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丘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正这时忽然开明兽道:“他就在你身边三丈内的地下……”

少丘一怔,神色依旧愤怒无比,大声怒骂,心中却是窃喜,继续勾引荀皋出声说话,命开明兽继续锁定。两人一对一答之间,少丘已有计较,忽然身子闪电般盘旋,长剑暴长三丈,在地面上哧地切下,顿时三丈方圆的地面被切割出数丈深的裂隙。

众人见他长剑不停,像疯了一样在地上画圆圈,均是诧异无比,再一次做出了鉴定:“这孩子当真疯了。”

一念未绝,异象发生,只见三丈范围的地面在长剑的往复切割下裂隙不断扩大,居然成了一座孤岛一般。少丘长剑搅动,泥土翻滚,三丈范围的土层竟然渐渐旋转起来!

众人瞠目结舌,发出一声惊咦,那土层宛如旋涡一般,越转越快,竟然渐渐抬升,隐隐然有飞出地面之势。众人惊奇,旋涡内的荀皋却是叫苦不迭,他可没想到少丘居然能准确地查知自己藏身的方位,见势不好,已经来不及离开,长剑旋转得太急,在数丈深的地下速度毕竟不如空气中快捷,稍不留神就会凑到剑锋上,结果冲了数次也没冲出去,竟然被旋了进去!

旁观的帝丘重臣面色沉重,帝尧叹道:“荀皋这次要败了。奇怪,混沌劫与大地融为一体,少丘如何查知他所在的方位呢?除了木系在地底布满根须可以探测,便是巫觋的精神力只怕也难以穿透如此深的地面吧?”

觋子隐眉头紧皱,他精神力虽强,但以自己的常识判断,土层厚达三丈,再强的精神力也无法穿透,却没有想到开明兽这厮号称谛听天地四方,精神力的功能与人类所修炼的大有不同。

“轰——”少丘一声大吼,长剑抖动,已经把那三丈方圆的地面尽数旋了起来,将它掷上天空,然后长剑搅动,将那团巨大的土山搅得支离破碎。

荀皋这土系之人到了天上当真如泥菩萨被扔进海里一般,强大的神通离开大地的支持,立时到处都是破绽。慌乱之中眼看着自己的身躯朝玄黎之剑上撞去,不禁大喝一声,将整个土山凝成金铁一般坚硬,将自己裹在其中“击”或者说“砸”向少丘。

两大高手直到此时才算是力量型的交锋,三丈方圆的土丘激射而下,迎向玄黎之剑。少丘乱发飞舞,脸色冷峻,长剑上指,锋锐的剑气直透土层。

“轰——”众人耳中只听到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漫天尘土乱飞,强大的气旋直涌出百丈之外,冲得内围的战士和百姓宛如树叶般飞了出去。远在神坛之上,众人也觉得脚下震动,仿佛大地崩裂一般。

众人不禁骇然,这两大高手一击之威竟然如此惊人!

烟尘飞舞中,诡异之事发生,地面上竟然不见了少丘的影子!而那座巨大的土山呼地弹了起来,飞往半空!

“这是怎么回事?”众人窃窃私语,纳闷地望着角斗场。

这时地面上忽然咕噜一声探出一颗脑袋,随即又伸出一只手臂,朝脸上抹了抹,噌地跳上了地面——居然是少丘。他竟被荀皋这一击砸进了地底!而少丘那凌厉的一剑也迫得荀皋无法落地,以重重的黄土将自己包裹起来硬抗了玄黎之剑的一击,却被轰上了半空。

众人看得又骇异又好笑,这时候荀皋操纵着土山又一次砸了下来,少丘凛然不惧,轰地又是一剑击去。搞笑之事再次上演,一个钻进地底,一个飞上半空。

不过这次两人都受了伤,少丘从地底挣扎着爬出来时已是面色惨白,衣衫破裂,嘴角沁出丝丝的血迹,仿佛站都站不稳。而荀皋只怕也不大好受,土山被轰上半空之时,觋子隐幽幽地道:“荀皋首卿受了伤!”

帝尧惊道:“有性命之危吗?”

觋子隐摇摇头:“左臂被剑气刺穿,并无大碍。”

帝尧这才放下了心,不过想到号称“帝丘之盾”的荀皋居然防守不住玄黎之剑的攻击,心中也是骇异至极。

两人对话间,悬在空中的土山与玄黎之剑接连碰撞了三次,轰轰之声不绝,荀皋躲在黄土之中看不到面目,但少丘已然双膝没入地面,再也拔不出来,口角鲜血汩汩往外冒,眼角都几乎崩裂,渗出了血丝——他虽然神通已然大成,但元素力之精之强,较之修炼了五六十年的荀皋,还是要弱一些。

“哈哈哈哈,”工师牧滕公倕笑道,“看样子荀皋再轰击几次,这孩子就要抵挡不住了。”

司徒牧商侯也点头:“这少年仅仅十六岁,居然与荀皋战到这等地步,当真天纵之才!”

“十七岁。”觋子羽忽然冷冷地道。

“哦?”商侯没明白过来。

觋子羽耐心地道:“少丘今年十七岁了。”他顿了顿,“我到九月份十七岁。”

商侯和滕公倕对视一眼,哑然无语。

“少丘——”董茎尖叫一声。她一直默默地看着,每一次撞击都如同直接撞在她心尖上一般,令她修长的**颤抖不已,几乎支撑不住身体。眼看得少丘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她不顾一切就要向神坛下冲过去,戎虎士一把拽住了她,缓缓将她拉了回来,朝场中喝道:“少丘,实在不行,第一仗咱们认输!我老戎这条命在固鸠部落时就该死了,还白赚了半年。”

众人霍然抬头,一起望着这个面色轻松的巨汉,均生出一股英雄相惜的崇敬。

少丘却咬牙不答,又一次将荀皋轰上了半空,随即双脚趔趄,扑通坐倒在了地上。金破天等人脸色黯然,都知道少丘已然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