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咪,这就是你的家乡d市吗?”

站在左印夏身旁一直没有开口的左小鱼看着面前的d市突然皱起小眉头,很纠结的样子,哎、、看起来对于d市,小鱼是很嫌恶。

对,就是嫌恶!

因为小鱼那小脸上毫不掩饰的写着两个大字

嫌恶!

“是啊,怎么了?小鱼不喜欢吗?”左印夏蹲下身笑着用手刮向小鱼的鼻尖。

左印夏在法国呆了五年,五年的异国艰难,五年的颠沛流离,五年的人生际遇,这五年,这是是非非、纠纠缠缠的五年。

唯一陪伴左印夏的,唯一给左印夏活下去的信心的就是小鱼,五年前那场一夜情的意外结晶。

小鱼长的很漂亮,不知道是遗传的谁,大大的眼睛泛着琉璃般的炫目光芒,粉嘟嘟的小脸让人一看就忍不住想要去亲一口,纤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的,可爱的像一个卡哇伊的小天使,但是不知道的人会以为小鱼是一个可爱的小天使,但是只有左印夏知道,自己这儿子根本就是一个‘多元化变色体’。

小鱼的心那不是一般人就可以猜的透的,有时候你看他就是一个五岁的小孩子,可爱有一些小狡黠,但是有时候你看他,他又是腹黑狡诈的小恶魔,充满着古灵精怪的灵气。

左印夏有时候就在想这孩子是遗传的谁,这么的古灵精怪,要不就是属于自己后天没有教育好?以至于小鱼现在的心思就是

寒潭深水,欢喜难猜。

“一看就是一个不好的地方。”小鱼一直扫视着周围的环境,大概过了一分钟,小鱼才凉着声音给了这样一个评价。

“为什么?”左印夏好笑着捏了捏小鱼的鼻子不解的问,这孩子平时对一个新地方都表现的很热情啊,但是今天怎么这样呢?

那一脸的嫌恶啊,让左印夏觉得自己就是罪人啊,自己就不该带小鱼来这里让小鱼不开心。

“因为妈咪从下飞机就没笑过,这个地方一定让妈咪觉得不开心。”一挑眉头,小鱼的唇角一勾露出一个笑容,看得出来小鱼对自己的判断颇有信心。

“小鱼......”

左印夏抱着左鱼叹了一口气,不得不说的是,小鱼观察的真的很仔细,因为这个城市真的没有带给自己很多的快乐,所以小鱼说的其实很对。

但是虽然小鱼表现的很成熟,但是左印夏还是知道,自己亏欠了小鱼,对于小鱼想要的东西,没有一样是左印夏给的了的。

比如

一个爹地,一个疼小鱼,爱小鱼的爹地。

虽然小鱼表现的没有什么异常,但是左印夏知道小鱼还是和其他的小孩子一样,希望有一个完整的家庭。

对于这个儿子,左印夏真的有太多的愧疚,小鱼从小就比同龄的孩子懂事,优秀,他才五岁就已经学完了小学六年级的课程,他才五岁就已经会隐藏自己的喜怒哀乐不让左印夏为他担心。

他才五岁就已经成熟的和一个小大人一样了。

小鱼太优秀了,有时候左印夏都不希望小鱼这么优秀,他还是一个孩子啊,他应该有其他小孩都有的幸福,虽然小鱼不说,虽然小鱼假装很成熟,但左印夏就是知道,小鱼想要一个爹地,想要一个完整的家庭。

这可能就是神奇的母子连心吧。

所以每次只要想到这里左印夏都愧疚的想要哭泣,有时候左印夏也会想,到底是一个怎样优秀的男人,才能有小鱼这样优秀的基因?但结局总是无果。对于五年前那个一夜情的男主角,左印夏真的是没有一丝印象。

“妈咪,你干什么啊?你都这么大的年纪了还要玩儿伤感啊?”眯起漂亮的丹凤眼小鱼知道自己又说到了妈咪的伤心事,所以小鱼心思一转很聪明的选择了转移话题。

“胡说什么呢?我看起来很老吗?”只要是个女人都怕别人说自己老,所以在小鱼说出这句话之后,左印夏伸手对着小鱼的耳朵就是一拧!

“啊啊啊啊啊、、妈咪你好暴力啊!不要这样、、啊、、”虽然知道自家的妈咪不是很温柔,但是也用不着这么暴力吧,话说这次自家妈咪拧自己耳朵的力气可真是大啊、、

55555、、、

小鱼在心底泪奔,真是耳朵都快被拧掉了、、亲爱的妈咪轻一点儿啊,我可是为了让你不伤心才说出这话的啊、、、这应该是可以被原谅的吧、、

啊、、、妈咪、轻一点儿啊、、、55555555、、、、

即使小鱼嘴上在求饶,但是左印夏手上的力道却是一点儿没有松下,于是小鱼疯狂泪奔中!

“小姐,你就不要再拧着小少爷的耳朵了,呵呵。”

话说正在左印夏气的牙痒痒的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出现了,听着这个声音就算是左印夏有着滔天的怒火也全部都给熄灭了。

“酒叔。”松开拧住小鱼耳朵的手,左印夏回身,看向酒叔的眼里有一丝的湿润。

左印夏从来不承认自己是一个坚强的人,所以此刻见到守候了左家五年的酒叔,左印夏鼻子一酸,差点就要掉下泪来。

面前的酒叔花甲已过,两鬓都泛起了斑白,一身洗的发白的灰色衬衫穿在酒叔的身上,虽是古旧了一点儿但是却让酒叔整个人看起来都精神熠熠的。

“酒爷爷好。”在法国五年,小鱼几乎没有看到过左印夏的眼泪,但是这一次自家妈咪居然泪眼汪汪的看着面前这个爷爷,那么这就代表这个爷爷对于自家妈咪来说很重要。

对于自家妈咪来说重要的人,也就是自己要喜欢尊重的人,这一直是小鱼的准则。

别看小鱼小,但是该懂的,不改懂的他都懂,要不怎么叫早熟呢。

“呵呵,小鱼小少爷好。”虽然左印夏曾经在电话里提过小鱼有一些小调皮,但是这一看小鱼的模样,酒叔就是打心眼儿里喜欢。

这么可爱的孩子上天赐给了左印夏,也真是缘分了。

“酒叔,我回来了。”最终左印夏终于还是忍不住即将倾闸而出而出的泪水,一把扑到了酒叔的怀里痛哭起来。

其实这五年来,左印夏在法国过的并不是很好,人在异地,单单是那颗飘摇的心就不可能那么轻易的安定下来。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家在这里呢,酒叔给你把左家守着呢。”拍拍左印夏的背,酒叔慈祥的脸上勾起淡淡的笑意,哭泣流泪那是属于年轻人的专利,像酒叔这般的人,早已是看淡了。

所以酒叔只是轻轻的拥抱着左印夏,用自己的行动告诉左印夏,自己一直都在。

一直都守着左家,守着左印夏。

“哎,妈咪你不要哭了,要不然我会以为,我们这次回国,你其实就是为了回来抱着酒爷爷哭鼻子的。”、、

哎,虽然知道自家妈咪现在很伤心,但是小鱼还是指出了事实所在。

小鱼翻翻白眼,有些疲倦的揉揉眼,十个小时的飞机让小鱼的身体早已疲倦了,只不过小鱼一直强撑着而已。

“天!、、、”

被小鱼的话一提醒,左印夏大惊,差点就把正事给忘了!

“酒叔,我有一点儿事情要先去一个地方,所以请你先帮我把行李送回家好吗?”擦干脸上遗留的泪珠,左印夏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将行李都扔了进去,然后对酒叔歉意的请求。

“去吧,酒叔在家等你。”微微一笑,酒叔笑得很慈祥,就像是一个神父一般的和蔼亲切。

“嗯,谢谢酒叔。”牵过小鱼的小手,左印夏示意小鱼和酒叔说再见。

“酒爷爷再见,等我回家了我想第一个就看到酒爷爷,好不好?。”撒娇、撒娇、小鱼的招牌伎俩。

“小少爷,为什么想要见到酒爷爷啊?”摸摸小鱼的小脑袋,酒叔眯眼笑道。

“因为小鱼喜欢酒爷爷。”只要是对自家妈咪好的人,自己都喜欢。

“小少爷的嘴巴真甜,好,酒爷爷答应你,酒爷爷就在家里等着小少爷回来,让小少爷回来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我。”笑眯眯的抚摸着小鱼的脑袋,酒叔是越看小鱼越喜欢。

“酒叔你不要叫她小少爷,也不要再叫我小姐了,左家早就不是当年了,所以你就叫他小鱼叫我印夏吧。”摒弃这一点儿不说,酒叔是长辈,再怎么也不能这样,以前左印夏就想说,但是一直没有机会,所以也就趁着今天说清楚。

“呵呵、、那好吧。”只要是左印夏说的,酒叔都会听,因为酒叔将左印夏当做女儿来疼爱,所以一个父亲听女儿的话,理所应当。

“呵呵,那酒叔我们先走了。”

“酒爷爷再见,飞吻,叭——”

和左印夏的普通告别不同,小鱼还很华丽丽的给了酒叔一个大大的‘会飞的响吻’。

“呵呵、”

“额、、”

看见小鱼的动作酒叔只是笑意盈盈的挥手和左印夏小鱼再见,而左印夏则是一脸的冷汗

难道真的是外国的风气较为开放吗?要不小鱼怎么变成了这样?

小腹黑,小狡黠,还带着一丝丝的‘小流氓’。

对!至少左印夏就是这么认为的小鱼有时候就是一个

‘小流氓~!’

“上车!”为了避免自家儿子再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动作,所以左印夏伸手就拦了一辆的士,然后快速的将小鱼给塞进去了。

“妈咪,你怎么这么粗鲁啊!很痛哎!”悲催的,小鱼大嚎一声,希望的得到左印夏的怜惜和关注,但是五年的‘磨砺’左印夏早已经不吃小鱼这一套了。

所以左印夏一个反身关上了车门,再朝酒叔摇摇手,最后示意司机开车。

一系列动作那叫一个行云流水啊,至于小鱼,左印夏一直都是忽视的。

“哎————”摇摇头,左小鱼表示鄙视自家妈咪。

左印夏坐在车上开始看窗外的风景,也不管小鱼在那里瞎闹腾,看的久了车窗外的风景依旧是美丽的炫目,而左印夏的心情却是越来越低落。

五年了、一场秋雨一场凉。

五年了、五年的秋雨,终于是有人要回归,有人要西去了。

随着车子的速度越来越快,随着距离的一寸寸缩短,左印夏的心里就越加堵得难受,一股满满的窒息感从心底涌上来,那股汹涌的窒息感现在就将左印夏窒息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

“小鱼,等一下妈咪会带你去一个地方.、、、你、、”感受着空气中的窒息感越来越严重,左印夏不禁抓紧了身下的座椅,然后颤抖着声音对小鱼艰难的开口。

“妈咪我会听话的,你放心。”聪明如小鱼,小鱼自然是发现了自家妈咪的反常,所以小鱼抢在左印夏说完话之前就给了左印夏一个肯定的回答。

“恩,小鱼真是妈咪的好儿子。”得到儿子的回答,左印夏安心的长舒了一口气,最后缓缓地闭上了眼浅眠。

左印夏要让自己养足精神,要努力的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即使是一刻也好,因为等一下等待左印夏的将会是一场战役,一场艰难的战役。

“那是自然!我当然是妈咪的好儿子!”小鱼揉揉自己的脸小声的嬉笑着,呵呵,我是妈咪的好儿子这是一个这么肯定的事实,还用得着质疑吗?

过隙白驹。

倾城的日光肆无忌惮的洒在d市澄净的天空下,高楼林立的城市在倾城的日光下变的委婉且美丽。蔚蓝的苍穹似是上帝的眼,俯视着人间一切的悲欢喜乐。

楚宅。

黑色的黑纱映着白色的礼花,庄严肃穆的葬礼现场,哀伤在肆无忌惮的漫延,沉重的哀乐像是来自于地狱的丧钟,敲击着会场的静默,会场中央是一张巨大的照片,看着那张黑白色调的微笑脸庞,熟悉的抿唇浅笑,左印夏眼眶一红,险些又掉下泪来。

左印夏牵着小鱼站在人潮为患的葬礼现场,小鱼目光沉寂,左印夏的目光也哀婉的像好像沉积了几个世纪的哀伤一样。

目不转睛的注视着那张左印夏曾经无比熟悉的脸,左印夏一遍一遍的在心底质问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楚紫樱我想要一个解释

——五年了,我回来了,但我没想到我回来居然是以参加你的葬礼为目的,你拿什么给我一个解释

楚紫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