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日落雪,宫中的生活一直很平静,平静到古怪。

若离靠在软枕上神思,直到细微的脚步声响起。

“姑姑,药煎好了。”小雯照例将描金牡丹纹的精致小碗放在暖榻上的矮桌上,碗内是冒着热气的黑红色药汁,味道似苦似甜。懒

把药端起来,眉头不由自主的皱起,深吸口气,一鼓作气喝光。

长出一口气,把碗放下。

这暖巢养宫的药方喝了大半个月,所有饮食也全跟着调整,就是不知道……抬手轻抚上依旧平坦的小腹,说一点不忧郁是不可能的。

“一群老顽固!”门外传来低怒,随后就看到楚惜墨走进来,脸上还带着没有消散的怒气。

“这次又说什么了?”若离不问也知道是那班大臣惹怒了他。

“都是些老话!”将外袍脱下来甩到小禄子身上,几步走到她身边,闻到了熟悉的药香:“刚喝了药?最近身体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若离简单的带过,握上他温暖的双手,顿时觉得整个人都被捂暖了。

了然一笑。

楚惜墨将她抱在怀里,成稳的表情迅速被孩子气的倔强取代:“刚才在御书房,那班老家伙又固态萌苏,让我册立皇后。你也知道,司徒晴语现在的样子根本不能当作国母,之前他们不说,是忙着你的事,现在一切落定,他们又嫌无聊,非得找些事做。哼,我还不知道他们,立了皇后,肯定又要逼着我册立其他后妃。断不能被他们牵着走!”虫

若离笑吟吟的听着,等他说完,反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啊?”

“我的希望就在你身上了!”搂住她的腰,笑着说:“我已经想好了

。若是你能怀孕,那最好,若是不能,我就在其他皇室近亲中挑选一位为太子,交由你养育。我要立你为后,若是所有人都坚决反对,那就依旧保持现状。反正不是你,就只能是司徒晴语,让他们选去吧。看看是愿意丢大楚皇室的脸,还是抹不开心里的关。”

“好啊!”她赞同的点头。

“不过……”欺上她的身,笑意暧昧:“我还是希望你做皇后,无论何时,你总能站在我的身旁。”

挑上一眼,满怀情思,嘴角笑着说:“你越来越会说甜言蜜语了。这会儿不忙了?”

“没什么忙的,所以来看看你。”埋首在她颈间,深一呼吸,蓦地抬头说:“你想看梅花儿吗?现在正下雪,是赏梅的好时候。不过,你怕冷,这样吧,我让人折枝插瓶,就在这儿看。我可不想你冻病了。”

“那让小雯和小巧去吧。”若离吩咐着,那两人便去了。

寝宫门被打开时,外面的雪花趁着寒风吹卷了进来,还未及落地就溶化了。

过了一会儿,听到外面的雪地上有咯吱的脚步响。

小禄子眼尖,先一步就禀报道:“姑姑,是柳贵人和余贵人。”

“哦,请她们在外面用茶。”若离说着准备起身出去。

楚惜墨按住她,不怎么乐意的说:“你怎么又和这些人走近了?我陪你不好吗?就跟她们说你在睡觉。”

“你这人!”若离笑着推开他,说:“她们两个是南方人,在这里本就不习惯,何况、宫里冷冷清清,过来不过是说说话。你别疑神疑鬼的,有了上次的事,凡事我都会注意的。”

“你就这样把我一个人抛下。”做出满眼的哀怨,楚惜墨躺在暖榻上,心里百般不自在。不过转瞬,眼睛里闪过一笑,也跟着起来:“我也跟着你去陪陪她们。其实我很好奇,你们女人凑在一处,都说些什么?”

若离见他当真跟着出来,翘着嘴角,笑的无奈:“你往这里一坐,肯定是万籁俱寂!”

果然,两位贵人进来后,看到皇上在座,当即就紧张的不知所措

。行礼后各自落座,皆是低垂着头,半晌没有言语。

虽然二人和若离近日走动频繁,相熟许多,但皇上往这里一摆,那十足的威仪震的她们连抬眼都不敢,又何谈闲聊。

楚惜墨看着那二人,随后又望向若离,笑眯眯的喝茶。

若离看出他是故意捣乱,当着外人不好明说,只拿眼睛剜他一记。

啜了口暖茶,她率先打破沉默:“你们两位都是南方人,特别是柳贵人,家在梅县,一年四季无雪。如今在这里怕是不习惯吧?若是需要什么,不够的话但说无妨。”

“多谢姑姑挂怀。也没什么。虽说北方天寒,但多穿些,也不妨碍。”柳贵人轻然一笑,说话间不经意的抬眼,看到了龙颜,忙将视线挪开。

余贵人低垂着眼,不敢上看,只能从余光中捕捉到那片明黄的锦缎一角。进宫时争宠得势的心已经没了,经过上次的九死一生,她怕了“无情”帝王。

“储秀宫住的还惯吗?我想,如今后宫人也不多,不如把你们五位贵人挪到钟粹宫。”若离是想着还有很多常在,若是空出这几人的房间,其他人住的就宽松些。

“不用了。”余贵人说的有些紧张,或是有些害怕。“其实住在储秀宫挺好的,人多也热闹。若是搬到钟粹宫去,来来去去就五个人,倒更显得清冷。”

“是啊,姑姑就不用费心了。”柳贵人也附和着说。

若离先是蹙眉,少顷就明白了。

怕清冷是托辞,实际上,她们是嫌钟粹宫不干净。那里住过的几个妃子,没有一个好命,还有一个直接死在那里,谁敢去住呀。

“既然这样,那就不勉强了。”若离笑笑,作罢。

楚惜墨陪坐了好一阵子,见她们来来去去说的都是些琐碎事情,回头一想,似乎什么也没说一样。不由得轻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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