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o51章:一县之长

刘学政心中一叹,这诗写的,啧啧,贼拉好,不过可惜了。谁让这小子不尊重自己呢,他不输谁输?

装模作样的走到夫子们的面前,刘学政一脸严肃,仿佛探讨国家大事一般道:“众位,怎么看?”

张老夫子用买萝卜的口气道:“文章的字数可是比诗的多太多了,还用得着比吗?”看来他只要个头大分量足的,也不管哪萝卜是不是糠心儿。

不知道为什么,张夫子就是看杨钊不顺眼,同时看不顺眼的还有台下嗷嗷叫的柳黄两位木匠。

当初可就是他们和一些百姓在杨家小院门口把自己弄下不了台的:“再者,杨家小子的诗虽然对仗工整,有些才华,可是有些离题了吧?学政大人是让他赞扬吾皇陛下文治武功盖世圣明的,他扯些升斗小民有何用?”

有了这句话以后,刘学政乐了,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张老夫子这么贴心的时候。随即宣布道:“第二题,李岫胜。其文章用时最短,贴中题目,且言辞鞭辟入里入木三分,杨钊的诗虽然不错,但用时长不说,且离题稍远。”

说完刘学政便对着杨钊一笑,连牙根的黑色都露出来了:小子你不是能耐吗?今儿先生我就逮着你往死里玩儿啦,怎么滴吧?

李岫悠然一笑,刘学政那人的心眼只有针尖大小,他是知道的。开始刘学政是想耍滑头,但是他杨钊一瞪眼,刘学政立马改头换面。毕竟很多时候,小人的用处也是很大的。

杨钊对于这样的场面什么都没有说,因为他说了也没有用。

转念一想,杨钊反而乐了,这样也好,谁黑谁白泾渭分明,到最后的时候轮着大板子抽人,至少不会抽错!

“胜败乃兵家常事,你二人权且放下,本学政这第三题,可要听好了!”刘学政一脸大尾巴狼的样子,站在高台中间,仿佛他是天生主角一样,道:“我等文人十年寒窗,所求无非金榜提名,若他日你为一县之长,当如何治理牧下之民?以此为题,说说你等二人的见解。”

李岫这次还是抢在了前头,想也没想就给出了古时的标准答案,道:“官员代天子教化万民,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为一县之长,先要兴教化,使民知礼仪,懂进退。其次要重吏治,官吏廉洁则政治清明。再次要劝课桑麻,重农事则百姓富足。而后才能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刘学政两眼放光的看着李岫,什么是官宦子弟,这就是。说的话那叫一个四平八稳,那叫一个面面俱到,这一局甚至不用听杨钊的回答,他就能决定李岫胜了。

杨钊闻听此话,再一看刘学政的脸色就知道不妙了:这两个王八蛋的态度越来越嚣张,一个十多岁的孩子张嘴就能回答这样的问题,这不是摆明了有猫腻吗?

而且最主要的一点,李岫回答的是这个时期,儒生们所能回答的标准答案。看刘学政那德行,杨钊就知道自己无论说什么,他都会判杨钊赢了。

回答了是输,不回答也是输,这套儿下的够绝的。不过要是这样杨钊就没办法了,那还是穿越青年吗?

没等刘学政张嘴,杨钊便拱手为礼道:“好,很好。这个答案,在学政大人看来也避免说个“好”字吧?”

刘学政闻言,刚要开口讲杨钊的话接下去。杨钊却自顾自的道:“但是小子却有些不明白,如此还望李兄能为杨钊解惑一二!”

李岫闻言,立刻跟打了二两鸡血似地,心里那个兴奋呐,看这话说的,杨钊要投降啊,面对着一个即将失败的人,李岫自然不会吝啬显摆自己的机会。

“哦?你有什么问题,但说无妨。”摆着胜利者的姿态,李岫很大方的道:“我自当知无不言。”

看着李岫上套,杨钊立刻开始挖坑,道:“治理一县之地,重教化,清吏治,劝课农桑。这是对的,但小子还是想问问,这一县之地处于何方?天时地理若何?”

李岫心道,刘学政又没说,我哪知道?随即卡壳了,道:“这……”

“人口多少,良田多少,寡田多少,一县所辖范围多少?你知道吗?”

“这……”

“全县衙差多少,一日所费几何,百姓家中状况如何,冬日可有御寒之衣,夏日可有果腹之食?”

“这……”

“重教化,百姓皆不识字且人心思变,如何教化?清吏治,天下攘攘皆为利往,部下人心如何把握?劝课桑农,春种夏耕秋收冬藏,天降灾害,如何应对?”

“这……”

“十里八乡,一县之地,一年春秋两税,所收几何?”

“这……”

“这,就是不知道了?”

杨钊一连串的问题,把李岫给砸的头晕目眩,“这”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个一二三来。

李岫的脸红了,朝廷有专科的算学是没错,可那都是给小官和平民子弟,而且是经学成绩较差的人的,他自然不会去学。

杨钊一连串的问题,他根本没有办法回答。有鉴于此,李岫不得不对刘学政露出了求救的目光。

结果杨钊根本就没有给刘学政张嘴的机会,便自顾自的道:“治理一县,先要摸清所辖之地的天时地理人文,其次要掌握全县大致的资料。了解百姓所需为何,知道全县所要面对的问题是什么才能着手,而重点就在‘衣食住行’四字之上。而这只是开始。”

“等到百姓解决温饱问题,才可以着手教化,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方能在春雨润物细无声之间与百姓以教化。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为官一地造福一方,岂能只凭借几句之乎者也!”

李岫傻了,刘学政也傻了,他们两个和一帮夫子们都没有做过大一点的官儿,根本就不可能知道其中的道道,但谁说的好坏正确与否,他们还是能听得出来的。

一个八岁的孩子都知道这些,他们反倒孤陋寡闻了,难道真的有生而知之者?这玩笑开的有点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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