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是来看戏的吧?”翠箩敌意地嘀咕着,她最讨厌贞妃这样的嘴脸,嘴中妹妹长妹妹短的,看似关系很亲热,实质上,再暗****心窝一刀的那个人就是她。

贞妃听了,非常的盛怒,眼睛朝身旁的洛黎一撇,洛黎便上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了翠箩好几耳光,打得她,嘴角流着血,双颊通红,肿的很高,痛得眼泪涟涟,因为脾气倔强,所以,不管有多痛,就是不服气地忍着。

“娘娘,求你饶了她,她没有恶意的。是罪妇平日管教无方,求娘娘手下留情,要惩罚的话,就惩罚罪妇吧!”许灵流着泪跪到地上替翠箩求情。哪怕失去尊严,哪怕放下身段,她都要保住她。并竟,现在,她唯一拥有的就是她了。

“妹妹这是干什么?本宫不过在替妹妹调教丫鬟罢了!这服侍的丫头啊,不好好调教的话,是会惹祸上身的!还有,这做丫鬟的,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都得知道。妹妹快起来,姐姐我是为妹妹好,将来呀,你还得感谢姐姐才是。”贞妃弯下腰,虚扶许灵一把。

许灵依旧跪着,梨花带雨地哀求道:“娘娘,求求你,快住手吧!她只是个孩子,哪经得起这般调教呀!会要了她的命的!求娘娘可怜可怜罪妇吧!如今,罪妇只有她一人啦,求娘娘放过她吧!”

贞妃将恶毒的目光移到翠箩身上,一步步地走向她,在她面前停下,看着她那张被打得血肉模糊的脸,道:“哎呀,一不小心,恐怕要毁容啦!不过呀,如今也这般田地了,美和丑,都已经不重要!”

翠箩瞪着她那张邪恶而扭曲的脸,淡淡地笑着。

从她眼神中,看到挑衅和不屈,贞妃心中莫名地生出一抹挫败感,道:“看来是打得还不够,洛黎,给本宫继续打,一直不要停!”

说完,她转过身,看着那些围观的冷宫罪妇。她们的脸上,眼中,无不透露着绝望和冷漠。就连面对眼前正在上演的这出戏,她死灰般的脸上亦没有任何的表情,看不出悲喜哀乐,一贯地冷漠旁观。

可怜,真是可怜!贞妃心中低叹道。

“娘娘,求你高抬贵手吧,饶了她!罪妇给你磕头了!”许灵一边哭求着,一边不停地磕头。

贞妃笑看着这一切,无动于衷地立在众丫鬟太监的拥护下。

许灵见继续哀求下去无效,起身跑到洛黎身边,拼命地捉住她的手,将翠箩拉至自己身后。

洛黎顾忌她从前的身份,不敢再下手。

许灵捧着翠箩那张鲜血汩汩流着的脸,心疼地摸着,道:“疼吗?都是我不好,让你受这般的罪!”

翠箩早已被打麻木了,哪还会感觉到痛,她看着许灵肆意的泪水,不顾脸上的伤,努力地笑着回她:“娘娘,你别担心,奴婢一点都不痛!没事的,奴婢受得起!奴婢哪怕毁了这张脸,也不能让别人欺负了你。”

许灵将翠箩拥入怀中,道:“咱们如今已到这地步,万事不该强出头,安分地过好日子便好!以前那个高贵的,受不得一点委屈的,不能吃苦的灵妃已经死了,如今在你面前的这个,是和你一样的人。我已经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我,怎么看我,我一心想着,和你好好的把日子过下去,好好的活着。所以,你不要再为我争什么了,更不要再为我受苦受罪了,我承受不起的。”

“不,娘娘,你承受得起!奴婢自从伺候娘娘开始,就已经打定主意,一辈子服侍娘娘。不管娘娘成为什么样子,奴婢都会好好照顾娘娘的。所以,受这么一点小罪,没有什么。奴婢不怕的!”

“翠箩……”她的泪流得更凶了。

旁若无人地在她面前上演主仆情深的戏码,贞妃心中万般不悦,摆明了,就是忽略她,将她当透明人嘛!

“洛黎,本宫让你住手了吗?”她死死地盯着许灵和翠箩主仆俩,气急败坏地对呆愣在一旁的洛黎吼道。

洛黎颤抖着沾满鲜血的手,心中有些害怕,害怕那个倔强的丫头会被自己打死的。“娘娘,奴婢觉得……”

不等她将话说完,贞妃冲她吼道:“你觉得,你觉得!什么时候,本宫要听取你的意见了?什么时候,本宫说的话,一文不值了?什么时候,你连本宫的命令都敢违抗了?你是不是觉得日子过得太舒服了,要不,你来这和她们作伴!”

洛黎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求饶道:“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奴婢这就执行娘娘的命令!”

说完,强行从许灵怀中将翠箩拽过来,巴掌硬朗地甩下去。

许灵突然挡在翠箩面前,洛黎的手猛地顿在空中,不知该落还是不落?

贞妃心一狠,冷冷地对洛黎道:“她既然这般舍不得,那就连她一块赏罚吧!”

得到她的命令,洛黎便抛去一切顾虑,连许灵也打起来。

“你住手,不要打我家娘娘!”翠箩见许灵被欺负,双手紧紧地捉住洛黎的手,满目恨意地瞪着她。

“她算是什么娘娘?住在这的人,没有娘娘,只有犯了罪的妇人和下贱的奴婢!”洛黎踢开翠箩,不但手上不留情,嘴上也不留情。

一时间,三人打成一团,乱作一团。围观者,没有一个人上来说一句公道话或是求情什么的,而贞妃像是在欣赏一出好戏一般,掩嘴笑着。

没过多久,洛黎败下阵来,贞妃赶忙指使身旁的其他丫鬟去帮忙,人多势众,许灵和翠箩显然吃了大亏,受了不少的罪。

假若南宫俊没有突然出现的话,恐怕这场恶战不知要持续多久,许灵和翠箩只怕也是凶多吉少。更糟糕的,也许是,连冷宫都没住多久,便一命呜呼了。

还好,上苍怜悯着她,派了南宫俊来拯救她。

“住手,都给我住手!”

纷纷停止了打斗,都看向声音的主人。见是公主,除了贞妃之外,所有的人都跪下道:“参见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南宫俊带着冰儿直直走向摔坐在地上的许灵和满脸是血的翠箩。她将她扶起来,稍微给她整理了一下蓬乱的头发,问:“灵妃,你还好吧?别处有没有受伤?”

“罪妇很好,多谢公主关心!”说完,便走向翠箩,用自己的袖子给她擦着脸上的血,动作极其的小心翼翼。

“冰儿,去请太医来。”南宫俊对身旁的冰儿吩咐道。

“是,公主!”冰儿回复一声便离去。

南宫俊看一眼盛气凌人的贞妃,然后看着刚才打许灵和翠箩的那些丫鬟,呵斥道:“你们一个个的,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吗?是谁给你们这个权利的?她们犯了何错,你们要这般对待她们?”

那些丫鬟低着头,不敢应答。

“本公主告诉你们,不要以为她现在不再是灵妃娘娘了,你们就可以随意欺负。过不了多久,本公主还会求父皇,回复她的妃位的,会将她从冷宫中接回去的。到时候,只怕今日这笔账,诛了你们九族都不为过。”

“奴婢不敢了,求公主饶命!”哀求的声音纷纷响起。

“你们求的不是本公主,而是灵妃娘娘!本公主饶了你们有何用,得她饶恕你们才行!”

正当那些丫鬟要开口哀求许灵时,贞妃笑着开口了“俊儿,你还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痛了,让你受伤的人就是她,你不但不怪罪她,反而要解救她,这算是怎么一回事?”

“无需贞妃娘娘提醒俊儿!俊儿心中明白得很!我相信,灵妃娘娘在砍伤我时,并不知道是我,也就是说,她是被别人控制了。最可恨应当是那个为了达到目的利用姐妹的人吧!贞妃娘娘,你说呢?”

“俊儿言之有理!那个利用姐妹达到目的的人实在可恨!可是,当时,整个灵宫里,除了俊儿,皇上,还有灵妃,再无其他人,那么别人又怎么能控制得了她呢?莫不是她瞎编出来脱罪的理由吧?”

“那个药……”

翠箩才刚冒出这三个字,嘴巴便被许灵紧紧地捂住了,下面的话未能说出。

不过这三个字,将南宫俊和林婉贞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一个是不解地看着怪异的主仆俩,一个是满脸威胁地看着她们。

“翠箩说的是……脸上需要敷点药。”许灵赶忙打圆场。

“贞妃娘娘,俊儿请问一下,翠箩是做错了什么事?还是犯了什么罪?你的丫鬟为何要将她打得这般严重?”

“俊儿,你多心了,翠箩没做错事,也没有犯罪,本宫只是替灵妃调教一下这丫头。哪知,这丫头被灵妃宠得,细皮嫩肉的,不禁打,还没大一两下子,便成了这副惨样。”

“这事就是贞妃娘娘你的不对了,各自的丫鬟各自调教,贞妃娘娘未免管得也太宽了吧?像娘娘您这样打理三宫六院的人,有那么多的事要忙,这等小事,何需操心啊,他们的主子自会管教!”

“俊儿说得对,倒是提醒了本宫!本宫差点忘了,万岁爷还正等着本宫泡的茶呢。”然后转向身后的丫鬟太监,道:“起驾回宫!”

隆重的仪对走了几步,贞妃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南宫俊,笑着道:“俊儿,你的身体还未好,这种晦气的地方少来为妙!更该谨记,少和晦气的人来往!要是沾染了晦气,指不定哪一天也落得这般下场,那可就不好啦!”

南宫俊心中早有过去抽她几嘴巴的冲动了,但是,想想觉得犯不着为这样可恶的人生气,于是她回她一抹微笑,道:“多谢贞妃娘娘提醒!不过,俊儿向来不信这些!”

林婉贞见她不领情,丢给她一个勉强的笑容,便气急败坏地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