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神坛下的人群一阵大乱,平原尽头尘土四起,沉闷的大地震动之声轰隆隆直响,一道乌沉沉的狂飙直冲而来。外围的轩辕战士立刻阻挡,但是面对着这道势不可当的洪流一触即溃,人仰马翻,老百姓惊慌失措,尖叫着四处跑开,那队洪流就沿着通道轰隆隆奔来,前面是数十头体格高大的独角兕,后面则是数十头纵跃如飞的鳄龙,最前面还奔跑着一名身高两丈多的巨汉,手提一把一人多长的巨型骨刃,他两侧则是两名全身乌铜甲胄的战士。三人呈锥型一路撕开轩辕战士的防线,尤其是那两名乌铜战士,手臂挥洒,遇见轩辕战士一把抓住随手抛出,竟没有一人能够抵挡半招,那四条手臂宛如钢铁所造,就是刺来的骨刃与青铜剑,也是随手一把抓裂。

片刻间这支队伍卷到了六部族神坛下,一个浑身甲胄的少女骑着鳄龙,直窜上台,叫道:“少丘,你没事吧?”

却是董茎。

随即响起戎虎士哇哇的大叫:“谁敢伤我家主上,老子撕碎了他!”

在戎虎士的身后,奢比幽和奢比烈这俩跟班的昂然而立,鬼幽幽的眼睛里闪耀出狂热的杀戮之意。

“还有我,金破天!拜会炎黄之帝!”半空中光影一闪,金破天嗖地“插”在了地上,瘦长的身躯宛如长矛一般,冷冷地盯着众人。

炎黄之人谁也没想到这个少年背后竟有如此庞大的势力,只感觉这些人身上散发出的元素力,就知道绝对是一等一的高手,尤其是金破天和那两名乌铜甲士,身上元素力澎湃至极,势不可当。至于个头最大的戎虎士,众人倒并没有特别在意,他这种级别的高手,现场最起码有上百个。

“少丘,这就是你流浪大荒,当放逐者的本钱吗?”帝尧淡淡地道。他始终对少丘金之血脉者的身份抱有深深的疑虑,最担心的便是他到三苗国去,如此一来,尧战就更加艰难了。

少丘微微一愕,转头朝董茎低声喝道:“是谁让你们来的?我不是命你们驻守营地,不得擅动吗?”

董茎低头道:“可是你让我怎么放心?这里高手如云,你……你一旦有个闪失,我……我也不活啦!”

“是我要他们来的。”金破天并不在意少丘的威严,一脸跃跃欲试之意,“老子平生最大的心愿就是到帝丘和这帮鸟人比拼一场。嘿,此处高手云集,老子要大展身手啦!”

少丘心知这些人一来,乱子就更大了,以金破天和奢比尸的破坏力,一旦与高手全力对决,那场面与天崩地裂无异,在场十万百姓,人群密集,死伤可就不知道有多少了。

“原来是三苗余孽金破天!”木慎行大喝道,“就是这厮刺杀了东岳君!”

这一来群情耸动,在场木系高手极多,金天部族派驻帝丘的使者名曰木之言,本身就是达到自然劫的高手,他麾下也有数十名高手,仅达到自然劫神通的就有七八人,见到凶手竟然如此嚣张,一个个提着家伙便要上前群殴。

“戎虎士!”木之言指着戎虎士怒喝道,“东岳君待你不薄,你竟然与杀他的凶手厮混在一起,有何面目去见东岳君?”

戎虎士哼了一声,斜睨着木慎行道:“你问问木老二,东岳君死后那荀季子是如何对待我的?老子九死一生,运气好才能站在这里让你指责。若是老子一味愚忠,早他妈尸骨已寒了。”

木之言森然道:“你既是守护者,便当以生命献给我木系,岂能因个人私怨而背叛木神?既然如此,莫怪老夫无情。”

戎虎士翻了翻眼睛,把龙骨刃扛在肩上,不搭理他。神坛下的轩辕战士在荀皋的率领下早就将老百姓隔得远远的,数千名战士将六部族神坛围得水泄不通。孟贲的独角兕战士和龙钺的鳄龙战士毫不示弱,长毛森然,弓箭上弦,大战一触即发。

少丘哼了一声,望着觋子隐淡淡道:“圣觋大人,你也看见了我这群手下的战力,虽然一旦开战我们必然战死此处,但只怕你们的神坛也会片瓦无存,在场高官能活下来多少实未可知。”

觋子隐表情不变——事实上他如今也没法变表情,面部肌肉尽皆被炸毁,狰狞恐怖得无以复加,唔了一声:“是吗?你不妨让他们一起来试试,本座一人足矣。”

金破天、戎虎士和两位奢比尸气得哇哇大叫,这就要上前狂殴。

“是吗?”少丘哂然一笑,“包括我这头开明兽吗?”

“什么?那是开明兽?”觋子隐脸色剧变,望着这头奇异的怪兽,脸上阴晴不定。

倘若没有开明兽,金破天、戎虎士和两位奢比尸一起上,还真未必能抵挡得了觋子隐。首先奢比尸对精神力太忌惮,对这些精神半分裂的家伙而言,巫觋几乎就是天敌;而戎虎士这种木系高手受精神力的影响比较大,最终对决的无非是金破天而已。只一个金破天,万难抵挡觋子隐的精神力攻击,只看杞都时虞无极、虞封瀚、苍舒和偃狐四大高手对付巫彭的凄惨经历就可想而知了。

不过开明兽在此,情况又不同了。开明兽乃是极其神圣的精神力神兽,精神力与生俱来,与人类修炼大有不同。当初在葛邑,以巫彭如此强悍的精神力,愣是被开明兽欺负得走投无路,觋子隐虽然比巫彭精神力强悍,也未必敢轻言对付开明兽。

若是开明兽和这三大高手一起上来,那纯粹就是殴打之局了,觋子隐只怕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