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若离与楚惜墨说起孙青淮的事,楚惜墨坐在窗边看月,目若沉思。

“惜墨?”

“小离,若是他以后想起来了呢?”楚惜墨回身看她。

若离低头,笑了笑,说,“若是又重新想起来,那也是注定的,只是现在,希望你放了他。”

楚惜墨叹口气,笑的无奈又纵容,“你既然都已经安排好了,我能反对吗?只是你得答应我,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不要再和他有任何接触。”

“好!”

第二天,启程回京。

来时半个月,而回去与来时的情况不同,因此行程上慢很多。天气逐渐热了,一路上队伍也走的疲倦,大概走了七八天,离开上一个城镇,到下一个城市还有很长的路。

眼看暮色四起,空阔的大路上除了马蹄和车辕声声,只偶尔有一两只飞过。队伍正中有辆十分华丽的长形马车,两边的窗户敞开着,晚风吹着黄色的帘子飘飘扬扬,隐约现出车内的人影。

楚惜墨坐在小桌边,一边看书,一边看在一侧睡觉的人。

车内修饰的极为华美,角落挂着精致的香囊,既有熏香作用,也有驱蚊虫的。车上铺着绵软的褥子,若离盖着丝薄的锦被,睡的正香。虫

看着她这样安适的样子,他就会生出一种安心,只是……不知是做了恶梦还是其他原因,她睡着睡着就开始皱眉,额头上出了层密密的细汗,脸上也出现不正常的红晕。

心下奇怪,放了书,伸手去探她的额头

。哪知竟是火烫!

“小离,小离你醒醒。”楚惜墨赶紧叫她。

“惜墨?”若离睁开眼,觉得头昏沉沉,嗓子里也干的发涩,声音都不像自己的。

“你是不是不舒服?”听到她的声音都变了,楚惜墨马上就叫随行御医。把软枕架起来,扶着她靠上去,又把锦被搭上,“你的头怎么这么烫?”

“大概是受凉了吧。”若离话音懒洋洋的,半张着眼,就觉得脑袋沉甸甸。

“怎么会受凉了呢?”楚惜墨摸着她的头,满脸担心。

听了他的话,若离好笑的白去一眼,提醒道,“你忘记昨晚的事了?这会儿就装起糊涂。”

楚惜墨微愣,随后笑笑,赎罪般的软声讨好,“都是我的错,不该跟你抢被子,可是、若不是你要开着窗睡,哪会被吹着凉呀。”

“车里这么闷,怎么能不开窗?你的意思,反倒是我错了?”若离反问,随后闭上眼,不想说话。

“你怎么会错,是我不对。”见她没有精神,楚惜墨也不吵她。

不多时御医来了,诊脉之后说是伤寒,吃些药,多为休息就没事。半个时辰后,小桃将熬好的药端过来,楚惜墨接过来就让她退到后面的车上去了。

把药放在桌上,特意又命令马车放缓速度,这才把昏昏沉沉的人叫起来。

若离晕着头,觉得呼吸也受阻,看着面前黑色的药汁,中药的味道弥漫在车内,让她皱起了眉。

“小离,当心烫!还是我喂你吧。”楚惜墨殷勤的端起药碗,用勺子搅动两下,把药送到她嘴边。看到她眼神中的抗拒,调侃的笑道,“小离,你怕苦呀?别怕,喝了药我给你吃糖!”

没好气的白他一眼,端过碗,话也懒得说。吹了吹热气,坚持着一鼓作气把苦涩的药灌了下去,最后被烫的张着嘴吐舌头,模样狼狈又可笑。

楚惜墨盯着她红唇上闪耀的水光,那双漂亮的眼睛弯出月亮的弧度,睫毛细密的垂落着,闪动中就像摇曳的柳枝里藏着细碎星光

。心里一动,他夺了药碗放在桌上就扑身上去,趁势掠夺她还未闭合的嘴。一股药香,有些苦涩,随后就苦尽甘来。

“惜墨……”若离觉得身上没力气,蹙着眉,用手推了推他。

楚惜墨退开,看到她满脸涨成桃花色,微微喘着气,又不舍又爱怜的啄了一下。知道她不舒服,不敢再闹,安排着她舒适的躺好,然后就静静的坐在一旁。

若离本就病着,喝了药,很快就睡着了。

夜色逐渐浓郁,楚惜墨将门打开一些,询问道,“到晋州城还有多远?”

“回皇上,若以现在的速度,需要一个时辰。”

“传朕的话,在晋州城宿留两日,让人好生准备!”

“是!”侍卫得旨,策马到队伍前方通知。

大约在戍时四刻,车队到达晋州城们。

暗红色的大门敞开,两侧一溜排悬挂着红色的大灯笼,将一条街道照的明亮美丽。街道已经被肃清,晋州城的大小官员在两侧迎候,车队一到达,众官齐齐下拜,高呼“万岁”!顺着道路前行,直到落榻的晋州府衙,晋州城的百姓围在黄色的帐幔之外,一路跟随,都想瞧见年轻天子的龙颜。

若离从进城起就醒了,这会儿到了府衙,听见车外的动静,知道肯定是万人涌动。于是对着楚惜墨摆摆手,自己依旧躺在车上,不打算下车。

“小离,你……”楚惜墨不解的看她。

“我就不跟着你进去了。这车也要进府衙的,到了里面我在下车,外面太吵,我听了头疼。”说完这些,若离就缓缓的闭了眼,做好了任凭他怎样都不为所动的架势。

楚惜墨看她脸色很差,也心疼,于是不勉强,“那你躺着,等会儿到了里面你就先休息,我怕是还有事要忙。”

若离“嗯”了一声,再没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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