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染儿听他问,不由的伸手摸摸那处垂落的头发,虽然介意别人看,但不觉得伤心

“你还是很漂亮。”他笑着赞美。

“是吗?”染儿停下动作,不是很肯定的看他,随即想到,人家不过是安慰客套之语,也就不当回事,继续全力攻陷牛肉。懒

“不能再吃了。”他拍开她的筷子,将剩余的一部分的牛肉揽到自己的面前:“不知道牛肉不可多吃吗?”

“……为什么?”染儿不解,筷子还停在半空。

他笑着夹起片牛肉,说:“牛肉肉质太硬,不易消化,吃多了会难受的。”

“是吗?”见他这么说,也只好放弃,继续喝水。

“永宁不远了。”他遥望道路,突然说道。

“还要多久啊?”染儿一喜。

“明日正午前可以到。”他说。

“啊?”染儿垮了脸,小声的说:“都几天了,怎么还不到啊?分明康州离永宁不远的。”

“是不远,但是、我遇到你的时候,你是在哪里?”他好笑的看她懵懂的眼,叹口气:“我遇到你的时候,你走的路可是与到永宁相反。我若是不带着你,怕你一辈子也找不到正确地方。”

脸一红,嘿嘿笑着垂下头:“我不怎么认路嘛,再说,我一开始没想去那里,都是钱丢了嘛。”

又休息了一会儿,他站起身:“走吧。”

“能不能再休息一会儿?”染儿皱眉,很痛苦的哀求。

“怎么了?”他望着她,看出一丝异样。

撇了撇嘴,说:“骑了好久的马,我全身都疼,腰好酸,腿也磨破了,屁……”惊觉用词不雅,刷的涨红了脸,再不吭一声。

清咳两声,强忍着想笑的冲动,说:“那怎么办?路总是要走的。”

扭捏了一会儿,染儿这才低如蚊蝇般的说:“就、就再坐一会儿嘛

。”

他不作声,重新坐下来。

远处传来一批凌乱的马蹄声,少顷路面上飞尘四杨,由一个小点,逐渐变大,靠近。一行六七个人,像是某个门派子弟,在茶寮处停下休息。

“小二儿,上茶!”人还没下马,已经嚷了起来。

“是是是,各位大侠请坐!”做生意的都精明,南来北往的客人见多了,一眼就能看出来的是生意人还是江湖人。

茶碗一次摆上,那几人坐了两桌,一边喝茶休息,一边说话。

“这天越来越热了,这趟苦差,偏落在我们身上。”牢骚满腹的说着,把茶当作酒一般豪饮。

“还不是沧澜教……”

“小声点!”那人刚说一半就被制止。

后面的话声音太小,染儿伸长了脖子,却也听不到了。

那些人没有多停,不出一刻就继续上路了。

“走吧!”他站起来,幽深的目光透过黑纱,望了眼烟尘绝尽处。

染儿苦着脸起身,摸了摸腿,好后悔骑马出来。早知道,坐马车好了,虽然慢一点。磨蹭着出了茶寮,突然就被一条胳膊捞了起来,整个人侧坐在马上。

“咦?”她看看紧挨着的人,有点不明白。

“这样坐会好受些。”他解答她的疑惑,顺带指指后面,说:“你的马不会丢,跟在后面呢。”

染儿一看,原来是用绳子系着,只是、这样跟他同乘一骑,不太好吧。

“害羞啊?”他蓦地低头凑近,似乎故意要逗弄她,把搁置在她腰上的手紧了紧。

“喂,你不要把我抓的这么紧。”不想示弱的脸红,但情绪不受控制,挫败的嘟囔着嘴,不情愿的说:“多谢好心,但是不准趁机起歪心思,否则我给你好看

!”

“不敢!不敢!”大笑,夹马飞奔。

次日,午初二刻。

道路逐渐开阔,两旁树木逐次快速倒退,最后在一路口停住。正前方不远就是永宁城门,进出行人络绎不绝,而依偎在他怀里的人,睡的恬适安稳。

他也不知是出于怎样的心思,踱马走到浓密的树荫下,就这么静静看着她。

修长的手指在她脸上轻走,细嫩白皙的皮肤,让他想到剥了皮的白水蛋,轻轻一点,滑腻温柔。嘴唇红润莹亮,像樱桃,此刻正嘟囔着听不懂的梦话。她的眼睛也是好看,虽然是闭合着,那扇动的睫毛比什么都诱惑。

最后,他撩开那缕垂散的发丝。胎记的颜色鲜亮殷红,如胭脂色,又似鲜血,接近梅花,透着诡异妖娆。指腹摩挲着,直到她醒过来,眼睛里有那么一瞬间的茫然,却叫他莫名心悸。

“我睡着了?”染儿赶紧坐好,不经意的抬眼,惊喜的叫起来:“永宁!我们到了!”

“我就送你到这里,自己进城去吧。”他淡笑着说。

“呃,你不跟我一起进去啊?”染儿知道他是顺路,回想起来,心里暖暖的:“穆,谢谢你送我一程。我想你是有事要做吧?等你办完了事,可以来看我,这里没有的话,我一定是回康州了。你知道我家的,一定记得来找我,我要好好谢你!”

“要我来找你?”眼睛里流转着怎样的波光,是她看不到的:“真把我当朋友了?小傻瓜!”

“好好的干嘛骂我呀。”不满的嘟囔。

“时候不早了,你赶紧进城吧。”把她放到地上,又看了一眼,策马离开。

“喂!记得来找我啊!”染儿跳着脚,冲那道逐渐远去的背影大喊。

直到什么也看不见了,她这才有点怅然的上马,进入永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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