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暗,若离伺候着君惜墨喝了药睡下,略坐了一会儿,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小桃被叫进来,她问道,“紫枫公子的情况怎么样?”

“御医说那是先天性的旧疾,目前没有能根治的药,开的药都是调息养身,使病症少发。但是……但是紫枫公子说那些药不必开,他自己从就有服用的药,若是突然换了,怕与之前的相抵,身体受不了。他让我转谢姑姑,说自己不碍事,不用担心,歇两日就好了。”懒

“哦。”若离一听就明白,这吐血一定不是第一次,不过是这次偏巧被木头看见,所以才来回了她。

常言道:少年吐血,年月不保。他的身体如此,已不是一日两日,这血……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就开始吐了。他自小就请医疗治,师傅又是少见的高人,可事隔多年身体依旧没有起色,可见……

想着想着,若离一颗心就开始惴惴不安。再想他以往说过的话,全都是另有暗示,她却浑然不觉。()

“姑姑?你哭了

!”小桃惊讶的叫起来。

若离忙伸手擦去脸上的眼泪,沉默了片刻,说,“你陪我去趟慈宁宫。”

“呃?”小桃不解,这会儿都这么晚了,去慈宁宫做什么?

若离也没解释,对门外的宫女们嘱咐两句,就带着小桃出门了。

今夜无月,盏盏宫灯亮在漆黑的夜里,更显冷寂。宫道上除了来往巡查的禁军,少有人影,夜风迎面吹在脸上,让若离不禁缩了衣襟。

走了一会儿,小桃越来越奇怪,忍不住问出声,“姑姑,你不是去慈宁宫啊?”这个方向……应该是往扶秋院的。

“不要多话!”若离轻斥。

“是!”小桃闭了嘴。

等到了扶秋院,若离停在门口,脚步迟疑。院子里很安静,大概戏班的人都睡下了,廊下悬挂着宫灯,将院子照出斑斑驳驳的光亮。虽然是第一次来这里,但她猜测,依照梅沐枫在戏班的地位和秉性,一定会住在清净的地方,那……应该是在里面吧。

小桃欲言又止,好一会儿才轻声说,“姑姑,紫枫公子住在左跨院的第一间房,那里除了班主没别人住,很安静。若是悄悄的从边上过去,应该不会被人看见。”

若离看她一眼,抿出一笑,“小丫头!”

小桃嘻嘻一笑。

两人一前一后,外人无察下悄然进了左跨院。若离特地看了眼班主住的房间,灯火已灭,想必也睡了。于是她走到第一间房门边,轻轻叩了两声,依照梅沐枫的功力,即使不出声,根据脚步响也该知道是她吧。

“小桃,你在暗影里等着,若有人来就设法提醒我。”若离叮嘱着,指指院墙的暗影。

小桃点头,什么也没问。

少顷,门开了,若离刚进去就被他抱住

。第一句说出的话却是低声斥责,“离儿,你简直太胡闹了!”

若离委屈的抱住他,沉默了好一会儿,反声责备他,“你的身体都这样了,却不告诉我,要不是你身边的小童无意发现,你是打算瞒我一辈子吗?”

“我也是不想你担心。”梅沐枫轻柔的抚摸她的头,笑着说,“你也不用那么担心,虽说是吐了点血,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没事的!倒是你,这么晚了亲身来这里,你不是存心给人落把柄吗?”

“我是太担心了,实在没办法不来。”若离也知道举动冒失,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只要一想到他在吐血,随时都有失去他的可能,就揪心的睡不着,坐不稳,不来亲自看一看,她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你啊,这么任性。”梅沐枫心里既温暖又担心,漆黑的屋子里没有点灯,他拉着她,熟悉的几个走步,坐在床边。

“我来,还有件事和你说。”若离沉吟片刻,将目前的局势讲了,又说,“我想,就在这两个月了,你们戏班在二月底就可以出宫,到时候你在梅花岭等我。”

“我有些担心。刘牧老奸巨滑,势力庞大,想要治他不容易,何况……你们筹划了这么久,难保他没有一丝一毫的觉察,若是露出一点纰漏,那就会节外生枝,甚至可能前功尽弃。”说到这里,他叹口气,“我与你走的近本是不妥,再加上林燕北和师妹……”

“林燕北?这和他们有什么关系?”若离不解。

“你也太大意了。他们两个虽是江湖中人,但声名在外,而且婚期将至,肯定会被传的沸沸扬扬。刘牧虽身在朝中,但耳目众多,之前或许有所忽略,但现在……说不准那会儿就听说了这事……”

“可林燕北在江湖中并没有使用本名,应该不会……”

“你忘了他们是双生的吗?难保别人没有同时见过两个人。”梅沐枫越说越忧心,“我已经和师妹说过,让他们尽量把婚期延后,最好在春天结束后再举行。我想,那时候事情已经成了,也就没了顾忌。”

“那、怎么办?”他若不提醒,若离还真是大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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