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复行行,坐在马车之上的杨钊,手里提着一壶酒,放眼平川的看着一路的景象。.心中却不由得想起离开家的那一刻,小玉环和雨桐都泪眼朦胧的样子。

“少爷,真的不带上奴婢吗?”雨桐踌躇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少爷此去蒲州,一路风尘,有奴婢在身边,就算是端茶递水也好啊!”

“你还是留在娘亲的身边吧。”杨钊笑着道:“出门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无需介怀,还有不要再自称奴婢,你可是这杨府庄园的大小姐。”

“可是……”雨桐很纠结的看着杨钊:“小四和守义都毛手毛脚的,他们要是伺候不好少爷怎么办?”

看着雨桐眉头纠结的样子,杨钊道:“雨桐别难过,少爷很快就会回来的。你看看小玉环,人家就一点都不担心,现在还笑的没心没肺似的。”

一听提到了自己的名字,小玉环立马出现:“钊哥哥,你找我?是不是婶婶同意玉奴跟您一起去了?”

时年十一岁的小玉环,已经长成了美人胚子,简直是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小脸上虽然还有稍许稚嫩,但是却已然有了回眸一笑百媚生的苗头,杨钊每次看见小玉环巧笑倩兮,都有一股想背诵洛神赋的冲动。

“不是!”杨钊笑着道:“雨桐都不能去,你就更不行了。我跟你说哦,玉奴你不知道,外面的人都是很坏的,跟大灰狼似的,你这样的小红帽出去了,会怎么样??”

熟知小红帽和大灰狼故事的小玉环嘴巴一撇道:“钊哥哥你最坏了,就知道骗人,故事的事儿也当真,好没羞。就是有也不怕。张叔会打狼的哦。”

“玉奴倒是越来越聪明了。”杨钊嘿嘿一笑,道:“带上玉奴,再带上护院张叔,玉奴知道钊哥哥这是去干嘛吗?”

小玉环一双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的道:“钊哥哥是去考试啊。”

“考试用得着那么多人吗?”杨钊笑着道:“按玉奴说的,前呼后拥的去当小恶霸都够了。”

“好好。”小玉环拍着小手道:“钊哥哥去当恶霸,玉奴就可以行侠仗义了。”

“行侠仗义?”杨钊愣愣的道:“这些是听谁说的?”

“钊哥哥说的。”小玉环一脸向往的样子道:“钊哥哥很多故事里面都是这样的,好人总是会受欺负,然后出现一个行侠仗义的人帮着好人战胜那些大坏蛋。”

杨钊一拍脑袋,心道还好没有给小玉环讲过《蜡笔小新》,不然谁晓得本就有些开朗的小玉环会变成什么样子,要是把四大美人之一的小玉环给毁了,那可就真对不起老天了。

“胡闹!”杨钊小脸绷着,道:“今日玉奴的功课完成了没有?”

小玉环立刻吐了吐小舌头,转身跑了:“我去做功课了。”

“哎,我说,方向不对!”杨钊伸手指着相反的方向,道:“书房在那边……”

话音还没有落下,小玉环已经消失在通往后院的门里……

…………………………

眼看着杨钊要去应考,张氏仿佛魔怔了一般,一遍又一遍的检查的杨钊的行李,生怕遗漏了点什么。

张氏一边检查着行李,还一边自言自语道:“我儿要是路上饿了呢?恩,得准备一口锅。”于是行李中多了一口锅。

看着锅,张氏又自言自语道:“我儿要是渴了呢?恩,得准备些杯子。”

于是在张氏无尽的担忧中,杨府中刮起了一股另类的搬家热潮,无论什么玩意,用得上的也好,用不上的也好,全部一股脑的配到杨钊准行李当中。

看着需要四五辆马车才能装完的东西,杨钊苦笑不已,同时心里也暖暖的。

在张氏花了一贯钱求来的据说是黄道吉日的这天,小四和王庆提着已经精简了百分之九十,却依然够得上一马车的行李,出了。

小玉环和雨桐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哭了起来,被张氏搂在怀中安慰着。

杨钊一行三人,两辆马车,便在晨曦的温暖中向前驶去……

黄土大道通天下,一路上到处绿油油的一片,没有经过污染的世界透出着一种原生态的生命力,杨钊不时的抿上一口酒,间或和前面驾车的王庆聊上几句。

至于赶车,本来是杨府家丁的活计,但是被王庆一句老师有事弟子服其劳的话给抢了过来。

坐在前方赶车的王庆,虽然不明白杨钊为什么要去参加科举,但对于能外出游历这一点还是很喜欢的。

再此之前,王庆甚至想不明白,在这个以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为时尚,流行游学的年代,他的老师杨钊为什么会窝在永乐一呆就是八年,即便是家财万贯,年龄足够大的时候,依然没有选择游学。

不过这些并没有妨碍他对于杨钊的崇拜,一个八岁就开始声名日显,十二岁便名满天下的人,王庆自问要是他自己能看得穿杨钊,才会有鬼呢。

杨钊随着马车的颠簸,不由得想起了以前电视剧中,经常出现的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的情景。

随着王庆的思绪,杨钊问道:“守义,你说此行会不会遇到强盗啊?”

王庆微微一笑道:“老师多虑了,现今是太平盛世,哪有什么强盗?”

“哦,也对!”杨钊释然的道:“你父常年走南闯北,你倒是有他三分风采啊。”

“老师说笑了。”王庆道:“自从文坛领袖张说任宰相的近年来,天下成平四海平靖,剪径强者倒是日益少了。十多年前家父出关中至蜀内调粮,倒是遇到过一次,近年来却甚少听闻了。”

“连个强盗都没有的世界,真是够平静的。”杨钊悠悠的道:“就是不知道大唐的黑社会牛不牛!”

“黑社会?”王庆一愣:“不知老师黑社会一词是何意?”

追随了杨钊八年,王庆依然搞不懂杨钊嘴里时不时蹦出的新词是什么意思。

曾经又一次,王庆在杨钊的书房了看到了几张纸,可惜研究了很长时间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于是王庆找杨钊问道,此文线条蜿蜒,老师你是不是懂上古巫文?

杨钊只是笑而不答,心中却想着,不过是怕忘记而写下的几页英语罢了,这个时代能懂得的,大概只有长安的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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