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落邪笑着目送南宫俊哭着跑出去。

刚出了拱门,便见冰儿躲在门边偷听。

冰儿见南宫俊出现,恢复镇静,道:“公主,你千万不要相信她的话!她是骗人的,皇上是爱公主的!她是故意这样说的,她看不得公主好!公主,求求你,不要相信她,千万不要相信她啊!”

于她的话,南宫俊一字都未听进去,毫无目标地跑出了“醉玲珑”。冰儿十分担心地尾随她而去,可是没过多久,便跟丢了,四处均不见她的芳影!

迫于无奈,冰儿值得马不停蹄地回宫,向皇上说明一切,哪怕皇上要降罪于她,她也必须去面对。

梦落回到自己的香闺,一阵阵优美凄凉的箫声从她的闺房中传出来。

见她回来,箫声猛地断了。上官瓴将房门紧关上,一把扯住她,将她甩到桌边,问道:“你对她说了什么?”

梦落坐稳身子,好似未闻一般,取了酒盏,自斟自酌起来。

上官瓴急了,抢掉她的酒盏,大声问道:“告诉我,你到底对她说了什么?”

梦落看了他一眼,见他满脸的担心和痛苦,她自嘲地笑了起来,道:“你这么关心的话,干嘛不自己去对她说?”

上官瓴已无了耐心,加大声音吼道:“你跟她说了什么?”

“当然是说了你想说的。”她重新取来别的酒盏,为自己斟了一杯。

还未送到嘴上,又被上官瓴抢走了,他道:“你什么意思?什么事我想说的?”

“就是你昨夜喝醉了对我说的那些呀!难道你不记得了吗?”

上官瓴好似丈二和尚,完全摸不着头脑,问道:“我昨夜说了什么?”

“你真的记不得了吗?”

上官瓴轻点了几下头。

梦落接着道:“我只是帮你把当年南宫魅影抱走她的真相告诉她而已,瞧你,担心得满头是汗!”说着,她便想扬起衣袖替他擦拭。

却被上官瓴硬生生地打落,他剑眉紧蹙,呵斥道:“你怎么可以让她知道?你这不是在帮她,你是在害她呀,你懂不懂?”

“我不关心我告诉她真相是在帮她还是在害她,我只知道,这样做对你有利!”

“我不需要你帮我,我更不需要你这样帮我!俊儿要是知道他是在欺骗她的感情的话,她定会伤心欲绝的,也许还会做出什么傻事来的!如果她真的有个三长两短的话,我上官瓴第一个就饶不了你!”说完,甩袖愤怒离去。

却在双手触到门栓那刻,因她的一句话而停下了脚步。

她看着他高大颀长的背,道:“你是要去找她吗?你最好不要白费心力了,就算你找得到她,她也不会跟你回来的。因为,我告诉她,我怀了你的骨肉,我和你有了床底关系,她还说,祝我们永远幸福,白头偕老呢!”

上官瓴气急败坏地折转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掐住了她的脖子,道:“你怎么可以跟她说这些?你怎么能将那次的意外告诉她?你到底怀的是什么心?你到底还是不是人?你怎么能这样心狠手辣?你怎么可以对待她?”

梦落彻底的心凉了,从他掐住她脖子,想要置她于死地的那一刻开始,她的心狠狠地碎了。虽然快要窒息了,但是,她毫不求饶,反而大笑着道:“你对我做的……那些事,你敢做,却不敢……让她知道吗?原来,你不过也是……一个懦夫!我梦落,真是……瞎了眼,竟然会……爱上这样窝囊的你,你掐死我好啦!连你的骨肉……一块弄死吧!”

听到“骨肉”两字,上官瓴猛地松开了手,连连后退了几步,诧异和怨恨地看着她。

她不停地拍着胸脯,顺畅了呼吸,道:“你为何不杀死我?你为何不下手?来呀,杀死我,你就可以一辈子和她在一起了!”

面对撕心裂肺的她,上官瓴沉默了,看着颤抖的双手,愧疚,绝望,哀伤统统向他袭来,他恨不得自己了断自己。

见他如此的痛苦,梦落也不再向他发飚,喝了会酒,看着他道:“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要那么狠心的对她吗?我告诉你,如果她不与我争抢你的话,我绝对不会那样对她的。都是因为她,你才会不看我一眼。我恨她,我更嫉妒她,为何她能够完完整整地拥有你的爱,而我就不能,论长相才貌,我梦落一点都不输她;论品性贤德,我更是胜她一筹,凭什么她可以很容易地得到你们的爱,而我,就只能做一个毫不起眼,没有人在乎疼爱的贱婢。我不甘心,她拥有的一切我也要拥有,包括你!”

“梦落,你错了,你大错特错了!先不论俊儿是我从小指腹为婚的妻子,就凭她善良处处为他人着想这方面,她就值得拥有全天下所有男人的爱。你的才貌品行的确不差,但是,你的心机太深,你的心太黑暗,总是认为命运不公,总是羡慕嫉妒着别人,而完全忽略了自己的优势,所以,你注定得不到幸福!至于我,就算俊儿不是我的未婚妻,我一样会情不自禁地爱上她的。因为爱她,心里满满都是她,所以,我看不到任何人,而并不是只针对你。还有,俊儿从来都没有跟你争抢过我,我哪有这样的福气能让她来与你争抢呀!爱她,只是我单方面的,难道你看不出来吗,每一次都是我在缠着她,她真正喜欢的人是南宫魅影,而不是我。所以,你错怪了她,她却不顾自己极其整个国家的声誉将你从这个牢笼拯救出去,但是你呢,你是怎么对她的?你无疑是在她脆弱的心间狠狠地插了一剑!”

这番话,梦落彻底地愣了。她错了,她真的错了吗?

上官瓴见她有所反思,道:“你好好想想吧!”

说完,拉开门,离开了“醉玲珑”。

却在一个巷口被王梓汶拦住了。

“上官公子,别来无恙啊!”他对他道。

上官瓴懒得理睬他,一心想着寻找南宫俊,看都不看他一眼,就像绕过他,哪知王梓汶根本不买账,继续堵住他前行的路,道:“哟,咱们可是没仇没恨的,何必摆这样的臭脸呢?”

上官瓴无法,只好站定,道:“请问阁下有何要事?”

王梓汶见他开口了,笑着道:“让你看一样东西,保准你会喜欢的!”说完,便对着远处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

不一会,两个士兵押着一个昏迷的宫女出现在他面前。

上官瓴不解地问:“这就是阁下让我看的东西?”

王梓汶微笑着点头。

上官瓴白了他一眼,绕开他们,继续往前走,道:“真是无聊!阁下若无其他要事,请别妨碍我办事!”

王梓汶抓住他的肩膀,道:“上官公子何必心急呢!王某让你看的东西,也许和你要办的事有莫大的关系哟!”

“上官瓴拍开他的手,折身道:“何必拐弯抹角?”

“好,上官公子果真爽快!王某就喜欢和你这样的人交朋友!”

上官瓴沉默着,目光流转于那个宫女和王梓汶之间。

王梓汶一把拉开那个宫女的衣服,露出她的左肩,一朵妖娆殷红的梅花豁然地出现在他们眼前。

上官瓴见到那个胎记,猛然间回忆起朝堂上那一幕,不禁好奇地看向王梓汶,道:“王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王梓汶摩挲着那朵梅花胎记,道:“难道上官公子不觉得眼熟吗?”

“是又怎么样?”

“上官公子一向精明透顶,怎会被这小小的伎俩给蒙骗了呢?王某百思不得其解呀!”

“论手段伎俩,我自当不如王公子,此等旧事,王公子又何必从提呢?”

“上官公子误解了!王某绝没有嘲笑上官公子的意思。王某是来告诉上官公子,皇上找来的那些宫女,原先左肩上根本就没有什么胎记,是后来命太医院用药水刻上去的。总之一句话,俊公主是真正的璎珞公主,是你上官瓴的未婚妻!”

上官瓴的反应出乎王梓汶的预料,他淡定极了,轻笑道:“谢王公子告诉我这些!”

说完,便要离去。

王梓汶倒有些失落地拦住他,问:“难道你听到真相之后,不觉得惊讶和气愤吗?”

上官瓴摇了摇头,道:“皇上的伎俩,我早已料到。和俊儿相处这么久,我岂能不了解她!就算皇上弄出那样一场蒙蔽天下的戏,在我心里,一直都认定俊儿就是我要找的人,从未怀疑过!”

“那你为何在朝堂上不揭穿呢?”

“我为何要揭穿?俊儿选择相信他,我顺了她就是啦!”

“看来,我和王爷都是百忙和一场啦!”

上官瓴嘴角上扬,轻轻笑了笑,便离开了。

“大人,这个宫女怎么办?”一个侍卫询问王梓汶。

王梓汶看一眼走远的上官瓴,然后将目光移到那宫女身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扭断了那宫女的脖子,此举,着实吓住了那两名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