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福安寺离开,楚辰直接去了福来客栈,楚颜正在房里等着他,见了这么晚才过来,不满道:“二哥哥是专门等着到了饭店才来的?”

楚辰无奈的笑了,“五皇子出来身边也没带什么侍卫,我和东方炎送了他一段。”

“那个五皇子,之前不是一直在什么地方养着的嘛,如今为什么要回京?”楚颜对那个五皇子表示十分的好奇。

楚辰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不在意的说道:“是陈贵妃要他回来的,如今他也不是小孩子了,皇上又还没立太子,谁不想争一争呀,何况是一直受宠的陈贵妃了。”

“可是五皇子的身子实在是……”楚颜倒不是担忧,只是有些好奇,但是话还没说完,就听门外传来小二的声音,是送饭菜来了,碧桃和春杏忙接过来,敲了敲门,“姑娘,该吃饭了。”

楚颜走过去开了门,看着她们两个把饭菜摆好,吩咐道:“你们两个同王午一起去楼下用饭吧,这儿不用你们伺候着,有事我会叫你们的。”

“是。”碧桃和春杏摆放好碗筷,沏好茶之后就出去了,顺便把门关好。

看着两个丫鬟,楚辰脸上带了笑容,“看来你在外面并没有受委屈,云姨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楚颜叹了口气,“刚开始的时候的确是吃过不少的苦,可是日子还是得过,自己只能逼着自己坚强起来,慢慢的把日子过好

。”说罢一抬头看见二哥一脸的怜惜和心疼,笑道:“二哥哥不用人如此,我现在倒是觉得应该感谢这一段经历,让我明白了不少,有一些事原先不懂,可是现在却是恍然大悟,云姨教导了我很多,她如今也很好,我们在塞外也买下了一处庄子,我让她在那里守庄子呢。”

知道她是怕京里有危险,不舍得让云姨同她一起回来冒险,楚辰深吸了一口气道:“等我回去禀明了祖母,就来接你回去。”

楚颜点点头,“也好,早晚是要回去的,只是陶氏怕是不会让我那么容易进府的。”她若回府,那么她已然是二房的嫡长女,陶氏所生的女儿楚云,只能再次做回楚家二房的二姑娘了,陶氏当初费了那么大的力气对她赶尽杀绝,不就是为了让自己给她女儿让路吗?娘和自己都碍了她们的路呢,娘早早的没了给她让出了正室的位子,这嫡长女的位置她没有理由不稀罕不想要的,楚颜在心里冷笑了下,她倒是想看看陶氏见到自己是个什么嘴脸。

两人这么商议好了,吃过饭楚辰便回家去了,约定好了第二天一大早来接她回楚家,可是第二天楚颜等了一天,楚辰也并没有出现,碧桃担心道:“二少爷不是反悔了吧?”

“不可能,可能二哥哥有什么事被临时绊住了。”楚颜自然是不会相信二哥哥会出卖她的,新下知道他一定是有什么事来不了了,或者是还没开口跟祖母说自己的事,因此心里倒也踏实,只是耐心的等着,两个丫鬟再是焦急也没有法子。

果然,到了傍晚的时候,楚辰身边最信任的小厮丁贺来了,这丁贺是自幼就跟在楚辰身边的,自然也是见过楚颜的,因此见当真是她,立即就跪了下去,激动的说道:“二爷跟奴才说二姑娘您回来了,奴才还不信,如今见着姑娘才算信了,奴才给您磕头了。”

楚颜忙让王午把他扶起来,让他在一边坐着说话,无奈他怎么也不肯,只是站在下面回道:“我们二爷今儿一大早就接到宫中的旨意,五皇子又病重了,陈贵妃着急,召了我们二少爷和济北王府世子爷进宫去了,想来是询问五皇子昨日的去处,本来回完话就可以回来的,偏听御医说五皇子又发热又说胡话的,二爷素日跟五皇子交情不浅,放心不下,只得在宫中多待了些时日,下午五皇子倒是醒了,但是拉着二爷不肯让他回来,说是自己闷的很,留下他陪着说说话,二爷怕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宫,因此特特的交代了奴才来跟姑娘说一声

。”说完顿了顿又说道:“我们二爷说离这福来客栈不远他有一处宅子,是早先私下里置办的,家里人并不知道,如今给了姑娘,让姑娘先搬过去住着,那里有人照顾着,总比住在客栈里强。”

楚颜闻言冲他笑道:“那就麻烦你带我们过去了。”

丁贺忙又跪下磕头,“二姑娘千万别跟奴才这么客气,您是奴才的主子,二爷吩咐了,这几日暂且让奴才跟着二姑娘,二姑娘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奴才就是了。”

楚颜笑着点点头,让碧桃拿了一串钱给他,丁贺不肯收,推脱了一番,直到楚颜板了脸才收下了,赶着谢了赏,又殷勤道:“姑娘不用急,让两位姐姐细心收拾了就是,奴才就在外面等着的。”

他原先是要赶了马车过来的,可是二爷说姑娘那里也是有马车的,他便只骑了马过来。

其实楚颜她们的东西也不多,不到半刻钟就收拾好了,下去结算房钱,却被告知丁贺已经结算过了,楚颜知道这肯定是她二哥的吩咐,也不跟他客气,就带着两个丫鬟出了福来客栈的门,外面王午已经套好了马车等着,丁贺牵着一匹马站在前头,待她们上了马车才骑上马在前面带路。

楚辰的宅子当真离这福来客栈不算远,那宅子跟楚家不在一个街区,楚家是百年老宅,就在东街区,而楚辰的这处宅子却是在南市,新盖的一批宅子,一片青瓷白瓦,而且还是在环城河旁边的位置,引了河水在内宅挖了个湖,也种了荷花,楚颜只看了第一眼就想起了果子谷里的随心居,便越发喜欢这儿了。

这儿有下人一直打扫看顾着,如今楚颜住进来,倒是也不用特意收拾了,管事的也不是楚家的人,是从外面买来的,虽然不认识楚颜却是认识常跟在自家二爷身边的丁贺的,丁贺私下里早已经来打过招呼,说这是家里的二姑娘,要在这儿住几日,那管事的虽然好奇,却也并没有多问,像他们这些出来谋生的人,别的不会,眉眼高低还是会看的。

这边楚颜在这儿住的是不错,下人也很尽心,吃的用的都是好的,这里就她一个主子,自然什么都是她说了算的,但是陶氏那边却过的不怎么安稳,陶心居里,陶氏正坐在正堂里听着下人回事,她虽然是二房的人,可是大房文氏自生了小儿子楚辰之后身子就一直不怎么好,这些年来一直吃斋念佛的,自然是管不了家里这么一大堆的杂事的,而自己却是老夫人的内侄女,她自然是偏疼自己一些的,管家的事便也交给了自己,但是因着文氏出身好,文家在京里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世族了,她父亲和三个哥哥都有官职在身,大伯又身居高位,家里又只有她生了两个儿子,自然没人敢小觑了她,所以一些重要的大事还是要跟她商量过后才能定下的

不过自从她接手管家之后,还真没什么特别的大事,陶氏悠闲的喝了口茶,又想着济北王府那儿传来消息,答应了让云儿替代那个死了的二姑娘嫁去济北王府,这可是天大的喜事,那济北王可是真正的王爵,不像有些异姓王,实在是没什么实权。

前来回事的婆子都回完了下去各自忙碌,一个穿着褐色褙子的婆子走了进来,这是陶氏的乳母李婆子,当初她虽然是以妾室的身份入府的,可是因为自家老爷的喜欢,还是带了两个陪嫁丫鬟的,连乳母也一并带了进来。

“李妈妈来了?”陶氏身边有四个大丫鬟,分别以春夏秋冬为名字,大丫鬟春俏迎上前来笑道。

李婆子点点头,“我有事要跟夫人说,你先带着她们都下去吧。”

春俏是个懂事的,闻言便带着几个小丫鬟走了出去,还细心的给关上了门,自个就去偏房屋里取了针线篮子来,搬了小杌子坐在门口做针线活。

“妈妈是有什么事?”陶氏好奇的问道,“这样神神秘秘的?”

李婆子脸上带着担忧道:“夫人不是让去打听一下二少爷跟五皇子的事吗?老奴倒是意外得到一个消息,是有关那个死了的二姑娘的。”

什么?陶氏面带惊诧,“妈妈在说什么呀,那个死丫头不是早就死了嘛,哪里还能有什么消息!”

李婆子摇摇头,“夫人焉知当时咱们不是被那些杀手给骗了?老奴可是听说二少爷身边有个叫丁贺的小厮,应二少爷的吩咐从福来客栈里接了一个人不知去了哪里,老奴让人去问了那福来客栈掌柜的,说是依稀听得丁贺叫她二姑娘呢。”

“此事可当真?”陶氏立时愣了,这事仿佛晴天霹雳一般打在她心上,忙急急问道:“可知道他把人接到哪儿去了?”

李婆子摇摇头,“这个老奴却是不知了,只是那掌柜的听见说是什么宅子,但是具体在哪儿却是不知道,想来二少爷手底下也是有些私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