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金破天傲然道,“虽然三十六人,但经过金某的十日苦训,绝对能敌得过高阳部族的三百飞虎战士!”

“哦,我介绍一下。”甘棠道,“这位乃是豢龙部落的豢龙君,这位是大长老。是他从熊弼子的围攻中将我们救了下来。”她又指着金破天道,“君上,大长老,这位乃是三苗国金之守护者的第一高手,金破天。”

豢龙君和大长老齐齐色变,他们此时虽然和高阳部族拼杀,却并未反出炎黄联盟,没想到救了自己部落的却是三苗国的金之守护者。这下子想不反也不成了,整个炎黄联盟都不会放过自己的。

此时少丘和戎虎士、戎叶、董茎等人也走了过来。董茎道:“爹,咱们的战士战死一百一十人,重伤十三人,只剩下一百多名战士了。”

豢龙君脸色阴沉:“飞虎战士死了多少?”

“战死一百九十六人,其余都骑着飞虎逃走了,我们留不下他们。”董茎低头道。

豢龙君呆呆地望着死伤狼藉的城头,夜色完全笼罩了下来,夜风呼啸,吹动山间的空穴,呜呜声响。豢龙台上巨大的火堆一明一灭,一片森然。

“仔细派人巡逻放哨,小心熊弼子趁夜偷袭。”豢龙君道,“各位助我等守城,老夫不胜感激,在豢龙神殿中略备薄酒,大家开怀畅饮一番吧,还不知道能否见到明日的太阳。哈哈。”

“啊——”金破天喟叹道,“终于可以睡一觉啦!”随即恶狠狠地指着城外大骂,“你们这帮王八蛋,老子喝美酒,睡暖床,让你们喝一夜西北风!”

“你骂谁呢?”少丘诧异道。

“孟贲那帮鸟人……”金破天打了个呵欠。

这一夜,金破天果然睡得很舒畅,熊弼子没有来偷袭,第二日的太阳如往常一样升起,阳光照在刚刚下过雨的旷野上,蒸腾起淡淡的烟霭。孟诸泽的湖水拍打着堤岸,澎湃之声涌荡耳际。

少丘抱着膝盖,在城头上坐了一夜,凌晨的阳光烟霭让他响起空桑岛上时常吹奏的竹笛,可是此处却没有竹子。身后是严阵以待的鳄龙战士,身前是狰狞凶悍的飞虎战士,他坐在两军之间,默默地想着空桑岛上吹笛时的旋律,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铮铮铮铮……”飞虎阵中忽然响起连绵的琴声,少丘抬眼望去,城下的一株碧树之上,白衣如雪的苍舒盘膝坐在树梢,膝上横放着那把神木琴,悠然而弹。

满目沧桑骨与血,一曲遗音尽望乡。

少丘忽然热泪盈眶,如果仍旧是在空桑岛,该有多好,每日出海打渔,望着日出日落,潮起朝落,哪有这么多人事的牵牵绊绊……

金破天、戎虎士等人被琴声吸引了过来。金破天一早睡醒,精神十足,站在城头哈哈大笑:“高阳八恺,好大的名头!苍舒,可敢与金某一战!”

苍舒垂眉不语,手愈发拨动得疾了。

“金破天!”熊弼子骑着飞虎站在阵前,他一看见金破天就气不打一出来,昨日被偷袭了两次,真是太丢人了,“你这三苗余孽,敢到我炎黄撒野,我就不信你有三头六臂,能抵挡我七百飞虎战士!”

“七百?”戎虎士哈哈大笑,“不是一千么?这么快就打残了三百人?”

熊弼子气得胸中憋闷,一转头,朝戎虎士喝道:“戎虎士,你叛出炎黄,我倒要看看荀季子如何交代!”

戎虎士哼了一声,牵动心中的痛事,不再理会他。

“豢龙君,你想好了没有?”熊弼子喝道,“若是不交出金之血脉者,今日一战,你豢龙部落将从此灭亡!用你的脑袋想一想,你只有一百多人,如何抵挡我七百战士?何况,我高阳部族的第一勇士熊图鄂,率战象军团驻扎在孟诸泽西岸,半日即到,你小小豢龙城,能当得我几番踩踏!”

众人一片沉默。

“爹!”董茎慨然道,“纵使我部落灭族,也要保护好金之血脉者,为我赤夷部落正名!”

“嗤。”金破天冷笑道,“小姑娘,靠你这区区一百多名战士,抵挡七百名飞虎战士和一千头战象么?更别说高阳八恺和熊图鄂这等高手了。恐怕部落灭了,也无法保护少丘的安全。”

董茎凄然一笑:“大荒之中,弱肉强食,如果不愿轰轰烈烈地战死,那就要屈服于人,可是我们已经卑微地活了四百多年了。今日金之血脉者前来,便是我族重兴的希望,”她明眸注视着少丘,一字字地道,“我们不会辜负金神的垂怜。”

“董姑娘。”少丘烦闷道,“你搞错了,我不是金之血脉者,我是少丘。明日,我便要离开这里啦!”

“你说什么?”董茎勃然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