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丘等人从未见过一个箱子居然能随意组接成如此庞然大物,看得惊奇不已。

“哼,怪不得你逃往此处,原来有人接应!”为首的那名高辛战士瞧着箱子变成木人,也瞧得发了半天呆,随即醒过神来,先朝那少年冷冷地说了两句,随即问少丘,“在下高辛部族姬庸考,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潜入我苑丘之野究竟有何图谋?因何闯我苑丘城,杀我战士?”

少丘一怔,才知道高辛战士们竟将自己这些人当成了那少年一伙。

“这姬庸考是高辛部族的悍将,这少年体内却似乎并没有元素力的征兆,奇了,难道他不懂武功?”金破天低声道,“这姬庸考颇为了得,想不到他竟亲自追一个不懂武功的少年。”

“这少年不懂元素力?”戎虎士大讶,“难道他是巫觋?”

“是否巫觋我却不知。”金破天摇头,“瞧穿着不像。但他不懂元素力老子却是肯定的,除了元素力极深的故意隐瞒,极少有人能将自身的元素力隐藏得丝毫不漏。若是他能在老子眼皮底下隐瞒元素力波动,他的神通也太可怕了。”

众人说话间,那少年也愕然怔了怔,见紧绷的神情顿时松懈了下来,随即拨转那木人,无数蜂巢的“脑袋”朝向了高辛战士,一言不发地盯着他们。

姬庸考大怒,森然道:“莫以为你左右埋伏得二十多人,加上这些独角兕便能逃得过老子的追杀!你到底因何闯入苑丘城?速速交代老子饶你不死。”

那少年缓缓摇了摇头:“今日杀的人够多了,我不想杀你。”

姬庸考怒极反笑,哈哈狂喜道:“你杀我?好啊,老子倒要看看你如何杀我!来人,放箭!”

他手一挥,五十名战士弓箭齐发,嘣蹦蹦漫空都是箭镞,宛如无数寒星,朝那少年怒卷而来。这若是土系的垕土箭,只怕换作戎虎士这等身手也不易抵挡。

“不好!”少丘大吃一惊,没料到这姬庸考说是要看看别人如何杀他,却猛然间要先下手为强。他将董茎推到金破天身后,身形便要射出。

“不忙!”金破天一把抓住他,沉声道,“事情有变。”

少丘急忙定身,却见那少年傲然望着森然而来的箭镞,猛然间伸手在木人的背后拍了一记,奇迹发生,那木人的六只“手臂”忽然各自张开六只“手掌”,每一根手指几乎有一尺长,三十六根手指连接成一道密密麻麻的辐辏壮,手掌间更交织出无数的细线。那木人竟仿佛擎着一张巨网!

少丘等人再也没有想到竟会发生这等奇迹,顿时瞪大了眼睛。此时那五十枚利箭已经射至,却尽数射到了巨网之上,全都挂在了网绳上!戎虎士惊叫一声:“机关术!”

对面的姬庸考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五十名战士尽数目瞪口呆。

少丘惊道:“什么叫机关术?”

戎虎士摇摇头:“机关术乃是大荒间极为神秘的一种制作机械之术,当年黄帝战蚩尤时所造的指南车便是极为精妙的机关术,不过早已失传。如今的稀罕的弩箭,以及日常所见的车船等物,便是极为简单的机关术。研究机关术之人以木系为主,帝丘的工师牧滕公倕便是如今大荒间的顶级机关术大师,也是木系之人。”

那少年听到“滕公倕”这个名字,霍然回头,朝戎虎士瞥了一眼,然后慢慢转回了头。

戎虎士兀自不觉,继续讲着:“机关术甚是难学,他可以不修炼元素力,但必须精通五系的特性才能研究透彻。说到底,一座机关,必然是金、木、水、土,甚至火,这五系的融合。这等人才便是我旸谷也并不多见。”

“这少年的机关术达到了何种地步?”少丘对机关术陌生至极,却对这少年大感兴趣。

“若是这个箱子是这少年所做,”戎虎士缓缓道,“他便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机关师!”

这时,眼前又发生异变,姬庸考也被那少年神奇的机关术震惊得无以复加,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喝道:“给我冲过去,斩了他!”

五十名战士齐声吆喝,抽出骨矛和骨刃,呐喊一声,战马奔驰,轰隆隆直冲而来。五十人的冲锋,竟不下千军万马的威势。

那少年面无表情,静静地望着杀气凛冽的高辛战士,猛然一拍木人的脑袋,异象突起。那方方正正的木脑袋上布满了蜂巢般的小孔,一拍之下,木人体内嘎嘎四起,小孔中突然迸射出数不清的青铜针,蓬得一声便射出数百枚,劲道大得吓人,那针只不过长有半尺,速度又快,虚空之中竟然看不清楚。

高辛战士正冲锋之间,陡然觉得面前寒光扑面,竟浑然不知抵挡,密密麻麻的青铜针尽数射入体内,穿透了皮甲和躯体,霎时间一二十人浑身上下遍布血孔,惨叫声中扑通通堕马。

那少年射完一面,一扭木人的头颅,又换了一面对准高辛战士,嘎嘎声中蓬然又射出数百枚青铜针,而木人的腹部仍旧嘎嘎声响,似乎自动往射过的那面续添青铜针。两轮射过,对面几乎没有一个活人,便是战马也被射得浑身是血,倒地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