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天理何循环
“怎么了，周天兄不明白？”墨启优雅如仙的问道。
没给周天思考的机会，墨启一招手，几个人把周天请到轿子上，朝远处的村庄走去。
小村庄炊烟袅袅，一片祥和之景，来到村头，众妖放下轿子，眼中的杀戮之意更重，村中时不时的还传来阵阵犬吠和孩童的笑声，全然不知大祸临头。
墨启挽着风铃儿的胳膊，对身后的妖怪轻飘飘的说了一句：“去吧。”
一声令下，众妖空中嚎叫着奔向村中，顿时惨叫声四起……
墨启陪着风铃儿走在火光一片的村庄中，杀人，为何一直要带着放火，在缓解内心的压力？
周天虽然不是什么见义勇为的大英雄，但是见妖族这样屠虐自己的同胞，不免有兔死狐悲之感。
“墨启。你这是在做什么！”周天冷声问道，眼中闪烁着火红的光芒，三眼魔猿的妖气在丹田之中不停的游走，强行突破墨启的封印。
“哦，在打猎啊。”墨启若如其事的转过身，满脸笑意的看着周天。
“他们有何辜？”周天指着躺在一旁的孩子的尸体问道，孩子手中的风车还在空中缓缓的摇转。
“他们无辜。”墨启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那你为何要这样做！”周天歇斯底里的吼道，他的眼中可以冒出火来，但是他并没有力量去阻止，仅仅一炷香的功夫，已经有数十人丧命。
“我记得有人给你说过‘道在刀中’，对吧？”墨启摇着折扇说道。
这个怪物究竟知道多少事情，周天沉声道：“不错！但是我周天从来没有凭借着一身修为恃强凌弱，滥杀无辜！自我修炼以来，所杀之人皆是该杀之人！”
周天一句话，豪气直冲头顶，魔猿妖气隐隐有些冲破墨启的封锁。
“我也没有滥杀啊，他们无辜吗？”墨启像是询问周天，又好像是在给风铃儿说道。
“你这不是滥杀是什么，杀了这些乡民对你有什么好处！”周天眉心处阵阵暖流传来，信仰，信仰之力！
信仰的力量与三眼魔猿的妖气内外夹攻，墨启的封印在慢慢减弱。
“你好像很愤怒的样子。”墨启云淡风轻的说道，在周天的眼中，墨启有些可怕，好冷漠的人或者说是妖怪。
“你前天晚上是不是感到一股惊人的煞气？”墨启突然问道。
周天在竭力的突破封印，点点头。
墨启摸摸风铃儿的头说道：“那是玲儿发出的，铃儿原本是九阳山上的一只白兔，不知为何得到了上古玉兔的血脉，慢慢自感成灵。”
周天发现，原本楚楚可怜的风铃儿，现在的双眼通红，与那些四处杀戮的妖怪并无不同，更加可怕的是，无尽的煞气涌出，包围着这个小山村，听到村民的嚎叫，风铃儿嘴角浮现丝丝冷笑之意，很是享受的样子。
“可是有一天她从山顶修炼回到家，发现她的父母都不见了，循着他们的气息，玲儿看到了让她一辈子都忘不了的梦魇，三个猎人在虐杀她的父母，你知道么，是虐杀！”墨启的声音也不再像原先那样平淡，朝周天吼道。
周天一阵沉默，墨启平复了一下心情继续说道：“人吃兔子，本是天理，我也不管，但是虐杀，就有伤天和。但不幸的更在后面，玲儿也被他们发现，经过多年地修炼，玲儿的皮毛像绸缎一样的光滑，他们捕到了玲儿，竟然要活生生的要把她的皮剥下来。”
“他们剥到一半时候，我经过那里，那还是人的笑声吗？不！比禽兽都不如……”墨启叹道，“那是我第一次杀人，救下玲儿之后，在这九阳山中建下了这份基业。靠着我门派中的灵药，玲儿活了过来，我指引她修炼，一直到上清一重天。”
周天心中暗惊，连风铃儿都成了上清一重天的高手，墨启这么多年来就到了太清九境？不太可能吧，风铃儿的煞气大量的朝周天涌来，三重攻击，墨启的封印坚持不了多久了。
可墨启还是陷在回忆之中，“我杀人之后，不敢回山，一直就呆在太清九境。唉，玲儿的身上的伤是好了，但是心中的创伤怎样才能平复，夜夜噩梦，她身上的煞气越来越重……”
“所以，你就想到了这么一个法子来度化她心中的梦魇？”周天冷言道。
“没错，再有几次，玲儿的病应该就好了。”墨启在一旁轻叹。
“你喜欢她？”周天莫名问你一句。
墨启摇摇头，言道：“在我眼里，她和你没有什么不同，我只不过想度化她罢了。”这种冷漠的高傲，让周天不得不相信他说的是真的。
“你不觉得你这样太残忍了吗？为了度化一人而牺牲这么多无辜之人！”周天喝到。
“在我眼中，度一人和度千万众生没有什么区别。”
“你这个疯子！”周天一字一句的吐出。
突然他动了，手中的无锋剑扬起光华朝墨启斩去，风铃儿现在沉浸在自己的幻境之中，丝毫感知不到外界的情况。
墨启嘴角微微一笑，纸扇轻荡，周天一剑落空。
“等一会儿再找你算账！”话音未落，周天已经不见了身影。
凤翔千里，壶公缩地……
“开路先锋，您怎么来了，看看我老熊的战果如何……”熊妖的还没说完，头颅已经飞向空中，一只手中还拿着一颗孩子的胳膊。
刷刷刷，又是几剑，和周天一起来的妖怪无一生还，周天满身浴血的回到原处，他发现墨启还在。
“你为何不阻止我？”周天手中的无锋剑还在流血，冷冰冰地问道。
“杀妖和杀人没有什么区别，妖死后的煞气也能帮玲儿度过此劫。”墨启毫不在意的说道，原本那双能够看破世间万物的眸子中，在周天看来，没有一丝感情。
“疯子！”周天骂道。
“雷火焚天！”
“流金神炎！”
“雷神降世！”周天接连三招使出，腿上加持这凤翔千里术，飞速的朝墨启攻去，周天的《雷火圣剑》突破到第二重之后，威力增加了好几倍，两条丈长的雷龙带着无数电蛇朝墨启飞去。
紧接着的是无边的火焰高温，墨启丝毫不动，手中的纸扇轻挥，不动声色的化解了周天的一击。
“大江东去水悠悠！”周天又是一声怒喝，他敞开全身四万八千毛孔，吸取着空中的煞气，太清六境的修为在慢慢提高。
无尽的波涛涌去，墨启在也不想刚才那样轻松，纸扇张开，不知在何方借来一条水龙在和周天相互周旋。
晶莹的水龙在周天幻化出的大河中来回的奔腾，每奔腾一次，周天手中的无锋剑就要颤抖一下，仿佛经受不住这滔天的巨力。
但是看到惨死的无辜百姓，周天怒从心头起，在这一刻，他有些明白当日慷慨赴死的清闲老道了。
无尽的煞气涌入体内，三眼魔猿的妖气在飞速的流动，把这精纯的煞气化为黑色的妖力，转而又变成滔天的巨浪与墨启的水龙相互抵抗。
《烟波浩渺诀》的葵水精英也越发的凝练，骤然，周天就像一个无底洞一般，吸食了这方天地中所有的精气，他双目怒睁，盯着墨启，大喝一声：“黄河之水天上来！”
被墨启一激，《烟波浩渺诀》第三层圆满……
蓦地在空中降下一条数十丈黄龙，大口一张把墨启幻化出的水龙吞入肚中，咆哮着朝墨启奔去。
周天盘膝在地，一手指天，太古魔猿的金色毛发在空中飘荡，他大喝一声：“去！”数十丈黄龙更是像吃了兴奋剂一般，摧山裂海般飞去。
墨启的脸色不由的变了几次，露出凝重之意，手中的纸扇变成青色，轻声言道：“一片孤城万仞山……”
他不知又从何处借来已做万仞大山，把周天的巨龙压成粉末，大山威势不减，朝周天压来。
周天手中的无锋剑一指，大喝一声：“去！”无锋剑化成万丈巨剑，直劈飞来的大山，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大山和巨剑光芒化成粉末。
墨启还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手中的纸扇轻摇，嘴角流出鲜红的血液，周天则被击出五丈远，“哇”的吐出一口鲜血。
这人好强，周天心中暗道。
周天双眸冷视，口中一字一句的说道：“尽！日！”
刚吐出两个字，墨启的脸色大变，惊喊道：“周天兄弟，冷静，冷静啊！”手中的纸扇发出阵阵紫色光华，把他和风铃儿罩起来。
“灵！”
“风！”这时候空中渐渐卷起飓风，地上的一切都刮起来，墨启眼中惧意更甚。
突然，幻境中的风铃儿醒来，还是人畜无害的样子，谁能想到，这场杀戮和大战竟然时为了她。
看到她醒来，周天知道这一招即使使出来也是无用，蓦地收了功力，漫天的杂物，血块落到墨启身上，淡雅淡雅如仙的墨启霎时间，变得像乞丐一般，随即他幽怨的看着周天。
风铃儿看着狼狈不堪的墨启和半跪在一旁的周天，好奇的问道：“墨启。你们怎么了？”
墨启没有回答她的话，摸摸她的脑袋说道：“现在好点了吗？”眼中好像有点柔情。
风铃儿重重地点点头，说道：“好多了。开路先锋怎么了？”
墨启很是潇洒的摊了下手，无奈的笑道：“我也不知道。”
这时候，太阳出来了，阳光照在他的嘴角上，竟是分外的刺眼。
周天拄着无锋剑起来，冷漠的看着他，墨启轻摇纸扇，笑道：“我的开路大先锋，走吧……”
风铃儿似乎也忘了问随行的小妖去哪儿了……
周天跟在他们两个后面，往九阳山走去，就在他走出村庄的那一刻，周天狠狠的跺了一脚，一阵地震山摇之后，村庄塌陷成一个大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