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可以效劳的?”南宫俊问道。

“臣求公主向皇上求情,开恩放过我雪域国公主。”上官瓴行礼道。

“什么?她怎么了?”南宫俊很诧异地问道。

上官瓴见她很疑惑,便知她不晓得雪玉婷被打入冷宫一事,只好详细说来:“玉婷因为冒犯了公主殿下,皇上一怒之下,便将她打入落意宫。她打小娇生惯养,养尊处优,金枝玉叶的,从未受过这般苦,再拖延下去,只怕会要了她的命。”

南宫俊心想,“被打入冷宫,那也是她自作自受,怪不得别人,才刚当上皇妃,就敢和本公主叫板,如此下场,也是她活该。”

待看到上官瓴担心的表情,又想到自己还欠着他一个人情,便问道:“你这么担心她,莫非你喜欢她?”

她这句话,像一个响雷,在他头顶炸开,他慌忙地解释道:“公主误会了,臣担心玉婷,纯属职责所在,并无他想。”

“你若回答,你喜欢她,没准本公主倒乐意帮你。可惜呢……”南宫俊一边假装惋惜,一边偷瞄着上官瓴的表情。

听她这么一说,上官瓴倒为难起来,身后的念慈也搞不懂公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好奇地观察着她。

南宫俊见上官瓴为难地沉默着,她便开心地笑起来,那一串串如银铃般的笑声,缓解了尴尬的气氛。

她重重地拍了他肩膀一下,道:“我逗你的啦!看在玉佩的分上,我一定会帮你的。”

上官瓴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嘴角微微上扬,心情不错地道:“谢谢公主!”

他话音刚落,又挨了她重重的一拳,这一拳刚好打在他胸口上,南宫俊瞪着他,笑着道:“别公主长公主短的了,以后呢,就叫我俊儿就行咯!都是朋友了,还这么生分。”

上官瓴按着隐隐有些痛的胸口,笑着点头。

南宫俊见他眉头微蹙,伸手轻轻揉着他的胸口,道:“对不起啊,我下手有点重了。”

“没关系,这正说明了,公主身手不凡啊!嘿嘿!”

南宫俊将念慈拉到他面前,然后握着拳头,在他眼前晃了晃,眸光在他们二人身上来回扫着,然后定格在他身上,笑着威胁道:“你要是敢欺负念慈姐姐,我南宫俊可不会轻易绕了你。”然后看向一脸失落的念慈,道:“念慈姐姐,你放心,他若敢欺负你,我会替你狠狠教训他的。不要下看我,我可是打小便练过的呢!”

上官瓴被她逗乐了,抓着她乱挥舞的手,微笑着对她道:“喂,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欺负少女的地痞坏蛋吗?”

南宫俊任凭他握着自己的手,笑着将他上下打量一通,道:“我看着很像呢!”

然后,两人对视欢快地笑了起来,完全将念慈当成透明物,不存在一般。

念慈深深地感到自己立场的尴尬,更恐怖的是,那颗柔弱的心面对眼前的场景,碎了一遍又一遍,欲哭却只能忍着,还得装作无所谓地微笑。

上官瓴猛地收敛起笑容,唯恐避之不及地放开她的手,慌乱地对她行礼道:“时辰已不早了,臣不打扰公主了,先告退啦!”

说完,还是在逃避上么似的,匆匆离去。

念慈满肚子的疑惑,尾随他而去。

刚才还开开心心的,怎么一下子,像中魔了一般,突然就变了一个人,他在怕什么?他在逃避什么?难道我很恐怖,很残忍吗?

南宫俊看着上官瓴慌乱逃走的身影,不解地呢喃着。

“公主,上官公子是怎么了?”冰儿端着茶托,不解地问。

南宫俊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说完,她便坐到桌边的椅子上,托着下巴,将刚才的情景回忆了一遍,也想不出,上官瓴到底在介意什么?

冰儿将泡好的茶轻轻放在她面前,道:“公主,你真的要帮他救出那个可恶的女人吗?”

南宫俊偏着头看了她一眼,道:“是呀!那个女人的确很可恶,可是,谁叫本公主欠了他一个人情呢?”

“公主呀,你知道吗,奴婢听闻,那个可恶的女人被打入冷宫,各宫娘娘都很开心呢。婉贞宫,殷梅宫,灵宫,还有芝齐宫,在知道那个女人的悲惨下场时,无不偷着乐呢。她们一定是不喜欢那个女人的,话说回来了,只要后宫突然出现一个女人,她们都不会喜欢的。就算皇上不将那个女人打入冷宫,那些娘娘们,也不会放过她,将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谁叫那个女人比她们年轻漂亮呢。这早晚吧,她也是住冷宫的命。公主若将她救出来了,凭她的脾性,定不会感激公主你的,而最终,她还是会被其他人弄进冷宫的。奴婢觉得,公主不该答应上官公子。还人情有很多方法,唯有此法大大的不好呢。”

“真的有这么严重吗?”南宫俊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冰儿问。

冰儿点头如捣蒜,道:“还有呀,皇上决定的事,没有任何人能够改变的。公主去求情,不就是给自己找麻烦吗?再说了,公主,你可别忘了,你现在还在和皇上闹变扭呢,皇上也有好几天没来萧灵宫了,想要救那个女人,是难上加难呀!”

“那怎么办?本公主已经答应他了。难不成叫本公主做那不守信用之人?”

“不守信用可不是公主你的风格。既然也答应了上官公子,也只好去试试了。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和皇上和好。”

“你说……父皇会跟我和好吗?好几天没来看我了,想必都把我给忘了吧?”

“冰儿倒不这样认为。皇上是有好几天没来萧灵宫了,可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桂公公有来啊。而且每天都来呢!奴婢想,皇上是怕公主还在生他的气,不敢来见公主,但又放心不下公主,所以,每天都派桂公公来替他看望公主呢!所以,奴婢非常肯定的觉得,皇上还在等着公主气消了,跟他和好呢!”

“真的是这样的吗?”南宫俊开心地笑起来,好似得了糖果的小孩一般。

冰儿肯定地点头道:“奴婢一向看得很准的。”

南宫俊起身,轻点了冰儿额头一下,嫣然笑着道:“那咱们还等什么呢?”

“公主,你的意思是说……”冰儿微笑着指了指灏魅宫的方向。

南宫俊回头对她灿烂一笑,然后朝外走去。

冰儿开心地追上她,陪伴她朝灏魅宫走去。

上官瓴从萧灵宫逃也似地跑出来,一路沉默地走了很久,方才在碧绿的湖边站定,一动不动地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陷入沉思。

念慈站在他身后,将他的慌乱,隐忍还有痛苦,全收眼底。她的心,因他的痛苦而痛苦着。

她迟疑地伸出手,想要安抚似的搭上他的肩。

怎知,他好似着魔了一般,将她扬起的手打落,并将她推离自己,嘴中不停地呢喃着:“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

念慈难过地远远看着他,不知该说些什么,眼前蕴满了雾气,他的身影模糊了,她想要抓住却抓不住,就好像他们之间不可逾越的隔膜和距离。不管怎样,不管她怎么努力,她终是走不进他心里的,他的眼中看到的永远不会是她。这样的失落感,将她击得摇摇晃晃,无力站稳。

“我不可以爱上你,不可以爱上你……”上官瓴突然撕心裂肺地冒出这些无头无脑的话。

念慈当然明白,那个“你”自然不是指她自己。联想到刚才萧灵宫一幕,她心中便已猜到几分,那个他不能爱上的女人是谁了。

得到这个答案,怎叫她不伤心,不难过,不失落呢?“自己对他真心一片,他却看不到;那个女人,对他毫无感觉,他却爱得死去活来,上苍对我,真是好啊!”

想到此,念慈难过地笑了,那抹笑,是那样的凄苦,无奈,和落寞!

这时,上官瓴突然发疯了似的,一拳击在湖边的巨石上,瞬间,巨石四分五裂,而他的手,关节处,汩汩地流着殷红刺眼的血。但他,却一点都没有感觉到。

念慈心知他不爱自己,见他如此,还是心痛无比,冲过来,握住他的手,哭着轻轻地摸着伤口,然后从裙裾上撕下一条,为他包扎起来。

“公子,你这又是何苦呢?”她泪眼蒙蒙地看着他幽暗的眸子,那里边,充满了痛苦。

“明知不可以爱上她,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爱她,一见到她,我便情不自禁;只要看到她,我的这里,便会莫名地心动;只要和她相处片刻,我便会觉得很开心,很幸福,什么烦恼都会消失不见。她就是我的罂粟,我怎么控制,都戒不掉她的。怎么办?怎么办?”他激动地扶着她柔弱的双肩摇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