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阿梅接下来的比赛乏善可陈——我拿到了几把大牌;但更多的是无用的小牌和边缘牌。WWw!QuanBen-XiaoShuo!cOM整整十二个小时过去了,我总共只参与二十一个彩池;而这二十一个彩池里,我拿下了十五个;其中,有十三个是对抗其他牌手的全下获胜。

终于,day1d的比赛结束了。

杜芳湖的一百二十六万美元,降到了day1总筹码榜的两百一十二名;而我的两百七十六万美元;让我占到了day1d筹码榜榜首位置;即便是在day1的总筹码榜上,我也只是仅次于day1a筹码榜冠军詹妮弗-哈曼;她拿到了三百一十二万美元的筹码。

经过day1的大规模裁员,报名参赛的8363人只剩下不到四千名牌手;他们将进入7月10日重燃战火的wsop无限注德州扑克比赛day2,继续为了钱圈而奋斗。

“阿新,我们出去走走?”2011年7月7日,day1d结束后的第二天,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杜芳湖心情极好的问我。

前一天马拉松般的比赛,使我的身心极为疲惫;我躺在**一动不动,只是懒洋洋的反问道:“你又想去看那些巨鲨王?”

杜芳湖摇摇头,她转过身,微笑着走向我,坐在我的床边。她亲昵的拍着我的脸说:“阿新,你见证了蜜雪儿-卡森的出局;最近距离听到道尔-布朗森的告别宣言;还亲手结束了丹-哈灵顿的wsop之旅……巨鲨王?不,看那些巨鲨王,还不如看阿新你这个筹码榜的榜眼来得现实点。”

“那你想去哪?”我问。

“难得来一次拉斯维加斯,难道你就这样一直呆在房间里,从来没想过要出去玩玩吗?”

我摇摇头,诚实的回答:“没有。”

杜芳湖的另一只手也伸了过来,把我的脸扳向她,认真而严肃的看了一会,然后她又笑了:“阿新,你确定你只有十八岁?”

她笑的时候,不自觉的弯下了腰;有那么一刻,我们的脸靠得非常之近。她呼出的气喷到我的脸上,让我感觉潮湿而温暖。但很快,她就坐正了身体,我们之间,恢复到了正常的距离。

我笑了笑,回答道:“我当然才十八岁。”

“你知不知道,你的说话,你的举止,你玩牌的风格……总是让我感觉你已经八十岁了。呵呵……”杜芳湖再次笑了起来。

这一次她笑得更大声,她的腰也弯得更低;我们的脸几乎凑到了一块。突然,我感觉嘴角似乎被她那性感的嘴唇擦过,麻麻痒痒的,就像被微弱的电流击中一样。

但杜芳湖却依然笑着,丝毫也没有察觉到发生过什么的样子。这让我对自己的感觉也产生了怀疑。是的,也许根本没有这回事,只是我因为昨天的比赛过于疲惫,而产生的一种错觉……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底又隐隐觉得这件事情,是真实的发生过。而且,我还有一些期待着……能再来一次。

嗨!我的脑袋里到底想的是什么!我恨恨的捶了一下自己的头。这个动作让杜芳湖有些莫名其妙:“阿新,你怎么了?”

我有些慌张的回答:“没什么,呃……我们刚才说到哪了?”

杜芳湖狐疑的看着我:“没什么?那你打自己干什么?”

“我……我刚有些头痛,没有听清楚你说什么。所以把自己一下,把自己打清醒……”我知道这个谎言编得不怎么样,杜芳湖也绝不会相信,但仓促之间,我也想不到更好的了。

杜芳湖又看了我几眼,过了一会,她才说:“算了,这次就放过你了。”

她扬起头,像是回忆我们刚才的话题,然后她继续说了下去:“我说你不像十八岁……拜托,十八岁的孩子,有谁不喜欢玩的?车迎只比你小一岁、车逢甚至比你还大一岁,可他们一点正经事也不干,一天到晚就知道玩……”

我忍不住插嘴:“那是因为他们的大姐一直都在冒险,一直都在拿自己的命在拼……”

这句话刚说出口,我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我恨不得再捶自己几下,但我知道,就算把我这脑袋捶扁,也不能把这句话收回去。

我看着杜芳湖的笑容慢慢消失,原本灿烂的脸渐渐变得黯淡起来。

“对不起……”我低声说。

“没什么。”杜芳湖苦笑着摇摇头,“你又没有说错。”

我沉默下来,因为我不知道应该怎样安慰她。我不敢再说话,生怕自己哪句话又说得不对,再刺激到面前的杜芳湖。

“你说得一点也没错,我很冒险……不,我一直都在很拼命的挣钱;可是阿新,我想让弟弟妹妹们过上好一点的生活。我是他们的大姐。爸爸进监、妈妈生病后,我就是家里的顶梁柱、是他们的天……阿新,你在内地是独子;来香港后平叔也没有别的孩子;所以,你不会懂的……”

“可是,你没法照顾他们一辈子。”我轻声说。

杜芳湖转过身去,我只能看到她的背影。我们都没有说话,沉默了一会后,她走进卫生间,我听到水龙头被打开,“哗哗”的水响一直持续了约莫二十分钟,然后水龙头关上了,她走了出来。脸上带着苦涩的笑容:“好了,阿新,没事了。”

我仔细的看向她的脸——热水冲去了很多痕迹;化妆品也遮盖了一些;但无论是热水、还是化妆品;都没能改变她那双有些红肿的双眼。

这丝红肿极其微弱,如果我只是一个普通学生,而不是参加wsop的牌手,绝对看不出来。

我默默的从**爬起来,拿起衣服走进卫生间。我很快的冲了一个澡,换好衣服,走回杜芳湖的背后,然后轻声说:“我们出去走走吧。”

她的身体猛的一颤,但她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走到桌前,拿起她的坤包。

我们并肩走出马靴酒店的大门。门内的赛场里正在举行7stud(7张牌梭哈)扑克比赛,和前几天一样,热闹非凡、人声鼎沸。

我和杜芳湖在大街上漫无目地的走着,谁也没有说话。我们走过了一条又一条大街;经过了一家又一家挂着“娱乐场”牌子的酒店。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后,我们看到了一家来拉斯维加斯后、所见过最大的酒店——“恺撒皇宫酒店”。

杜芳湖用种复杂的眼神往里看了一眼,但她的脚步并没有停下,我也没有;我们继续往前走去。

又拐过一条大街,杜芳湖突然说:“那是hsp的举办地点。”

“是吗?我还真不知道。”我说,“阿湖,你似乎对这些事情很熟悉。”

“阿新,你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要当一名职业牌手;否则的话,你会和我一样熟悉。”

“职业牌手?”我轻轻的摇了摇头,“那种生活离我实在太遥远了,我才十八岁,连高中都还没毕业。”

杜芳湖沙哑的声音听起来显得特别严肃:“在day1d里,被你击败的科比-布莱恩特。17岁高中毕业,18岁踏进nba的大门,20岁进入nba全明星首发阵容;三年后,他帮助球队拿到nba总冠军,并且连续拿下2000到2002年的三个总冠军戒指;而在此之后的十年时间里,他一直都是全世界最知名的球星……阿新,你要知道,你完全可以和他一样。”

我笑着看向杜芳湖说:“阿湖,我从来不知道你也这么喜欢篮球。”

“我从来不看篮球。”杜芳湖说,“刚才我说的,都是他被你扫出局后,大屏幕里放出来的。我之所以记住这些,是因为我觉得你和他很像。”

“不,一点也不像。他是黑人,我是黄种人;他有两米,我只有一米六三;他……”

杜芳湖打断了我:“阿新,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我叹了口气:“阿湖,我知道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我也知道你是为我好。你从香港把我骗到拉斯维加斯,给我报名参加wsop,就是想给我个机会,走上职业牌手的道路吧?”

或许是那个“骗”字又刺激到了杜芳湖,她低下头,轻声对我说:“对不起。”

“没什么。”我说,“我绝没有怪你的意思。”

我停下了脚步,认真的看着杜芳湖的脸说:“阿湖,也许你的梦想,是成为一名职业牌手,每年参加wsop、hsp或者其他的什么比赛;没有比赛的时候,就像陈大卫他们那样,呆在牌桌边,玩4000/8000美元盲注的扑克。可这不是我想要的,我现在只想好好把高中读完,考上一所大学;大学毕业后,我会找一份安稳的工作。也许我每个周末依然会去澳门玩牌,但那只是一种业余时间的消遣。就像……”

我再次叹了口气,接着说完最后一句:“就像我的姨父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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