山势淌下去,引发了漫天大火。

“爹呀!”虞象心疼得直跺脚,“这火势要是蔓延到了芮丘城,可怎么办呀?”

虞岐阜一怔,忽然想到这是在自己的地头上打,首山可是自己的财产,不禁为儿子这种顾全大局的胸怀而高兴。不料虞象接着道:“芮丘城里,还有荀季子刚送给我的七八个金天部族的女奴呢,这要被烧死了……可如何是好!”

虞岐阜怒极,大喝一声,左眼内的岩浆忽然收缩,咔嚓一声爆闪,一道闪电从眼中击了出来,劈向灵韧。那闪电蜿蜒如手臂粗细,灵韧侧身闪过,正中一块十多丈高的巨岩,轰然一声竟将那岩石劈成粉碎!

少丘暗暗咂舌,想当年他在旸谷见过姚重华使出雷电劫,把金破天劈得找不着北,但虞岐阜这雷电劫显然比姚重华高出数筹,几非人力可以抵挡。

闪电漫空蜿蜒,每一道都指向灵韧。灵韧长啸一声,撕下一缕衣袍铺在地上,双脚踩在衣袍上。看样子他败于后羿之手的经历过于惨痛,面对虞岐阜这种强敌,竟然洁癖不改,双脚纹丝不动,双手飞舞,凝出无数的金属盾迎接那一道道闪电。

火克金,金属更有导电作用。灵韧遥遥控制着金属盾,不让闪电接近,那些金属盾禁不住闪电的劈打,片片碎裂,不过闪电也被金属盾给吸走。峰顶上闪电纵横,金盾如山,轰隆隆之声震耳欲聋。间或里,灵韧还射出一道道金丝、金矛、金针击向虞岐阜,不过闪电过于密集,这些武器还没到跟前就被闪电击得粉碎。

“虞瞎子,技止此耳?”灵韧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