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谦在一旁冷眼旁观,确认他所找的妻子果然与众不同,刚才与奚南达成的协议也打算反悔了,本来两人已经一致决定,排除柳香,奚南退位,赵谦晋升成男侍,如果说服不了纭舟,就强制带她回家去,到了家,三个人看着,只要怀了孩子,精力少了自然没办法跑了。WwW、QuanBen-XiaoShuo、cOm

纭舟第一次听说这个世界没有强奸罪时,实在难以理解,不管女子愿意不愿意,只要男子愿意嫁与女子,就不算强奸罪!至于婚内强奸,更是天方夜谭!最终目的只有一个,生生生!生孩子!

可能一开始提出这条道理的人,只是为了增加人口,可是随着时间流转,生育的目的已经变了,为了财产家业,为了开枝散叶,为了传宗接代,为了不让妻子离开,增加人口这一理由已经没人知道,就算知道了,估计也没人理解,少数知晓的人,也就是统治者阶层。

现在赵谦重新估计了几边的形势,觉得还是站在妻子一边更为有利,纭舟并不知道,她刚刚逃过了一劫,不过就算被带了回去,拼了命她也会逃出来。

“你是叫奚南是吧?你如果要回去,替我告诉那个主夫,我是父母的女儿,不是他们的东西,想要跟我成婚,自己来追我!你如果要跟着我……”纭舟犹豫了下,看了看那张俊美的脸,还是可耻的续道,“我也不赶给你走,但是我警告你,我的事,我作主,你休想左右我的想法。还有你们!”纭舟转向一干侍从,“就算成婚了,当家的仍然是会我天纭舟!不会有什么主夫!更不会有什么后宫议事团!!”

室内一片沉默,三位男子讶异于纭舟居然知道所谓“后宫议事团”,却不知在古威的刻意培养下,她确实要了解更多关于真相的事实,至少没傻到因为爱一个人就把自己当傀儡,虽然她仍然期待真爱。

难耐的片刻过去后,天暮首先代表侍从们站起来一礼,恭敬的说道:“晨暮钟午自然是小姐的侍从,天秋天月也是小姐的丫环,我们所尊奉的只有小姐您一人,请小姐明鉴。”

司马也唯恐天下不乱的晃着胖身躯讲道:“司马是师傅派来协助天小姐的,自然是只听命于天小姐‘一’人。”故意把一字咬着很重,观察三名男子的反应。

柳香果然是首先表态的,毕竟他是逃亡之人,暂时要倚重纭舟,没有别的选择:“柳香自荐于天小姐,承蒙小姐不弃,自然不能做那出尔反尔,没有信义之人。”

纭舟把目光射向赵谦,病公子潇洒的站起来,在奚南锐利的目光中悠然背叛了他们的联盟:“赵谦从不为自己的选择后悔,以后还希望和纭舟能白首相携,不离不弃。”

全屋的人目光都看向奚南,形势逆转之间,他成为被孤立的人,见过无数险恶场面的他表面上镇定如常,心里却在飞快的算计着,是暂时撤退回去搬救兵,还是留在纭舟身边,看住她?

不半晌,奚南做出了决定:“自然是女子为天,舟儿说此话也不无道理,那奚南就暂时跟在舟儿身边,照顾你是我的责任。”

第一次漂亮仗!纭舟完胜!想到这里,她不由的在内心欢呼尖叫,暂时忘却遇人不“帅”的怨念,虽然她极力掩饰,但到底性格外向,微翘的嘴角已经泄露了女儿心事,赵谦与奚南了然的互换一个眼神,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虽然赵谦擅自破坏了他们私下协议,但目前的情况,他们有个共同的目标——柳香,绝色伪娘傲然接下了两名男子炙热的视线,甚至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表明他的信心,司马在旁边看的不亦乐乎,暗自直呼过瘾。

包厢门好象算好似的被推开了,在一堆人流水般的上菜中,不多时桌子就被佳肴铺满,众人闻得菜香,才觉得腹中饥饿,不用多说,都开始大快剁颐,倾刻间只剩下一片狼籍。

气氛轻松下来,众人开始闲聊,不知怎的又扯到男女婚姻大事上,纭舟听见奚南说了句“这事也要按照规矩行事来才好”,扯了扯嘴角,反驳道:

“所谓规矩不过是人定的,自然要由人去打破,如果刻板死守,这世间又怎能发展……呃,进步?”觉得讲的不过瘾,她又看着奚南补了句,“你知道吗?我最喜欢你的脸,可是我心里最讨厌你!没想到你是个这样守旧的俗人!”

奚南没有动气,淡淡的回道:“在这世间,又有几人能按自己所愿生存,莫不是按照天道轮回行事而已。”

“天道,哼!”纭舟更加不屑,“我偏不信天,天纭舟,天纭舟,我会以天为海,泛舟其上!”

这次连赵谦都不得不出声斥责:“舟儿,莫要太狂妄!”

“一点也不狂妄!”纭舟一拍桌子,声音大的连她自己都吃惊,“我只不过求一份真实的感情,有何错!我一不害人,二不伤理,如果说有错,那就是这个世界错了!就是你们这些男人错了!你们自以为牺牲为天道补伤,其实不过是借口一个爱字来满足私欲而已!”

纭舟的话刺痛了柳香的心事,他冷声回道:“小姐此言差矣,如果这样说的话,哪个男人不希望与所爱之人天长地久,可是天道伤缺,如果不是我们男儿自损尊严,屈身多人共侍一妻,这世间还不知道要成什么样,谁……”

赵谦和奚南同时出口喝断柳香的话,纭舟也已默然,厢内气氛沉重若泥沼,还好一众都算得上是自己人,不然纭舟的话泄露出去,被人告上一状,非得被治个狂妄大胆,无视朝廷之罪,在这种时代,朝廷自然是被视为天的。

司马为人圆滑,插科打混说几句玩笑话后,才算是让大家紧张的神经歇息了下来,奚南看见纭舟仍然一付忿忿的模样,不由觉得有些好笑,也重新画定了这个小丫头的性格肖像:偏激执着,观念古怪。

这时天晨醒了过来,天月首先围了上去,众人一通问候,柳香又过去搭脉整治一番,纭舟才放下心来,同时对这个青楼的倌……姑娘来历更加好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还没傻到直接就问,刚在狡尽脑汁想办法,猛的觉得脚下一摇。

不仅是她脚下在摇,桌上的杯盘在颤抖,室内的木架油灯都在晃动,纭舟耳中只听得一声巨响,之后灰尘纷下,奚南和赵谦反应最快,同时拉住纭舟把她抱在怀里,天月和天秋也被她们的丈夫护住,柳香没有武功,扶着椅子好不容易才站稳,司马则直接往外面窜去,他的手刚要打开门,震动停了。

灰尘还在纷落,纭舟最先想到是地震,跑到街上后又否定了这种猜测,黄昏烈阳中,街上并没有任何地震的痕迹,反而是远处的寻宝集大楼正在坍塌,九层高楼先是顶部落下,接着半边楼破碎成灰狠狠的砸向地面,另一边楼也不能幸免,强撑了几许后,紧跟着消失的半边倒向大地破灭。

这场景不可谓不壮观,纭舟在前世除了在电视上看过这种情景,现实中最惨烈的不过是汽车追尾,原先聚集在寻宝集处游览的百姓们正在街上四处奔逃,鬼哭狼嚎间不知掉了多少鞋子,又有多少人被踩死,中间夹杂着孩子的大哭,场面如同地狱。

纭舟在最初的瞬间震惊后,对后面跟来的众人喊道:“天秋天月陪着天晨呆这儿,其他人跟我去救人。”

奚南一把抓住纭舟的胳膊,厉声道:“不要去!”换来小丫头一瞪眼:“你这人怎能如此冷血!?”

“我的意思现在不要去,人群中你去也无用,不如等人群散去再行救护!”

“那时候就晚了!”

纭舟运功一挣甩脱了奚南,飞身巷内对面的高楼,冲着楼前招牌一脚踢去,长杆受力应声而断,横向街上阻住去路,百姓们以为又遭楼塌,尖叫不已,纭舟运功吼叫全被淹没,正当她焦急之时,一把浑厚的男声冲天而起,吓住了奔流的人群:“通通给老子站住!!”

纭舟捂着耳朵定晴一看,原来是从司马那胖胖的身躯里喊出来,发现纭舟正望着自己,他露齿一笑,接着又连着吼几声,人群渐渐镇定了下来,伫足原地,被踩在地上之人呻吟哭叫的声音这才显露出来,众人忙着疏导人群,救护受伤之人,却只有柳香立定不动。

纭舟喊道:“柳香来帮忙!”他却双臂抱胸淡然道:“我为何要救这些人?”

“你……”纭舟也有语塞的时候。

“与我无关!”柳香表情不变,举步欲往屋内去,却被纭舟一把拉住手腕,他身无武功,自然不是纭舟的对手。

“你不救人,就是违抗我的命令,你刚才怎么说的!?”

柳香这才挑挑眉毛,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往外走去,还不忘加一句:“你救得这一些人,你救得了天下人?真没想到你也是这样假仁假义之人。”

“我呸,我管他仁义,我想干嘛就干嘛!”纭舟被激的火起,任性脾气又上来了,干脆不讲理起来,却惹着柳香哈哈大笑,气的她抓狂不已。

瞪着忙碌的三个名义上归属她的男人,纭舟咬碎一口银牙——现在总算有银牙咬了——你们这些家伙,少看不起我,总有天叫你们知晓我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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