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哪个战士一不留神一兜马缰绳,那战马一声长嘶,转身退去,这一下城下的高辛军团两千战士轰地砸开了锅,人喊马嘶之中,如潮水般哗地退后数十丈,幸好城门狭窄,否则退得更远。

“列阵——”季狸气得面如寒冰,大喝道,“再退一步,全部斩杀!”

少丘无奈地笑了笑,喃喃道:“难道这么可怕么?没发现啊!”好容易等季狸重新稳定军心,这才问道,“我可以演示了么?”

季狸亲眼见过土化战士的惨状,一时也惊悚不已,浑身的元素力运到了极致,口中却淡淡道:“阁下请吧!”

少丘点点头,屈指一弹,一缕极为细锐的银光陡然射出,在夜幕中划出一道璀璨的光芒。此时夜色已重,繁星出现在了灰褐色的夜空,但城上城下的战士点燃火把,将城门外照得一片通明。

那光芒嗖地如细细的电光般之射入军阵之中,高辛战士大哗,却也不敢后退,巨盾来挡,不料那光球射入军阵之上却悠悠然地在季狸的头顶悬停了下来,在周围跳跃的火光中急速旋转,怪异无比。

“这是何意……”季狸话音未落,猛然感觉到了不妥,只觉脾脏内的土元素丹霍霍霍地急速跳动,宛如一颗忽涨忽缩的心脏!问题是元素丹又岂能如心脏般一会儿膨胀一会儿收缩,那不要命么?片刻之后,自己那颗元素丹便欲爆裂开来一般,竟然在强烈的收缩中,把内中凝聚的元素力一股一股往外挤压!

季狸这一惊非同小可,急忙僵立不动,拼命将散布于浑身各处的元素力往丹内逼压,费了好大心力,这才慢慢压制住元素丹的收缩,逐渐平息下来,额头已经满是冷汗。

他知道,就在这一瞬间,自己在鬼门关打了个转。

“咦,果然厉害。幸亏当时在雪原中我没偷袭你,否则臭大了。”少丘露出惊奇之色,手指虚虚一拨,那粒悬在季狸头顶的元素球嗖地又射到了另一个战士的头顶。

那战士正惊奇地望着季狸头顶,忽然间元素球一闪,消失不见,他心中发奇:“这球跑哪里去了?”

一回头,见所有的战士都傻傻地望着自己,尚未醒悟,只觉体内的元素丹急速涨缩,顿时整个人都呆滞了。

他的元素力比之季狸差之天壤,无非土元素第一劫的功力,元素丹也就芝麻粒大,不过这芝麻粒大的元素丹一旦往外挤压元素力,也是不可思议。那战士只觉自己体内的元素丹就像一个水囊,被人两手攥着不停地用力挤压,元素力瞬间就被挤压得干干净净,彻底失去了自己的控制,遍布全身!

少丘的确是在“演示”,因为他还带着讲解:“你看,平时你们将元素力逼到身体各处,丝毫不会发生什么危险,因为是你们在控制着它。可是当它不受控制地涌遍了全身……那就只会发生一种现象了。请欣赏——”

他像个魔术师一般,颇有风度地一摊手,三四千人的眼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那个倒霉战士的身上,随即所有人都骇然色变,只见那名战士在一瞬之间脸色变成了土灰色,随即**在外的肌肤迅速变色,皮肤——或者说身体表面——越来越粗糙,竟在众人的目光中化作了黄土雕像!

“明白了么?季狸大人?”少丘笑道。

季狸恍然大悟,恨恨地道:“原来你就是用这种方法将他们化作了土像!嘿!土生金,你的金元素球悬停在他们身体周围,硬生生将他们元素丹中的土元素力给吸了出来!一旦不可控制的土元素力涌遍了全身,他的人自然会被土元素力异化成黄土了!”

“看不出来,你还蛮聪明的。”少丘赞道。

季狸心中充满了无奈:明白是明白了,可是该如何防御呢?以少丘的功力,将这么小的金元素球弹出百丈毫不困难,况且在白日雪原中,金元素球散发的银光根本觉察不到,自己还能抵御它的吸力,这些普通的战士又如何能抵挡?

“呵呵,果然是匪夷所思啊!”城上的伯奋忽然鼓掌道,“少丘,你说你并未杀害我高辛战士,以如此诡异的手段将他们化成土像,还不是杀害么?”

少丘摇摇头:“杀害他们的是你们。我只不过剥夺了他们所拥有的元素力,却并未剥夺他们的生命。”

“这是何意?”仲堪大怒,“老子把你变成土……变成金像,看你死不死!”

少丘翻了翻眼睛:“你的能力只怕不足。谁说变成土像就会死?你肯定没有蹲过金天部族的元素之牢,我蹲过,当时牢中那庞大的木元素力几乎将我的全身都化成了一桩枯木,老子不是活蹦乱跳地站在你面前?”

“放屁!”仲堪气急,“那外界侵入体内的木元素,只要你将之驱散,自然便恢复了。这……我们战士是变成了土块,能一样么?”

少丘哂笑道:“有何不同?只不过是他们的体内的木元素力在体内凝结了而已,火生土,你让火系高手重新激活他们的土元素力,一旦那元素力重新活跃,便可以重新收拢了嘛。笨,找虞部族的高手帮忙啊!虞岐阜远在蒲阪,可虞无极就在杞都呀!”

仲堪呆住了,和季狸等人面面相觑,又喜又愁,喜的是这种诡异的杀人手段还留着一线生机,愁的是,为何这线生机偏偏掌握在虞部族这群火耗子的手上?要知道,虞部族和高辛部族可是死眉不对眼啊!更何况目下虞部族站在宿敌高阳部族的一边,两族是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