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他曾经是县令郑凯的主簿?”杨钊有点惊讶了。.

陈到老实的回道:“是的大人。六个月前,他还是襄城县的主簿。但是传说某天,有个惯犯逃窜至襄城,漏了身形后逃进了主簿钱有德的家里。被众位官差围捕,狗急跳墙,将主簿一家十二口给杀了个干净。所以钱有德也就疯了。”

“这么巧?”杨钊疑惑的问道:“知道他为什么一直向人下跪吗?”

“回大人,据说当日他在衙门办公。知道家中巨变后,曾经给那个惯犯下过跪。”

陈到也有点行不通,一个疯了的人怎么会让他家这位小大人这么关注:“但当时县令郑凯不肯撤围,导致他一家一一被那个惯犯杀死,从那以后这位钱主簿才就一直给人下跪磕头。”

对于这个理由杨钊嗤之以鼻,一个突然冒出的惯犯,不但被知道了行踪,还在官差围捕的过程中嚣张杀人,穷凶极恶的人狗急跳墙也无可厚非。

可是能在官差的眼皮底下,连续杀掉十二个人,这话说出去就是个大笑话。但郑凯这个理由找的很好,只要不想跟他死磕的人,都不会在这个问题上抓着不放。

荥阳郑氏不好惹,谁又会为了一个已经疯了的人去得罪第一士族?而郑凯之所以这么做,其中肯定有内情。

至于事后放弃杀死没有利用价值的钱有德,让一个疯子在众人眼前晃来晃去,怕是杀鸡儆猴的意思更多一些。

“主官渎职,致使十二条人命的事儿。”杨钊问道:“事后,这位县令郑凯一点事都没有,百姓有什么看法?”

陈到看了看杨钊的脸色,才小心的回了四个字:“官官相护。”

杨钊没有再问话了,襄城处于洛阳汝州荥阳附近,名义上属于汝州。但要是有荥阳郑氏的包庇,确实不会因为这样的事情而被罢官丢职。

只是有一点杨钊搞不明白,难道荥阳郑氏的人都是属猪的吗?放着这样一个直系子弟在外惹事生非,他就不怕郑氏树大招风?

暂时放下这种思绪,杨钊严肃的命令陈到:“你去将那个神经病,也就是钱有德给带到这里,要秘密且完好无损的带到这里,有什么问题吗?”

陈到有些不情愿的道:“大人,他就是个疯子,您这样做是不是……”

“是不是多此一举?”杨钊有些好笑的看着陈到,一个三十多岁的大汉有些扭捏的样子,确实挺逗。

“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杨钊笑着道:“既然我等已经将郑凯的儿子弄残了,只能干脆连郑凯一起搬到。一鞭子是打,两鞭子是抽,仇恨已经结下,就不再有退路了。快去吧。”

陈到转身而去,嘟囔着一个疯子有什么用之类的去完成杨钊的命令了。

看着陈到远去的身影,杨钊摇了摇头,心道:披头散,举止乖张,胡言乱语就是疯子。要是这样的话,历史上有多少狂生要被关进青山,关到死?

且不理会前去办事的陈到,杨钊从马车之内取出笔墨纸砚,拿出一个折子,笔走龙蛇的写了起了。

车夫小二做威武状,守在一边充当护法。小二是莫掌柜当年收的义子,随了莫掌柜的姓,也没有正经名字,连起来就是莫小二。不过杨钊为了省事,就叫小二。

一阵忙活,杨钊将奏章塞进信封,封上之后,将小二给拉到一边,郑重其事的道:“小二,少爷我有件十分重要的事儿交代给你。”

一听十分重要四个字,以往只是打杂跑腿的莫小二激动直拍胸脯:“少爷,您放心,小的定当不负所托。”

杨钊将信封交给了小二,又拿出一块腰牌道:“小二,这是一块吏部的腰牌,你拿着可以进入吏部,快马回京后,将这份奏章亲手交给吏部尚书王维王大人,记住是亲手。我此行安危就看你的了。”

这个责任太大了,莫小二也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害怕的抖个不停:“少爷,小的,小的能负担这么重,重要的任务?要是,要是小的不成怎么办?”

“我对你有信心。”杨钊微笑着道:“男儿生于世间当自强不息,勇猛拼搏。你也不想一辈子当小二是不是?”

莫小二可能是第一次被如此重用,激动的小脸红,神情严肃的犹如敢死队一般:“少爷,您就瞧好吧。小的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说完,莫小二牵过旁边的一匹马,翻身骑上,向杨钊行了一礼,便策马狂奔而去,可惜骑术不过关,东倒西歪的样子很是不雅。

杨钊淡然一笑,莫小二很机灵,是个可造之材,比之刘小四要好上一些。

转身进入马车,杨钊对着一直照顾那个小孩子的王衡问道:“他怎么样了?当初大夫如何说?”

王衡摇了摇头,道:“回大人,还没有醒过来。大夫说只是撞断了两根肋骨,修养一段时间便可无碍。头部也有伤,不过明日应该能醒。”

杨钊点了点有道:“如此就好,现在我有些事让你办。”

一听有事,王衡便严肃了起来,作为下级军官,他最恨的就是这些事,想想自己保家卫国抛头颅洒热血,而自己的妻儿很有可能受到那些杂碎的欺辱,王衡就对于那孩子的伤感同身受,这也是当初他没有阻止杨钊动那个县令公子的原因。

“你去周围的村镇暗中察访,装作旅人投宿,言语之中要小心一些,看看能不能找出一些对县令怨恨颇深,并且愿意同县令当堂对质的人。”杨钊缓缓的说道:“找到以后不要声张,然后回来报道。”

“大人这是想……”

杨钊一摆手道:“没错,这等县令不拿,对不起黎民百姓。这一次本官要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做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去吧。”

王衡抱拳为礼道:“还请大人放心。”便骑上一匹马急行而去……

杨钊坐在车辕之上,看着以至黄昏的夕阳,缓缓落下,不由得自言自语道:“郑凯父子,你们猖狂的日子就要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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