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似乎早已料到?”

纭舟躺在**伸了个懒腰,对着凤萧一笑:“周渊也有周渊的难处,帝王难为。WWw、QuanBen-XiaoShuo、cOm”

他一挑眉毛:“所以?”

“所以……”她坐起身来,掩尽胸前春光,“我们也不用太过为难凤。”

他沉默了半晌,似在琢磨她话里的意思:“你想如何?”

“逼宫夺位,弑君篡朝,这些都是无数人做过的事,不用我教你也该会啊。”她娇笑一声,“况且,她特意把我们接进来,特意准备了这么近的距离,不动手不是太过不去了?”

凤萧的呼吸随着纭舟吐出的每一个字而变的沉重,这些,都是他夜半时分无数次幻想过的,可是真正准备好了的,他只能说出:“你疯了。”

“我没疯。”她坐到镜前,努力想要伪造出无限风情的模样,最后还是苦笑着放下打扮的工具,她不适合风情这种字眼,“男皇应该也会站在我们一边。”

他的全身如浸冰窖,盯着梳发的纤细背影好一会儿,才说道:“你勾搭上了男皇?”

她的手停了停,转过脸来似笑非笑的道:“勾搭?我何必去勾搭他?他有他的打算,我有我的计划,不过是暂时合作罢了。”

“那我和你呢?我们是不是也是暂时合作?”

这句问话让纭舟怔住,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凤萧居然先是问这件事,放下梳子盯着镜中仍然年轻的容颜。暗叹一口气,道:“你说呢?我们之间,到底算什么?”

“他死了,你就不再爱人了吗?”

凤萧的话换来地是擦着耳边钉入门上的梳子,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痛提醒着他。有些话。不是不可说,而是不能说。

待他怒气冲冲的摔门而去。唐冰鬼魅般出现在床头,洒然一笑:“天小姐。您赶他离开的手段太拙劣了。”

“男皇那边怎么样了?”

唐冰做了个无奈地手势:“他不相信我们,或者说,他不相信我,昨晚差点没把我打死,幸好我逃地快。”

纭舟想以头撞墙:“你怎么不早说?我都对凤萧说了!”

“你又没跟我讲。我怎么知道。”他一脸无辜,“他也只是听过就算,不会有什么动作的,我觉得我们还是先静观其变地好,或者你可以尝试下举起叛旗。”

她白了他一眼:“周渊很希望我跟凤汉拼的两败俱伤吧?”

“未必,如果真拼伤了,谁去跟主人玩?”笑着说完这句,唐冰地身影迅即掩入阴影里,跟着。凤萧再次推门而入。时机刚好,纭舟不由多看了两眼唐冰消失的方向。

“你确定男皇会站在我们一边?”

纭舟淡然应道:“不确定。”

他被她反复的态度唬的一愣。冷然道:“你耍我?”

“不是,只是事情有变,所以,这段时间我还是要你多照顾了。”

看着她的笑容,凤萧有种无力感从心底浮了出来,沉默半晌后应道:“你最好不要乱跑,看凤怎么安排再说。”

纭舟乖顺地点头,甚至让他有种敷衍的错觉,等到了骄阳面前,他却把一切掩去,只是简单的答道:“舟儿这几天都跟我在一起,宅里也安排好了人看着,不会让她乱跑的。”

骄阳坐在摇椅上,比之半年前越发苍老,如同入睡,过了半晌才用嘶哑的声音道:“你不会是和她一起来骗我吧?”

“萧儿不敢。”凤萧眯起眼睛观察着骄阳的表情,这位日暮西山的老人在权力的巅峰上失败,不是输给了人,而是输给了岁月,“奶奶明鉴。”

“明鉴……”骄阳自嘲的哼了一声,“你记住,谁让我不痛快,我也不会让他好过!你也好,凤也好,还有那个好运地野丫头也好,都给我记住了!”

凤萧深深地低下了头,垂下眼帘掩这那一闪而过的怨懑,骄阳那恨恨地声音似乎仍不能发泄出心中的愤怒,手中的拐杖锤在地上声音却是那么空洞无力,昭示着她逝去的年华。

接下来的日子,一切似乎风平浪静,许是太寂寞了,纭舟不时被召入宫中陪伴凤,两人渐渐发现,在许多事上的共同观点,经常在讲此某事时,会心一笑,她们的共同话题,只是同为男权社会中高位女性的惺惺相惜,她有时会想到,如若不是地位如此,依凤的性子,也许她们将会是一对性格相反的挚交好友。

但,那毕竟是假设。

半月后,羽公主府中,纭舟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纸包,打开后,对着如樱桃般大小的黑果发呆,领君的话回响在耳边:“沾肤、吞服都可,半个时辰后发作,此物一入血脉,这世上就再无解药,一定要慎之又慎,如若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使用。”

“来人。”随着她话音刚落,候在外面的丫环推门而入,“问宫里头一声,什么时候能去?”

小丫头很勤快,即刻就跑了出去,傍晚时回来道:“主人,陛下问您去用晚膳吗?”

皇家礼仪大的很,在门外一跪三四天不得见天颜的大有人在,纭舟知能这么快,必是走了后门的,答道:“来人帮我梳洗打扮吧。”

“是。”

丫头们手里忙活着,纭舟看着镜中的自己渐渐被包上华丽的外表,有些自嘲于女人的擅变,起身上了车马,等进了宫里头,见着了凤时,天色已晚,虚华浮现的宫中到处是莹莹灯光,映得虚虚实实般似人间仙境,两个女人对桌而坐时,却都有些凄冷的感觉。

在纭舟看来,这还不如围着家里的小屋,一家人吃火锅来的快活,豪门似海,深宫如月。

她有一句没一句答着凤的话,渐渐觉得融化了黑果的那片掌心麻痒难当,翻过来一看,果然出现了密密的小红点儿,闭锁了腕部几处大穴,那手果然渐渐沉重了起来,乘着还有力气间,她笑道:“陛下,许久未曾去见骄阳公主了,是不是一起去请个安?”

凤愣了下,纭舟的提议完全出乎她意料之外,正犹豫间,又听她说道:“陛下,您与骄阳公主间虽说有过误会,但毕竟是至亲血脉,皇家的那一辈如今也只剩下骄阳公主一人……”她俯身过去,轻声说道,“她还能与您说多久的话呢?”

这句话终是打动了凤,两人去了骄阳的宫中,看着黑乎乎的宫殿,女帝皱起了眉头,一顿娇斥后这才有人慌慌张张的掌起了灯,纭舟有些怀疑这是骄阳的苦肉计,但当见到老太太皱着眉头的模样时,不由有些心软了起来。

人老话多,她身边呆着的人,在凤萧的刻意砍伐下也没几个了,见着两人来时,惊愕的神情一闪而逝,接着便摆出笑容,道:“陛下,丫头,你们怎的都来了?”

命人铺了桌子,上了菜,再挑亮了灯,几人围着桌子说说笑,人气这才热了起来,纭舟左臂的麻痒感顺着掌心往手臂上窜去,她运功封住手腕处要穴,若无其事的命下人拿来自家做的点心,馅里用了蛮族的材料,别有一番风味,用左掌拣起一片递给凤道:“陛下,这是蛮族方法做的点心,你要不要尝尝?”

凤看着她手里半透明的糕点,以及糕点中间那如同樱桃般的红色,有些好奇,纭舟见她脸上犹豫,恍然大悟道:“啊,是小臣失礼了。”

说完,笑嘻嘻的在糕点上咬了一口,心中想着,这皇家的人这规矩,岂不是一辈子都在吃别人的口水,又叫来人用银针试了,过了片刻后她觉得左掌上的麻痒更甚,一点点的在冲破封锁的大穴,急忙调动全身的真气堵住要穴,不许那毒气顺着漫上来,面上倒是一派正常,仍旧笑意盈盈。

纭舟再次拣起那片奶糕,递至凤面前,这次,她接了过来,虽是对着纭舟用手皱了皱眉毛,仍是用素手优雅的拣起,放进了嘴里细细嚼了咽下。

“好吃吧?”

纭舟嘿嘿一笑,似全无心机,凤嗔了她一眼,妖媚劲儿又让她鸡皮疙瘩丢了一地,三人继续说说笑笑,半个时辰几乎是转瞬即逝,她估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对骄阳说道:“公主,您想看戏法吗?”

“咋个?你这丫头又弄什么来唬弄我这老太婆?”骄阳显然心情大好,笑着问道。

她答:“得弄个利器来,不然玩不了。”

骄阳沉默片刻,命人拿来利剑,纭舟把剑比在左腕上,道:“您可看好了。”话音刚落,利刃已经割破血管,一股黑血喷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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