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往事千端
绯玉说要和周天慢慢走回去，说什么也不愿意御剑凌空。
看到她如此坚决的表情，周天便同意了。
日到中天，周天二人来到一条河边，绯玉坐在草地上说道：“天哥哥，你就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周天嘴里叼着一根草，沐浴着阳光，轻轻一笑说道：“等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我。”
绯玉听到之后，言道：“那好，我现在就告诉你。”
周天一听，顿时来了精神，把绯玉拦在怀里，手不老实的在绯玉身上游走。
绯玉打了周天一个巴掌，轻笑道：“手老实一点……”
周天讪讪说道：“我的宝贝玉儿，你快说吧。说实话，我还真的挺想知道的。”
“妖族有五大圣地，其中一处便是百花谷，我就是百花谷的公主。”绯玉轻言道。
这件事情周天在清闲老道口中早就知道了，也不觉得惊讶，反而调笑道：“那我就是驸马爷了，呵呵。”
绯玉给了他一个白眼，“没正形，还想不想继续听了？”
“你是公主，你继续说。”周天笑呵呵地说道。
“马长老乃是我百花谷的六大护法之一，当时你和柳子风、唐文宇在星崖谷的比斗惊动了他，是他遮蔽了你的妖气，不然掌门真人早就知道你的魔猿真身了。还有孙凡的事情，唉，你真的大胆，就连孙家的族老都敢杀，孙家的实力虽然在三派四家中排名最末，可是出了名的不讲理。”
原来是他，周天心中暗惊。不过事情既然发生了，周天不再去抱怨后悔什么，孙家人想来就来吧。
“那你们为什么要投身到上灵派来？我听别人说百花谷谷主的被人重伤，现在好了吗？”周天问道。
“唉。”绯玉的脸上浮现一丝忧愁，叹了口气说道：“当时妖族四大圣地联手围剿百花谷，我父亲至此重伤，昏迷不醒。”
“百花谷聚集了天下百花之灵，历代谷主与谷中百花的命运有密切联系。自从我父亲昏迷之后，百花谷一片凋零之景，五万三千零二十八株天地奇花也不再开放。我们到上灵派就是为了登上九阶天梯，去第九阶问问传说中的妖族宿老，可有解救之法。可惜……”
周天心中一惊，妖族宿老？莫非就是那个千丈高的巨妖吗？想到他的眼神，周天心中忍不住的一颤。
“天哥哥，你登上九阶天梯第七阶，可见到过我妖族宿老？”绯玉满眼期待的问道。
“啊？没有，没有……”周天慌忙说道，他不是故意欺瞒绯玉的，想到那巨妖的眼神，周天相信，它也不会真的去帮助绯玉。
“唉，我就知道，九阶天梯上的宿老乃是传说中的存在，怎么会轻易见人呢？”绯玉轻蹙黛眉。
“要是父亲去世，百花谷的五万三千零二十八株天地奇花估计也会灭亡吧，天哥哥，我好想，好想早一天修炼到上清境界，这样就可以继任百花谷谷主之位，它们，它们还有存活下来的希望……”绯玉趴在周天怀里痛哭，阳光下，绯玉的一抹剪影，触动了周天的心房。
周天安慰道：“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周天轻拍着绯玉的后背轻声说道。
好久之后，绯玉才止住了哭泣，她擦了擦泪水，继续说道：“你还记得我那次突然失踪么？”
周天点点头。
“那次就是母亲传令，说父亲的气息不能在护佑百花谷的生灵，让我去帮她一把，我才会匆匆忙忙的赶回去。一个月后，百花谷的一切基本上都恢复了正常，掌门真人取出玄铁令求马长老救治小轩……”
“玄铁令？”周天问道，怎么还和掌门真人扯上关系了。
“当年百花谷被攻破，我父亲在逃亡的过程中，被掌门真人救下，为了报答他的恩情，便送他三枚玄铁令，并承诺，在我父亲能够做到的范围内，元元子可以任意请求，而救小轩，元元子真人用的就是第二枚玄铁令。”
周天心中暗想，看来事情真的没有自己想象中的简单啊，元元子能舍得这么珍贵的玄铁令，看来其图谋不小啊。
基本上所有的疑问都解开了，周天突然想到绯玉和墨启的关系，忍不住问道：“那你和墨启？”语气中还有种酸酸的感觉。
绯玉扑哧一笑，说道：“怎么了，吃醋了？我要是说他是我未婚夫，你信么？”
周天毫不迟疑的点点头说道：“信！”
绯玉粉拳轻打，说道：“没正经，好了，我认识墨启还要从一个人说起。”
“季子渊？”周天问道，他心中对这个人时越来越好奇了，他究竟是怎样的人物，竟牵扯到人妖两族，谩骂者有之，敬佩者亦有之，或许真的就像在九阶天梯上所见，乃是一位奇人吧。
绯玉点点头，继续说道：“没有错，当你我父亲受重伤逃出百花谷，季子渊听到之后，仗义前去与妖族第一高手駮尊理论，据说两人论道三天三夜，胜负未知，但是，妖族众人却退出了百花谷，我猜测应该是駮尊大败。”
“这样过了几年之后，百花谷的镇谷之宝……风云扇被盗，六大护法和我的母亲星爷调查此事，就在百花谷中，发现了墨火那老贼的气息。”
“墨火？”周天发现济阳府真的就是一隅之地，天地之大，自己竟然有这么多不知道的东西，好男儿志在四方，未来可不能仅限制在济阳府这三千里。
“墨火乃是季子渊的坐骑，两人虽然是主仆关系，但情感胜似兄弟，墨启就是墨火的儿子。当时我百花谷已经式微，再加上有季子渊这层关系兄弟，母亲也愿息事宁人，就没有张扬。”
“那墨启的眼睛？”周天突然想到墨启那双眼睛，仿佛能都看透这人世间的一切，他知道周天的好多秘密。
“那是他们那一族天生的神通，能够看透世间万物，不过看的太透了也不好，看透了便看淡了，看淡了也就无情了……”绯玉轻轻叹息道。
要不是有风铃儿，墨启真的可能就走上了那条太上忘情的道路，但是他既然选择了风铃儿，那双法眼，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恍然，已经是黑夜，这一夜，周天不知为何，睡得特别香甜。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谷照在周天脸上，周天睁开眼，发现身边的绯玉不见了，空中只留下那股余香。
周天摇摇头，轻笑一下，继续往上灵派走去，风吹过，周天想到了昨天晚上绯玉和自己的声音。
“天哥哥，要是，要是有一天我不见了，你会去找我吗？”
“会。”周天斩钉截铁地说道。
“那要是找不到我呢？”
“那我就永远永远的找下去……”生命中，究竟能承诺几个永远永远……
玉儿，你放心，我会努力的，我要找到百花谷的门户，我要改变你们这一族的命运，等着我！
原本王天华死后，周天心中的执念已经消除了不少，但这一次，不是执念，而是一种承诺……
周天回山之后，也没有去三星峰上缴任务，更没有去拜见元元子真人，直接回到翠微峰，没有惊动一个人，看到小轩还在沉睡中，他直接闭关！
风铃儿毕竟是上清二重天的大高手，周天为她化解体内的煞气，也算得上某种意义的栓修了，那股精气还残留在周天体内。
山水印中的三眼魔猿精气在蠢蠢欲动，周天想引一丝入体，看能不能借着这股精气突破到太清八境。
周天半年连破八境，不敢说是后无来者，但绝对是前无古人。
就在周天闭关的那一刻，元元子闭关的凌云殿中又有了异动。
元元子还是盘膝坐地，不过他的容颜更显得年轻，原先是个年过耄耋的老朽，现在看起来不过六十花甲左右，看来是修炼《烟波浩渺诀》的功效。
“师兄，周天回山了。”元一道长站立在一旁说道，周天原本以为自己回山是神鬼不知的，就连张其他都没告诉，没想到还是惊动了元一道长的耳目，看来这半年来，元一道长已经把上灵派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
“哦，哪又怎样？”元元子云淡风轻的说道。
“您不记得了吗？我几天前给您说过，周天他很可能是妖怪！”元一道长很是急切地说道。
“你有证据？”元元子问道。
“没有，不过自古人妖不两立，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再说，那天那头魔猿要是真的成了气候，乃是我人族劲敌啊！它手中的剑，和周天的无锋剑有七成相似。”元一答道。
“是妖又怎样？当年季子渊的妹妹也不是妖族么？他的兄弟墨火更是被封印的巨妖之一，元一师弟啊，你又何必执拗于人妖两族的界限。你要是看不破，定然证不了大道啊。”元元子语重心长地说道。
“那……那师兄，王天华和康璇很可能就是周天所杀，莫非就由他逍遥门规之外么？”元一道长又问道，不知道他是嫉妒周天真传弟子之位，还是真的为人族大计，上灵派门规威严着想。或许，两者都有吧，毕竟，他也不是圣人……
“十大真传死干净又怎样？只要周天还在就好。”元元子闭目说道，不知道其他弟子听到之后，有何感想。
“师兄……”元一道长有些着急了，木讷的脸上闪过一丝潮红。
“好了，你先下去吧，记住，无论周天是人是妖，他都是我上灵派的弟子。济阳王家那里，就由我来对付。”元元子摆手道。
“师兄就这么相信周天一定会把上灵派发扬光大？”元一临走前问道。
元元子沉默不语。
待元一远行之后，元元子才吐出一句话：“能够登上九阶天梯第七阶的，乃是天授之人，能不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