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之中,头一次,纭舟发现“她的男人”聚集的这么齐,正正反反的,叛叛忠忠的,都互相看着,或笑或冷或无所谓,各怀鬼胎一片祥和之气。wWW,QuAnBen-XIaoShuo,cOM

这时儿,想起赵谦来,不知怎的却没有那种寒透心肺的彻骨之痛,反而有一种淡淡怀念的味道,就象热茶,含在嘴里久了,再咽下肚儿,仍是回味缠绕在唇舌之间,弥久不散。

“你来这儿凤没说什么?”

纭舟侧头望向领君,后者微微一笑,道:“她叫我来的,好沾着光,讲起来是朝廷平了蛮族作乱,不然光叫你一人前来,民间的面儿上说不过去。”

她冷笑一声,又望向凤萧,问道:“你来这儿骄阳没说什么?”

凤萧眉头一皱,显然是很不满纭舟用同样的话换个词儿来问他,显然故意存着比试的心气儿:“奶奶没说什么,我自己作的主。”

她听了他的回答,不由感叹,这位爷儿也是“长大”了,以前那个隐在皇子头衔后面的懦弱小子夺回了应有的权力,显出几分十七王的气魄来,只是比之领君这种长期浸**在权力顶端的男子来说,举手投足间多了些稚嫩之感。

奚南与柳香分坐纭舟两旁,玄祥站在她的身后,三人眼光来回着在领君和凤萧之间打转,显然对这两人都有着一份敌意,帐内一时沉默着,谁也没说话,最先开口的仍是纭舟,讲出来的却是风马牛不相及的话:“玄祥,你该嫁人了吧?”

少年愣了愣,显然对于在这儿听见这样的话很是意外。自从小梅找到后,他的心也越发地死了,不如说。越发看清这世间的事了,以前蒙着眼、蒙着心,觉得只要自个儿执着的做了下去。总有天能做到个头,可是眼看着事情往着那死路上奔了过去,他也越来越开了眼,这世上地理,并不总是死的。

而让他看清这道理的,就是纭舟。

对于这个女子,比起所谓地爱情来。更多的应该是习惯,在赵谦逝去后,他蓦然觉得,熟悉的人离开后,所留下的空白是多么的可怕,尤其是想到那个温文尔雅的公子生前曾经指点他许多道理,当时他梗着脖子掩耳盗铃。现在,想听却也听不到了。

所以,他不想再有人离开。这只是一种单纯的守护地心思,旁人以为他爱纭舟,其实哪里是什么爱,只是一种近乎执拗的感情。

纭舟明白,所以她接着说道:“你也不小了,该嫁人了,有看中哪家姑娘了不?”

“我嫁过你了。”

除了柳香,这还是其他人第一次听到玄祥的声音,领君更是兴味颇浓的盯着少年郎看着。很想知道这个象块石头般的家伙。是怎么转了性子了。

“不算,我们之间又没有夫妻之实。再说你年纪太小了,我不喜欢吃嫩草。”

纭舟咂了咂嘴,没心没肺的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等话来,随侍的晨暮两人立时绿了脸,雷冬忍笑忍地万分辛苦。

玄祥嘴上哪里是别人的对手,撇着嘴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只好闷闷的重复道:“我不!”

她却是象没听见,对着周围一圈“夫婿”说道:“你们谁看见哪家姑娘好地,留意一下,玄祥出嫁我决不会亏待他的。”

那架势,十足嫁儿子的娘,玄祥涨红了脸,第一次知道害臊是什么感觉,其他四人都是老油条了,半分脸色也没变,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起见过的姑娘,恰似一群嚼舌根的妇男,玄祥终是恼了,大吼一声:“是说这话的时候吗!?”

纭舟暗叹一声,这小子还是转不过弯来,这时候不说这些能说什么?

难道问领君你不是要来杀我吗?为什么不来杀了?

又或者问凤萧,你不是想要一登大统吗?那你还不想办法除了我?

还是问奚南,你要怎么弥补你犯下的过错?

好不容易轻松起来的气氛又冷了场,幸尔时候也不早了,柳香首先说道:“舟儿,你该休息了。”

纭舟早过了不会自己照顾自己地年纪,没事糟蹋了身体得让多少人跟着担心,她点点头,站起身来,蓦地注意到凤萧盯着奚南的眼神,想了想,道:“萧儿要不要来一起?”

凤萧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那句“萧儿”是在喊他,眼神不自觉地飘到领君身上,果不其然,那男子也站起来笑道:“舟儿好偏心,我们也是多日不见了。”

她轻笑出声:“那一起来。”

柳香与纭舟并排走在前面,乘着后面人拉得远了,附到她耳边低声说道:“你可不要胡来。”

“你觉得我会胡来吗?”纭舟白了他一眼,“只是夫妻间长久不见,有些想念罢了。”

柳香眼神中透出十二万分的不信,却是没有再说什么,几人到了大帐间,准备离开的奚南被纭舟一把拉住:“你也来。”

帐内早备好了水桶,下面垫着砖,桶里的水是热的,自然没有什么花瓣薰香,军营前线,能给你一桶热水就不错了,指望着香味?没有臭味就谢天谢地了吧。

天秋看着进来一帮子男人,眼立时就绿了,对着自家小姐打了几千个眼色,巴巴得眼都要闪花了,却只换来一句:“秋儿,你眼睛没事吧?”暗地里小吐一口朱红绝,眼瞅着纭舟居然动手宽衣解带,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各位爷,小姐入浴还请回避……”

那个避字还没出口,纭舟的声音又传了过来:“秋儿啊,去弄几个凳子来给各位爷坐着,虽说都不是文弱之人,让夫婿都站着传出去该说我小气了。”

天秋心里那叫一个痛苦啊——小姐!你带着五个夫婿一起洗澡传出去该说你荒**了!心中想归想,她还是老老实实跑出去找凳子,等四位爷都坐下了,纭舟也脱的只剩自制小内衣,往着桶里爬时还不忘回过头来“邪魅一笑”,道:“几位该看的都看过了,没看过的那位,想必也不稀罕,是以看看也无所谓吧?”

领君知她意有所指,微微一笑,道:“为夫还真是期待已久。”

热水可算是缓解疲劳的利器,纭舟泡了进去舒服的感慨一声,偷眼看向排排座、看澡澡的几名男子,奚南显然是在想着事情,心不在焉的答着旁边领君的话,而凤萧则是盯着她的桶呆着,发现她冲着自己笑了笑后,居然稍稍红了脸转过视线,令她心中大乐。

恍惚中,似乎听见旁边有个声音清清淡淡的说道:“就知道调戏别人,你这好色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了?”

她不以为意的扭过脸去,虚空中只有一片黑暗,她却扯了扯嘴角,在心里悄然回答:“一辈子也改不了!没办法,我就是好色的命!”

黑暗的虚幻中那人在笑,含着几分无奈与宠爱,她呼了口声,突然说道:“谁来陪我洗澡?”

四个男人都愣住,天秋张大了嘴,差点尖叫起来,纭舟见了干脆把她指使了出去,剩下夫妻一场的五人互相看着,气氛诡异。

她趴在桶边,笑嘻嘻的道:“谁来?还是说,一起来?”

“你那小桶装的下吗?”

领君最先反应过来,无视奚南眼中熊熊燃起的妒火问道,她看了看那个桶,幸好这是按照她的吩咐特制的,容下二三人不成问题,本来还真是想着鸳鸯戏水的主意,只是事情接着一波又一波,这桶就一次也没用上,此时有了机会,还不尝试一次?

“装二三个人还差不多,挤不进来的过时不候……另外,不许穿衣服进来!”

四人互相看了看,柳香最先退出:“我不进去了。”剩下三人互相看了看,突然开始同时脱衣服,等到三人同时挤进来时,纭舟才发现,她低估了男人的体型,看起来瘦瘦高高的,可是一挤进来,就如同硬塞进小号鞋子的大脚,把个小桶塞的严严实实。

三人当然不愿意互相贴着男人,只好把纭舟放在中间,三人靠在桶边,她背后靠着领君,前面看着奚南和凤萧,心里不由大乐,这种情景实在是诡异的紧,眼神偏了偏,黑暗中似乎那人在无奈的摇头微笑,她也跟着得意的笑起来。

奚南看着纭舟的眼神飘向别的地方,透过虚空看向他们所不及的地方,胸中不由一痛,他知道她看到了谁,但是他知道,那里永远是他无法干涉到的地方,是以当领君洁白修长的手抚上她的脖子时,他的反应完全不及平时的灵敏。

“舟儿,我说过,我要杀了你的吧?”

领君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纭舟感到颈间大穴一麻,他的手已按了上来,有力的手臂搂着她入怀,全然不顾对面两男戒备的神情,悠然的说道:“这实在是个好机会,不是吗?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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