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啦!”南宫俊完全忘了彼此的身份,对南宫魅影大呼小叫着。

“不放,给我看看!”他不肯放手,只要和她争吵起来,便直呼“我”,而不是“朕”。旁人一看,真倒以为是小两口子吵架呢!

“它是我的,不能给你!”南宫俊紧紧地拽着画的另一端,像一个长满了刺的小刺猬。

“不给的话,我只好用抢的啦!”他刚说完,加大力道,朝自己那边拽着。

瞬间,一幅完美的画,被他们撕扯成两半,一人手中拿着一部分。

南宫俊呆呆地看着自己手里的“美人头”,怒火地一下子,就窜上来了。心肝宝贝似的将那残缺一部分紧紧护在心口上,生气地瞪着南宫魅影,道:“现在你如愿了?”说完,流着眼泪伤心地跑开了。

南宫魅影心中很是愧疚和心疼,伸手想要拦住她,跟她好好道歉,怎知,才说出:“俊儿……”便将口中的话咽了回去,只有那只手微微颤抖着伸在空中。满心后悔地看着那抹远去的倩影,在心中呢喃道:“俊儿,对不起,对不起!”

冰儿担心地追着南宫俊的身影而去,“公主,跑慢点啦,等等奴婢嘛!”

上官瓴看着已残缺不堪的画,想起刚才南宫俊的眼泪,心疼不已。有些愠怒地看着脸色不大好看的南宫魅影,道:“皇上觉得,这样伤害俊儿,很好玩吗?你如果真的爱她,就不该让她流一点眼泪。而我,就能保证,一生一世都不会让她伤心难过的!”

“放肆,大胆奴才,怎敢这样跟皇上说话!来人呢,把他押下去,重打五十大板!”桂公公呵斥上官瓴道。

他话音刚落,便从身后冒出侍卫,正要扣押上官瓴时,被南宫魅影制止了。“你们都下去!这是朕和他之间的事,旁人休得插手!”

那两侍卫悄声退下,桂公公生气地瞪着一脸镇静的上官瓴。

“你说得没错,如果爱她,就不该让她掉一滴泪。今日伤了她的心,朕比任何人都要难过。朕记住你今天这番话,以后不会再做让她伤心难过的事啦!朕这样说,并不代表成全你们。以前,朕跟你说过,俊儿是朕的,谁都不能从朕的身边将她抢走!虽然现在,她爱的人是你,一点都没错。但是,朕会让她重新爱上朕的!所以,你可要小心咯!”

南宫魅影紧紧捏住另外一部分残缺的画,挑衅地在上官瓴眼前晃了晃,然后大笑着离去。那隆重的仪阵随着他远去了,周遭的空气突然变得轻松起来!

上官瓴回味着他刚才那番话,心中隐隐地担心着。他相信他会言出必行的,南宫俊好不容易才爱上他,他拼死也不会让她再回到南宫魅影身边去的,哪怕是和一个残暴不堪,没有人性的邪皇战斗,他会奉陪到底的!

南宫魅影托着下巴不悦地坐在案几旁,脑中重复地浮现出南宫俊流泪的模样,以及那句“现在你如愿了?”的气话。

唉,本来是想好好地拉近自己和她的距离,怎知,经这一件事后,两人的距离不但没有拉近,反而自造了一道天险横亘其中。又该如何跨越化解这道天险呢?

看着南宫魅影一脸的愁容,以及时不时传来的唉声叹气声,桂公公弓着腰,上前替他分忧解难。

“万岁爷,如今这局势,光唉声叹气可是解决不了的呀!俊公主那么爱惜那幅画,而万岁爷却亲手将她所爱之物给毁了,依俊公主的脾气,总得一两个月都不会理万岁爷您的啦!”

“这个朕知道,不用你提醒!你以为,朕愿意那样做吗?当时的情形,你又不是没长眼睛!朕是万不得已的嘛!再说了,朕又不是故意的!”

“这些话,要俊公主相信才行啊!依奴才看吧,万岁爷此举,完完全全是将俊公主推向上官公子那边去了!人家上官公子深谙作画,而俊公主又喜欢他的画,上官公子只要重新再给俊公主画一幅一模一样的,俊公主呢,肯定破涕为笑,这样的话,俊公主只会更依恋上官公子啦!”

“你为朕分忧解难,就是来打击朕的吗?”他生气地吼道。

桂公公赶忙下跪,道:“万岁爷饶命,奴才当然是要帮万岁爷挽回俊公主的心的啦!”

“好啦,赶紧起来吧!别跪在那碍朕的眼!”

桂公公起身,恭敬地道:“其实要挽回俊公主还是有办法的。”

“什么法子!快快说来!”南宫魅影很难得地露出了笑容。

“首先得与俊公主和解!今日万岁爷弄坏了俊公主的画,那么只要万岁爷在上官公子重新作画之前,送给俊公主一幅和毁掉的那一幅一模一样的画,俊公主肯定会很高兴的,这样子,万岁爷在俊公主心中的形象就得到了改观,那么接下来的步骤就好办多了!”

“可是,你要朕到哪去弄一张一模一样的画来呢?”

“这倒是一个难题。刚才奴才看过上官公子那幅美人图,画工极其了得,皇宫画师都比不上,所以,宫中画师咱们是指望不上了;若是要到民间去寻访画师的话,恐怕时间不够。那么,为今之计,只有下旨让上官瓴帮皇上画一幅了!”

“要朕去求他,万万不可!朕和他,可是情敌,水火不容的。”南宫魅影愤怒地负手立着。

桂公公见他脸色不大好看,赶忙接着道:“皇上息怒!奴才还有另外一个法子……”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南宫魅影心喜地打断道:“什么法子?快说来!”

“万岁爷亲手将那幅残缺的画一点一点的拼好,然后用松脂粘黏上,虽然不如以前的完美,但是,这样才能体现出万岁爷你的诚意呢!虽然,这个法子不完美,但是奴才也只能想到这了,接下来就看万岁爷的啦!”

“松脂,黏黏稠稠的,朕最讨厌了。还有,朕对那个东西过敏呢!你这是想的什么鬼法子,不是帮朕,倒像是在害朕吧!你是不是和那些乱党是一伙的呀,巴不得朕早日一命呜呼,是不是?”

这番话足足将桂公公吓个半死,双腿一软,噗咚一下跪在地上,直呼:“奴才该死,万岁爷饶命!奴才就算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谋害皇上啊!奴才对皇上的忠心,日月可鉴呢!请皇上明察!”

看着他跪地求饶的可怜模样,南宫魅影念在他一向忠心耿耿的分上,饶恕了他。“起来吧,朕当然相信你对朕是忠心的啦!刚才,朕只是吓唬你的!嘿嘿……”

看到他脸上明朗的笑容,他才心安。

“你刚才说的那个法子,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南宫魅影将案几上那部分残缺的画捏在掌中,凝视着隐约可见的美人笑颜,大有势在必得的气势。

“可是,松脂会伤害万岁爷你的龙体啊!”桂公公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那有什么呢!为了博俊儿一笑,朕什么都管不了啦!你赶紧去给朕备松脂,直接送到萧灵宫去!”

“是,奴才遵命!”桂公公回应了一声后,便走出去和守在宫门处的一个小太监耳语了一番。见那个小太监离去后,方才再次回到南宫魅影身边伺候着。

见南宫魅影呆呆地盯着那副画,神情不如之前好看,担心地问道:“万岁爷,有什么不妥的吗?”

南宫魅影从一个精致的瓷瓶中取出一副画,将它摊开于案几上。看着两幅画对桂公公道:“这两幅画的确出自同一人,而这个人,就是上官瓴!”

桂公公凑上前看了看,点头道:“皇上好眼力!上官公子从很久以前,就已经开始画俊公主了。这一幅画的是穿着男装的俊公主,难道,上官公子和俊公主很久之前就相爱了?可是,不大对劲呀,俊公主喜欢缠着上官瓴是从俊公主病好之后开始的。”

“这样看来,上官瓴和俊儿早就认识了。那么朕送给俊儿的玉佩会出现在上官瓴身上,以及上官瓴入宫之后对俊儿的缠绕,都得到了合理解释。在雪域国,男儿只会为他们心爱的女人作画,而上官瓴每幅画画的都是俊儿,可见,他打从遇到她开始,便以深爱着她了。这样想来,他还真是个劲敌呢!他比那个傅翰林厉害多了!”

“上官公子那算得上什么劲敌呢,他和万岁爷相比,逊色多了!万岁爷无需将他放在心上!”桂公公适时地奉承一番。

“不过,关于傅翰林的事,万岁爷打算瞒俊公主多久呢?俗话说,纸包不住火,早晚俊公主会知道的,到时候,只怕对她打击更大呀!依奴才看,不如早些让俊公主知晓吧?”

“不行!她一旦知道他的情况,定会不管不顾地跑去找他的。朕不能让俊儿去冒生命危险。朕宁愿她一辈子都不知道!记住,不得在俊儿面前提起那个人,要不然,朕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的!”

“是,是,奴才不提,奴才遵命!”

“好啦,咱们去萧灵宫吧!一切按计行事,千万别给朕搞砸啦!”

“是,奴才遵旨!”接着桂公公走向门口,对外边的侍卫和其他小太监道:“起驾萧灵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