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无一用是书生!”婠婠摇头道,“这些家伙统统应该赶走才是!”

“是啊!他们整天什么都不做,就知道张嘴吃东西,这也就罢了。”独孤凤愤愤道,“可是他们整天指手画脚,唧唧喳喳,简直比乌鸦还讨厌!竟然还敢说‘惟女子与小人难养’!我看应该是‘惟腐儒与小人难养’才对。”

秦川微笑道:“你们就当他们的鬼话全是汪汪吠声好了,这也算是磨练自己心性和忍耐的一个好机会吧!”

与智永那批和尚一起来的几个书生起初对大名鼎鼎的秦川还有一些敬畏,可是自从亲眼见识到了秦川的捕鱼工作之后,一个个都露出“见面不如闻名”,“徒有虚名”,“不过如此”的神色,对秦川这个模范渔民也失去了敬意。几个书生鱼照样吃,但是对秦川却越来越不以为然,一个个充满了知识分子的优越感,一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派头。若只是如此,也就罢了,这些书生们吃饱喝足之后,便跑出来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南下众光头,把秦川背经叛道的异端邪说批得个体无完肤。

他们最不能忍受的就是秦川提出的男女平等邪说,纷纷指责秦川为“汉奸”,即“男子汉中的内奸”也。圣人云:“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若女人和男人的一样,那天下还不乱翻了天?至于秦川鼓吹的“人权平等”和“恋爱自由”更是祸乱天下,伤风败俗,把圣人的“忠孝礼义廉耻”统统丢得个一干二净。

这七名书生起先还只是私下里低声议论,后来忍不住开始在流民光头之中寻找支持者了,见秦川只说了句“言论自由”,并没有对他们采取打击镇压的措施,顿时胆气足了,开始由暗转明,刚正不阿起来。有一人甚至还公然指着秦川的鼻子叫道:“乱天下者必秦川也!”

若是换了别人,早就宰了他们,或活埋或水煮或一刀砍了,但秦川却没有和他们计较。一来有人在耳边时常质疑唱反调,很大程度上能避免“一言堂”的风气,要知道权利之所以能腐化人,一言堂可是居功甚伟;二来磨练下自己的意志力和忍耐力。而且这七个书生也并非一无是处,每次组织众人在沙滩上以手指为笔,沙滩为纸搞扫盲习字之时,这几个人总是要积极的站出来卖弄,过过“诲人不惓”的夫子瘾,到也减轻了专门负责扫盲的智永等人的工作量。

这七人日子过得挺滋润,每天跟着大部队溜达,吃吃鱼,议议政,教教书,之乎者也,开口孔曰,闭嘴孟云,圣人之道领悟得好生舒爽,于是一个个越发的清高孤傲,卓而不群,又附庸风雅,摹仿前人名士,自称“东海七贤”。秦川虽然没有和这七贤去计较,但是独孤凤和婠婠却极为厌恶他们,若非秦川制止,早就好好教训教训这几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腐儒了。

“什么七贤?一群伪君子罢了!”婠婠笑道,“除了那个半截身子已经入土的老家伙,根本没有男人的能力外,其他六个都和紫嫣上过床了。在紫嫣面前,一个个丑态必露,什么下流事都做了,偏偏还敢在众人前惺惺作态,假正经。”

“啊!他们也和紫嫣勾搭上了啊!”独孤凤吃惊的说道,也展现出了小女人的好奇心和喜欢刺探传播**的个性。

“凤儿!不要去打听别人的私事!”秦川有些不悦的说道,“还有婠婠,你也应该多劝劝紫嫣,开导开导她,这样下去,对她并不是件好事!**上的伤害容易愈合,可是心灵若是发霉腐烂,则无可救药了!”

紫嫣是当日被众匪民轮“见”(通假字,不改成这样,传不上)污辱的两位幸存阴癸派女弟子之一,自那以后,她变得**起来,天天和流民队伍的热血儿郎们鬼混,而且每天鬼混数次,每次都要换一个男人,把热血儿郎们姘了个遍之后,又开始勾搭起和尚光头来。秦川一来怜她受到了巨大的伤害和刺激,才变得如此,二来只要男女双方你情我愿,也不好去干涉,三来觉得若非自己当日考虑太过简单轻率,没有防备匪民,她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因此秦川对她的“银”乱行为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婠婠出面劝劝她。

由于婠婠是天仙一般的人物,不是一般人能配得上的,众热血儿郎们心中也都知道她是名花有主了,所以不敢过多奢望,而紫嫣则是垂手可得的,因而她的人气反而超过了“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婠婠,成为了风靡一时的“公共汽车”。此时,不但众热血儿郎都成为了紫嫣的裙下之臣,连不少和尚也响应秦川提出的“百无禁忌”的“正宗佛法”,开始和紫嫣姑娘来用实践检验佛法。幸亏有秦川和石青璇这两个分别在男女之中积极宣传医疗卫生知识的人物,这些新潮男女们到也没有弄出什么脏病来。

“如今不是说人人平等吗?”婠婠笑道,“我这个阴癸派师姐也失去强制命令师妹的权利了,她如何会听我的劝?”

“哎,那就算了!”秦川也苦笑道,“如今她似乎过得很开心,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不多时,出去给人看病的石青璇回来了,婠婠也起身告辞了,独孤凤出去送她一程。石青璇笑着对秦川道:“如何?是不是发觉婠婠变了很多?”

秦川想了想,冷静的道:“她的改变只是表面上而已,不过这已经够不错了!我也不指望她是真心实意的建设乐土,只要她不暗中捣乱就行了。”

石青璇笑道:“原来夫君也知道啊!我还以为你早就被婠婠迷得神魂颠倒,不知南北了呢!”

秦川笑道:“我早就被你迷得晕头转向,哪里还敢去喝她的**汤?”说完一双手又开始不规矩了。

石青璇娇声道:“大色狼!就知道欺负我!有胆量去轻薄婠婠啊!人家送上门的**汤你不喝,这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要能给她反灌**汤才算真本事呢!”

秦川一边宽衣解带,一边嘿嘿笑道:“先把我的宝贝小青璇灌晕再说!”

不几日,南下队伍中又迎来一批颇为意外的客人,将东海七贤的风头抢得个干干净净。那些新来货色大都是些纨绔子弟,一个个牛气冲天,相比之下,自视颇高的七贤就显得黯然失色。那些纨绔子弟们自以为老子天下第一,老爹叔伯的名头一报出来,就无人敢与自己平起平坐,闹出了不少黑色笑话。

“知道我爹(叔叔或伯伯或舅舅)是谁吗?他就是梁都张百万(或某地某将军官吏),你们这些贱民还不”

“操,怎么只有鱼啊?快给大爷我弄些美酒肥鸡牛肉来!大爷我有的是银子!”

和尚们大都只是淡然一笑,懒得与他们做口舌之争,和和气气分给他们一些鱼,转身就走。不过一些热血儿郎们闲得无聊,却忍不住要逗逗他们。

“知道俺孙子是谁吗?他就是他就是梁都张百万(或某地某将军官吏),你们这些贱民还不”

“有银子好了不起耶!饿了可以当饭吃,冷了可以当衣穿!你就去当银子的大爷好了。”

“原来是张大少爷啊!久仰久仰!听说张大少爷除了样子有些丑,身子有些弱,脑子有些笨,性子有些坏,脖子有些歪,嗓子有些哑,招子有些瞎,杆子有些小之外,也还是一个人物,真是如雷贯耳啊!”

结果很快那些气歪了的纨绔子弟带着一些手下开始发飙了。众热血儿郎们原本都是些喜欢惹事生非的货色,一个个没事都要主动去招惹些是非来,只是近来被秦川制订的纪律“严禁无故杀人放火,打架斗殴”给压制住了,此时见对方先动了手,顿时兴奋得象一群发了情的野狗,兴高采烈的开始了自卫反击,一个劲的挥动着早就憋得发痒了的拳头,大呼过瘾,将那些纨绔子弟们揍得“五体投地”。不过很快便有维护秩序的光头们赶来制止,到也没有闹出人命来。

出乎众人意料的是,这些纨绔子弟们挨了揍之后,却仍旧不肯走,继续跟着南下队伍,不过气焰却消了很多。这些二世祖又开始了调戏美女的老本行,结果被阴癸派弟子狠狠戏弄教训了一番。最后,他们终于老实下来了。一位身体福态的太岁见紫嫣风流不羁,人尽可夫,便涎着脸想加入紫嫣的面首卫队之中,结果紫嫣笑道:“抱歉,人和猪是不能配的。”那太岁急了,赶紧道:“虽然我长得象猪,但我真的不是猪啊!”顿时引来众人一阵哄笑。

这些纨绔子弟们虽然没有本事兴风作浪,但还是引起了秦川的注意,心中纳闷着:“这些家伙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他们究竟有何目的?”不过几日后,秦川顿时知道了答案,因为尚秀芳来了。

尚秀芳并非孤身一人,而是带着队伍和大批的礼物。上千辆牛车马车,拉着大批的粮食种子,美酒薰肉,还有一些金银玉器,绫罗绸缎,珠宝首饰什么的,由李阀二千精兵护送而来。看这声势,李渊大有公主送嫁之意。

尚秀芳的到来,令众人心中都大为欣喜,惟独婠婠神色有些不自然。领兵护送尚秀芳南下的是李渊的第五子李智云,他长得和三个很有名的哥哥半点也不挂象,相貌颇为秀气,或许是过多的继承了母亲的姿容。李智云显得很随和,没有半点沙场磨练出来的杀气,看来也只是挂着个将军的牌子而已。他恭恭敬敬的献上李渊的礼单,赔笑道:“父皇原本是要多送些金银珠宝来,不过大哥说送牛马粮种更为实用些。本来不止这些,可是路上尚大家分了一部分给饥民,说你是不会介意的”

秦川连忙道谢,又问起路上是否顺利,李智云则将路上所见所闻详细讲了一边,感慨乱世的动荡无常。不多时,尚秀芳的歌舞公演便开始了。舟车劳顿多日,到了目的地尚未歇息多久,便开始了演出,足见尚秀芳极有敬业精神。李阀的士兵们熟练的搭起了表演台,只用了片刻工夫便搭好了,显然已经干过多次了,想必一路上演出了不少场。

尚秀芳一身耀眼的红衣,站在高台上,高歌热舞起来,一时间仙乐飘飘,回荡九天。尚秀芳就如同海风中,波浪上的一团熊熊火焰,随海风而飘逸,随波浪而起伏,燃烧着每一个人的心窝。尚秀芳的第一首歌名为《乐土》,歌词云:“南方有乐土,世世无战祸。四代同堂住,其乐也融融。天明鸡报晓,夜幕犬吠门。百亩桑林秀,千里稻花香。欢歌乐舞起,鸟鸣虫唱和”(歌词不是诗,对押韵并无要求)将众人对未来的美好憧憬都从心窝里给勾了上来,众人不由得信心百倍,一个个自觉得火力十足,恨不得立刻便将乐土给建立起来。而尚秀芳的压轴收场戏,则是那首《鹊桥仙》,听得众人如痴如醉,慨然泣下,一个个恨不得马上就与心上人去“金风玉露”一番。

那些纨绔子弟们更是发了疯似的嚎叫,一个个比张学友的粉丝“发烧友”(某个特搞笑的潇湘相声小品)还要高烧几度。此时,秦川终于明白了他们的目的了。原来他们私下里流传,尚秀芳此次南下一方面是为演出,另一方面是为选婿,所以一个个都自我感觉良好的赶来争当乘龙快婿。秦川忍不住哑然失笑,心道:这才是真正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演出结束之后,尚秀芳邀请秦川等人入营帐相见。尚秀芳的营帐极大,比李智云的帅帐还要大上三分,里面装饰得颇为典雅清淡。一个俏婢献上几杯清茶,众人赶紧接了谢过。石青璇见秦川神色显得稍有尴尬,有些不知如何开口是好,于是便率先和尚秀芳闲聊起来,相互仰慕的客套话说了不少,瞬间将沉闷的气氛活跃起来了。见秦川神色放开了,石青璇赶紧问道:“夫君,你说秀芳姐姐的演出如何?”

秦川笑道:“自然是非常好!我们宣传乐土多日,其效果还比上尚大家台上演唱的片刻工夫。艺术是无价的,能引起我们心中的共鸣,所以能轻而易举取得平时耗费九牛二虎之力也不容易达到的成果。”

尚秀芳顿时来了兴趣,问道:“如此说来,秦公子也认为用艺术来宣传呼吁王侯将相百姓苍生是可取的?只是秀芳天南海北,四处奔波已有数年,献艺三百来场,天下的战乱仍是不休,却是为何?”

“再好的方法,也要有强大的武力作为后盾,方可成功!”婠婠笑着走了进来,一身白衣,有如精灵,“秀芳姐姐,原谅妹妹我不请自来了。姐姐若要实现自己的理想,必须要找个实力强大的后盾方可,而这里就恰好有一个。”

尚秀芳连忙让人上茶,告罪道:“原来妹妹也在这里,姐姐实在不知,否则岂能如此失礼?还望妹妹休要见怪,请上座。”

婠婠抬脚轻轻踢了秦川一下,笑道:“听说姐姐是来挑选如意郎君的,可千万不要放过这个嗜色如命的家伙哦!”

众人都是一阵哄笑,尚秀芳含笑不语,秦川则神色显得有些尴尬。石青璇赶紧解围道:“青璇以为用艺术来指引民众的思想,手段温和,比之秦始皇焚书坑儒,汉武帝罢黜百家的霸道做法要高明多了。”

秦川接着道:“还不只是这些。统治阶级一手操纵舆论,或许一时之间颇为有利于自己的统治,但却必然导致自己的**进度大大加快。而且统治者操控舆论从本质上来说,便是一种愚弄民众的常用手段,其目的是想以牺牲民众智商为代价,换取统治天下的安定。舆论愚论,愚民之论。嘿,统治者们都巴不得天下的百姓个个蠢的和猪一样,任宰任杀,方才称心如意,所以总是希望百姓一天比一天蠢。而用艺术来感召民众,则是一种启发智慧,促进时代进步的方式。优秀的艺术能引人深思,好比文艺复兴时期嗯,这个,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倡导一场文艺复兴,引导民众的思想,改变社会的风气。这个,这个,不过只能倡导,不可强制,否则成了文化革命,那和操控舆论就没什么两样了。”

“何为文艺复兴?”独孤凤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就是通过琴棋书画诗赋歌舞这些艺术,表达一种对自由、平等、智慧、爱情的美好向往与追究,让艺术成为全人类的瑰宝,而不是权贵们纸醉金迷,附庸风雅,颓废糜烂的玩物。”秦川仔细斟酌了一下措辞,缓缓说道。

“我明白了,独乐不如与民同乐!是这个意思吧?”婠婠笑道,“将歌功颂德,浮华喧糜换成自由自在,天鸟海鱼的风格。是不是?”

秦川想了想,点头道:“可以这么说。”

众人顿时来了兴趣,开始讨论应该如何大搞一场文艺复兴。正所谓人多力量大,众人拾柴火焰高,大家仔细研究现状,纷纷提出了一些实用的建议,确定了以容易推广,容易被民众理解接受的话剧歌剧为当前的“文艺复兴”主流。自从秦川解释了下话剧歌剧的定义,顿时引起了所有人的高度兴趣,当仁不让的成为了第一主题。最终,大家的兴趣和话题集中到了爱情方面,要如何让流民和尚们接受男女平等,恋爱自由的观点。毕竟南下的任务其实是搞大开荒,并不存在斗地主,打土豪,分家产的阶级斗争,所以《白毛女》之类的通俗实用派革命文化根本用不着。

秦川道:“关于爱情方面,可以选择的反面教材悲剧戏太多了。乐府里面的《孔雀东南飞》就是批判揭露父母包办婚姻的典型;王献之的爱情悲剧也可以编排成戏剧,用来揭露豪门强权的高压婚姻的罪恶;还有汉武帝的‘金屋藏娇’,一个软饭王变白脸狼的故事,可以用来揭露政治婚姻的不幸。只是可以用来做正面教材的就太少了。”

“软饭王是什么意思?”独孤凤天真的问道。

秦川干咳一声,尴尬道:“就是说靠女人养活的男人。”

独孤凤“哦”了一声,却没有再说什么。尚秀芳道:“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的故事不是很好吗?正是一段宣扬自由恋爱的千古佳话。”

其实秦川早就想到了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的故事,不过总觉得相如哥大有吃软饭的嫌疑,因此没有拿出来,此时见尚秀芳提起,不由得有些犹豫迟疑,毕竟“凤求凰”的故事也是一段流传千古,让人津津乐道的爱情佳话,是不是该拿出来宣传提倡呢?可是若大家把学习的目标放到如何高明的去吃软饭,先上车后补票上面去了,岂非成了唆使误导了?

婠婠察言观色,立即做出了反应,摇头笑道:“秀芳姐姐,小妹以为不妥。司马相如只不过是个骗财骗色的软饭王而已,若非后来当了官,衣锦还乡,根本不值一提,正所谓一俊遮百丑啊!大色狼,你说是不是?”

秦川正犹豫着,婠婠这话等于为秦川解了围,而且也准确的把握了秦川的心思。秦川心中不由得赞赏道:“中国人习惯于成王败寇的传统思想,婠婠竟然有打破传统思想的魄力,实在难得。”随即又警惕道:“她竟然能一眼看透我的心思,实在不可不防。她这话只怕也并非她自己的真正看法,而是为了故意迎合我,同时打击尚秀芳。”

见众女的目光都炯炯的望着自己,等待自己的表态,秦川想了想,便和稀泥道:“秀芳的提议不错,‘凤求凰’的故事脍炙人口,的确可以编排成戏剧,大凡是才子佳人私奔,最后风风光光衣锦还乡,都能羡慕死他人,受到观众们的欢迎和喜爱。婠婠提出来的意见也很正确,应该重视。不管如何,司马相如与卓文君的爱情,最终也算得上功德圆满,这是自由恋爱带来的好处。不过对司马相如的某些缺点也不可故意回避,不能刻意美化,应该如实的给予批判。人无完人嘛!我们应该学习司马迁的风骨,全面正肯的看待问题,既不抹杀优点功绩,也不掩饰缺点恶行。有喜有怒,有哀有乐才贴近现实生活,优缺点并存,才是真实的人,完美无缺的事物与人,其实根本不可能存在。目前,我认为最好要用艺术来唤醒人,而不是去麻醉人,还是真实化人性化好些,虽然会让人认清现实,变得迷茫,但这样却可以鼓励民众多思索,带动新思想的潮流,而神化理想化,虽然一时可以带给民众很高的热情和勇气,但是也磨灭了民众的个性与创造力。”

众人都沉思起来,细细品味秦川话中的含义。石青璇一边思索,一边偷偷传音给秦川:“嘻嘻,大色狼,脚踏两只船,无耻!”秦川吓了一跳,面色红晕,做贼心虚的望了尚秀芳和婠婠一眼,见她们都在低头沉思,顿时松了口气,又朝石青璇望去,准备恶狠狠的用视觉非礼宝贝青璇一次作为报复,却见石青璇也低着头,显然也在体味消化着秦川最后那几句显得有些高深的话。

过了良久,尚秀芳终于打破沉寂,道:“秦公子的话真是发人深思!秀芳拜服。‘凤求凰’的剧本应该如何编,还请大家一起出力。秀芳以为,只有集中大家的不同观点与意见,方可编出最全面最人性化的剧本来。”

众人纷纷表示赞同,顿时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起剧本必要情节来了。其中婠婠的观点时常能与众不同,站在特殊角度看待问题,为完善人性化剧本增色不少。

不知不觉到了晚饭时间,因为中午捕的鱼还没有吃完,尚秀芳又带来了李阀的不少食物补给,所以此时秦川也用不着下海去捕鱼,大家便在尚秀芳营帐里用了顿丰盛的晚餐。众人早已经吃鱼吃腻了胃,此时最为普通的白菜萝卜也成为了头等的美味佳肴,就连最矜持的石青璇也足足吃了十几块白萝卜丁。

饭后众人一杯茶,又接着编起剧本情节来。婠婠娇笑道:“那卓王孙原本也是个厚颜无耻的铁公鸡,只是万万没有想到女婿司马小狗(司马相如小名犬子,狗崽子的意思)的脸皮比他还要厚三分,竟然带着卓文君在他眼皮底下开店卖酒,存心丢他卓家的脸。最后也只能屈服了,乖乖的送上嫁妆,否则将女婿逼急了,放下脸去当龟公,让卓文君沦落为风尘女子,那么他们卓家可真是光宗耀祖了”

独孤凤听婠婠无心中说到风尘女子,赶紧偷偷给她打眼色,婠婠顿时醒悟,嘎然而止,一脸愧疚的朝尚秀芳道:“姐姐,小妹一时口快,无心之失,还望姐姐海涵。”

尚秀芳笑道:“无妨无妨。妹妹聪慧过人,姐姐又岂会见怪?”

婠婠赶紧起身告辞,营帐里气氛一片沉寂。过了良久,石青璇打破沉寂,笑道:“婠婠果然聪明!不过幸好秀芳姐也毫不逊色。”说完用手指戳了秦川一下,道:“夫君,看来你还没想明白,真是只呆头鸟啊!”

秦川愕然,心道:婠婠那句“风尘女子”无心中冒犯了尚秀芳,这也没什么啊!随即朝众女望去,见独孤凤也是一脸茫然,只有尚秀芳和石青璇面带微笑,正兴趣盎然的望着自己。秦川猛然醒悟,道:“哦!我明白了!以婠婠的精明,又岂会犯下这样低级的失误?她知道秀芳日后定然会向我揭她的老底,所以故意当着我的面装做无心中冒犯秀芳。日后秀芳若在我面前说她的坏话,则有挟嫌报复之疑了!好高明的离间计!果然聪明!”秦川心道:“ft,她讨好上了凤儿,知道青璇身为石之轩的女儿,对她并无门户偏见,死对头妃暄又不在我身边,所以秀芳才是她的心腹大患。所以她到好,预先打起预防针来了!只是我有那么傻吗?如此雕虫小技,东晋温峤早就用过了,岂能瞒得过我?”随即又想到,若非石青璇点醒,自己好象还真的被瞒过去了,足见自己的智慧比之两位才女还是差了一点点。牛顿不是连个鸡蛋也不会煮吗?秦川赶紧自我安慰,不是我傻,而是我把精力都放在拯救全人类的千古大业上去了。

不多久,石青璇与独孤凤也告辞了,却将秦川留在营帐里和尚秀芳继续讨论“艺术”。见秦川有些尴尬生涩,尚秀芳笑了,道:“秦公子,让妾身为你献上歌舞,如何?”

秦川赶紧笑道:“在下拭目以待,洗耳恭听。”

尚秀芳斟了杯酒,一饮而尽,随即将酒杯朝角落里一扔,有如一团红色火焰飘到营帐中央,光芒四射,豪放之气咄咄逼人,其熊熊火热气势与她那修长娇弱的身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尚秀芳挥动流云袖,转动罗纱裙,有如一朵鲜红欲滴的华贵牡丹正在激情绽放,清唱道:“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使人难再得。”

秦川心道:“‘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尚秀芳是李渊的女儿,正是北方佳人,不当公主却流落风尘搞艺术,这不正是绝世而独立吗!这歌简直就是为秀芳而作的!妙!”秦川看着佳人,听着仙乐,想着词意,不知不觉中如痴如醉了。

尚秀芳一曲完毕,直接拿起酒壶,猛灌了几口,惊得秦川一时之间连鼓掌叫好都给忘了。用酒润了嗓子之后,尚秀芳又继续下场起舞,歌道:“夫何一佳人兮,步逍遥以自虞。魂逾佚而不反兮,形枯槁而独居。言我朝往而暮来兮,饮食乐而忘人。心慊移而不省故兮,交得意而相亲”一阵孤单凄凉之意,令秦川也忍不住感到伤心难过起来。

秦川心道:“这是司马相如的《长门赋》,为被汉武帝抛弃的陈阿娇而作的。奇怪了,这两首歌都和汉武帝有关,(李延年在汉武帝面前演唱过“北方有佳人”,结果李妍小姐因此而入宫了)难道秀芳将我比成了汉武帝那条白脸狼不成?”

不多时,这首歌也结束了。尚秀芳也有些娇喘吁吁了,一把拿起酒壶,又灌了几口,咯咯笑道:“秦公子,喝点吗?”不待秦川回答,便又含了一口酒,直接用嘴朝秦川口中度去。

秦川感觉到芬芳的美酒带着一条火热灵巧的香舌滑进自己口中。两人于是热吻起来,直到几乎要窒息,方才恋恋不舍的分开。秦川轻轻的抚摩着尚秀芳的后背,温柔的说道:“秀芳,我”

尚秀芳赶紧用手捂着秦川的嘴,妩媚一笑,道:“秦郎,什么也不要说!不要说!”说完两片烈火红唇又封住了秦川的口,一条滑腻香舌再次勾上了秦川的舌头。尚秀芳温暖的双手也伸入秦川衣裳之中,开始抚摸拨弄秦川的胸膛。

秦川自然不甘被动防守,于是双手也毫不客气的侵犯着尚秀芳身上的女子圣地。不知不觉,两人的手都开始激烈的剥脱起对方的衣裳来,当秦川与尚秀芳再次结束长吻之时,两人都是**了。烛光之下,尚秀芳脸色一片嫣红,也不知是因为酒气上冲,还是害羞之故。尚秀芳骄傲的挺着胸膛,问道:“我美吗?”

秦川如同欣赏最完美的艺术品一般,细细打量了尚秀芳的玉体,然后慎重诚恳的答道:“秀芳,你太美了!美得不可思议!你是上天最完美的杰作!”

听到秦川的赞美,尚秀芳满意的笑了,道:“秦郎,你真会哄人!今晚秀芳是完全属于你的,来吧!把秀芳拿去吧!”

秦川轻轻的抚摸着尚秀芳的完美娇躯,深情的说道:“秀芳,嫁给我好吗?”

尚秀芳再次捂住秦川的嘴,道:“别说这些,快来吧!”

“啊”,随着尚秀芳一声娇呼,片片落红纷飞,尚秀芳告别了苦守多年的处子生涯,开始成为了一个真正的女人。**的苦楚过后,尚秀芳很快便反客为主起来,如同一团光热无穷的火焰,将秦川的激情也逐渐点燃。过了良久,直到尚秀芳已经累得毫无力气了,两人方才歇息下来。

秦川心道:“妃暄淡雅若仙,青璇矜持娇羞,凤儿柔情似水,秀芳却是热情如火。怎么感觉好象是我被她强‘见’了似的?秀芳外表看起来斯文秀气,想不到骨子里却是个超级动感辣妹,真是火力十足!”

歇息了片刻,尚秀芳恢复了些力气,娇声道:“秦郎,我们继续吧!奴家没什么力气了,只能让秦郎多辛苦些了!”

秦川劝道:“秀芳,你初尝**,不可过量啊!来日方长啊!”

尚秀芳撒娇道:“不嘛!人家现在就要嘛!”

于是秦川再次开工,尽可能的温柔体贴,将尚秀芳送上云端仙境足足十次之后,怕她身子有损,赶紧装出一副筋疲力尽的模样,喘气道:“秀芳,我实在是不行了!”

尚秀芳感激的谢道:“秦郎,谢谢你给了秀芳一段生命里最美好的回忆!秀芳终生不忘今时今夜还有秦郎你的好!”

秦川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赶紧道:“秀芳,请你嫁给我好吗?我爱你!我想给你一辈子幸福!”

果然尚秀芳叹息道:“秦公子,谢谢你的好意,可是很抱歉!秀芳只能辜负你的心意了。”

秦川一怔,只觉得满口苦涩,问道:“可是秀芳,这是为什么?”

尚秀芳眼泪顿时落了下来,道:“秀芳只是个风尘女子,岂有资格嫁入秦家的大门?”

秦川急忙道:“秀芳,莲花出污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比之其它徒有其表的花来,更为可贵。且职业无贵贱,我秦川前生也不过是个造房子的泥瓦匠罢了!说起来,你还是个公主呢!你又怎么会配不上我这个平民百姓?要说我配不上你,还说得过去。其实人人都是平等,只要我们真心相爱就行了,让那些身份门第都见鬼去吧!我绝不想让‘齐大非偶’这种愚蠢悲剧在我们身上重演!如果你拒绝嫁我,只是为了这个愚蠢的理由,那么我也只能强娶一回了!”

尚秀芳泣道:“秦郎对秀芳的好,奴家永世不能相忘!秀芳此时容貌尚可,愿服侍秦郎左右,只是风尘卖笑女子不足为君妇,还请秦郎不要强求。日后秀芳人老色衰,自会离开。”

秦川怒道:“凡是以容貌取悦于人,色衰则爱弛。这才是你想说的话吧?你当我是汉武帝那种好色无情的白脸狼吗?秀芳,你对我未免也太没有信心了!不错,我的确是欣赏你的美貌,不过我更喜欢的是你那莲花一样清高的品性。我可以对天发誓,日后不管你变老了,变丑了,我都会一如既往的爱着你,把你当成我宝贵的妻子!若你真对你夫君没信心,日后你老了,将我眼睛刺瞎就是了!”

尚秀芳低下头来,轻轻道:“可是秀芳幼时练功走火,不但功力全失,终生无法习武,而且早已失去生育孩子的能力了。”

秦川心道:难怪尚秀芳如此条件,竟然不会武功!秦川笑道:“其实我对孩子根本不在意!有一两个就足够了,多了教育起来反而头痛!不能生育好啊!避孕措施都可以免了!怀胎十月多辛苦啊!而且挺着个大肚子,既难看又难侍侯,生育之后还容易发胖,要恢复体型可有得麻烦!你若喜欢孩子,随便领养个孤儿就是了,我们将他看成亲生的不就行了?而且妃暄她们的孩子,不也是你的孩子吗?”

尚秀芳一怔,痴痴的望着秦川的眼睛,似乎想从中判断出秦川话中的真假。秦川一双眼睛很有诚意的回望着尚秀芳,心中却在暗暗叫糟——适才听见营帐外有人低声的轻呼了一声,听声音却是独孤凤。秦川这些话是用来安慰尚秀芳,打消她心结的,若是躲在营帐外面偷听的独孤凤她们当了真,以后不为自己生宝宝了,岂不糟糕?

过了良久,尚秀芳不再犹豫,终于下定了决心,从营帐里一个箱子中取出一个精巧的小木盒,递给秦川,道:“秦郎,你若真要秀芳,便请在秀芳身上刺上属于你的记号。日后即使秀芳独守空房,只要看到这个记号,便如同秦郎就在身边一般!”

秦川愕然打开木盒,见里面有几根大小长短不一的金针以及五颜六色的奇怪颜料,估计是古代纹身用的东西,于是惊道:“秀芳,你这是何意?”

尚秀芳柔声道:“一件物品之上若标明了所属主人的记号,则不容易遗失了。若秦郎在秀芳身上刺下记号,则表示秀芳已经完全属于秦郎,且不会为秦郎所抛弃了!”

秦川哑然失笑,心道:“女人的逻辑思维还真是有趣!”秦川上下扫描尚秀芳完美无缺的玉体,心道:“这么完美的身体,再去纹身实在是画蛇添足!不管纹在哪里都大刹风景!难道学习星爷小宝,纹在脚底板不成?”

秦川想了想,笑道:“嗯,秀芳的话果然有意思!不过爱情是平等的,不光是你属于我,其实我也是属于你的!所以,秀芳,请你先给夫君刺下属于你的记号吧!这样为夫就不怕被秀芳抛弃了!”

这回轮到尚秀芳愕然了。在秦川反复催促之下,尚秀芳便颤抖着将沾了颜料的金针刺向了秦川的胸膛。而秦川拥有绝对防御护体,别说金针,就是金刚钻也刺不进去,纹身行动自然以失败告终。秦川一把搂住尚秀芳,一边用手戏弄着尚秀芳的娇嫩蓓蕾,一边笑道:“秀芳,刚在你已经将记号直接刺进了我的心窝,我的灵魂,这辈子,我永远也是属于你的了!同样,我也将我的记号印在了你的心中!所以,从现在开始,你也是属于我的了!好老婆,好好养好身体,日后夫君会好好疼你!”

尚秀芳感动得一塌糊涂,当即挣开秦川的轻薄,跪了下来,道:“承蒙秦郎不弃,秀芳愿嫁入秦家为妾,终生侍侯夫君与主母!还请秦郎恩准!”

秦川想拉她起来,可是尚秀芳执意下跪,不肯起来,于是秦川也笑着对跪下来,用手轻轻挑起尚秀芳的下颚,道:“抱歉,我秦川只娶妻不纳妾!所以你也是我的妻子,和妃暄、青璇、凤儿一样,不分大小,而且你们和夫君的地位也是平等的,我们相互体贴照料是应该的,单方面伺候就免了。说起来,你是她们三个的姐姐,若真要分大小,也是你为大啊!不过我想秀芳并没这个意思吧!所以以后不要再提什么谁妻谁妾,谁大谁小的话了!还有,凤儿,你们也偷听够了吧!还不乖乖进来领罚?”

独孤凤一脸可爱的样子,吐着舌头,与石青璇乖乖走了进来,均笑道:“秀芳姐姐,我们终于成为真正的好姐妹了!”

秦川笑吟吟的退去独孤凤与石青璇的裙子,每人拍了十大板,然后开始了一场消魂的“惩罚”。一轮惩罚过后,一脸绯红的石青璇对着尚秀芳悻悻道:“姐姐,我早就说过,这只大色狼是根本喂不饱的!所以根本用不着担心日后会深宫寂寞。唉!嫁给这样一只色狼,我们姐妹只能天天被他轻薄‘银’**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