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雨也属于那种可远观不可亵玩的美丽,若出现在夜里通常被认为是极具浪漫色彩的天文奇观,然而光天化日之下,看见一群大火球从天空中恶狠狠的砸向地面来,那种情景就显得格外恐怖了。“哄”的一声巨响,一个庞大的火球划出耀眼的光芒,将整个天空都染成了一片火红,狠狠的撞向远方的一个山头。整个大地都剧烈的颤抖着,天边升起了一朵小小的蘑菇云,火云散去之后,远方的山头已经消失不见了。此时,天空断断续续有火球落下,不过幸好没有火球直接来与秦川等人亲密接触,否则除了秦川之外,身边的人即使武功再强横,也必然在劫难逃。

这场恐怖的流星雨一直持续到了正午时分,方才落下帷幕。除了秦川若有所思,一脸丧气之状,众人无不战战兢兢,就连胆大包天的婠婠在这种强横的天灾面前也吓得花容惨淡,毫无血色。

秦川却从这场流星雨中,忽然意识到了一个极为重大的问题。记得导师曾经说过,未来人类将会面临四次巨大的外来危机,所谓外来危机,自然是指彗星撞地球之类的特大天灾。秦川的原本设想是建立一个人人安居乐业的理想社会,将科学知识误导方向神秘化,利用武学和宗教来抑制科学的发展,只要不存在瞬间足以毁灭整个世界的科学力量,即使人类再怎么堕落,也不至于会走向最彻底的毁灭。然而此时秦川却发现了自己原计划之中,竟然存在一个极大致命的漏洞。若科学不走向辉煌,未来的日子里,遇到了彗星撞地球的特大天灾,人类即使武功再高,信仰再虔诚,还是要彻底死翘翘的。秦川的拯救人类未来计划还是要以彻底的失败而告终。秦川极为丧气,就在自己好不容易有了具体行动目标之时,却忽然发现自己所做的一切努力根本是在白费力气,心情自然很郁闷了。

“看来科学还是必须要发展的!只是人类的劣性根本无法彻底的根除,因而一旦个人的力量强大到足以瞬间毁灭整个世界之时,那么人类文明的末日也就到来了。可是随着科学的不断发展,这样一天又迟早会来到的。”秦川心中一片苦涩,“看来有些事情还真是无法避免的,还真是有生必有灭!”

秦川心情沉重的扫了周围众人一眼,见那些和尚们惊恐之下,一个个满脸虔诚的念佛,不由得心念一动,暗思道:“我不如在这些信仰最坚定的人之中挑选出一批聪明的,组成一个专门的科学部门。以后所有的科学家都必须从大慈大悲大智大慧的人之中选拔,加强他们的良心道德教育,让他们具有科学家应有的品德素质,然后将他们的一切研究作为高度机密,不向世人公开。有利的项目,需要推广,也可以安上仙术的名头,掩人耳目。不妨就成立一个圣殿组织,加入圣殿的人必须要品德第一,弄一批武功高强的作为圣殿武士当护卫,弄一批智慧过人的作为圣殿祭祀搞科学,圣殿不得干涉世俗之事,只有在人类面临重大危机的时候,才可以出马。这样或许能避免**。虽然这个办法也未必真能拯救人类未来,但尝试一下,总比什么也不做,干着急要强。”想明白这一点,秦川反而轻松下来。知道目标难以实现,反而能放下心理包袱,减轻不少压力。

众人见秦川从眉头紧锁,渐渐变得一脸轻松,显然是想明白了什么,胸有成竹了,也跟着平静下来。大家都很有默契的绝口不提刚才那场看起来大不吉利的天灾,气氛显得极为沉寂。独孤凤回神过来后,立即打破僵局,朝婠婠笑问道:“婠婠姐,你为何从来不穿鞋子啊?难道姐姐也是墨家信徒吗?”这个问题一下子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包括秦川在内,都对婠婠为何要赤足,大感兴趣。

婠婠笑道:“这只是一种特殊的练功法门。因为时时刻刻都要用真气裹住足部,所以内息一直不能停下来,进展自然就快了。行千里而足不沾尘,只是小乘境界而已,等练到了大乘境界,全身都有真气护身,则寻常攻击难侵。妹妹想学吗?以妹妹的天资,练个十年八年,应该也能小乘。姐姐我至今已经练了十二年了。”

独孤凤天真的吐了吐舌头,惊叹道:“真是一门神奇的武功!姐姐从小就修炼,妹妹此时虽万分羡慕,但起步终究太晚了。若姐姐练到大乘境界,岂不和夫君现在一模一样了?”

婠婠娇笑道:“还是不一样的,你姐姐的细皮嫩肉可不象你夫君的肉粗皮厚,即使练到了大乘境界,仍旧达不到夫君那种刀枪不入,万物难侵的地步。”

秦川清清楚楚的听到婠婠在后面那个“夫君”之前,省略掉了“你”字,也不知道是有心的还是无意的,总之令秦川心中忍不住一荡。石青璇嘴唇微动,显然又在用传音的功夫和独孤凤、婠婠秘密说了些什么,引得两女都笑嘻嘻的瞅着秦川,象看见什么希奇东西似的,忽然同时放声大笑起来。秦川也被她们笑得颇为尴尬,却不好意思开口询问:“美人为何发笑?”众僧见了这等场景,纷纷知趣的退回树林,继续休息去了。

秦川也与三女回到小山洞之中,三女神秘兮兮,不断的用传音交谈着,一个个都是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秦川自觉得没趣,又因为有婠婠在,不能和两位娇妻温存,于是干脆躺在靠洞口一块空地上睡起觉来了。尽管秦川没有午睡的习惯,但因为昨天赶了一整夜的路,一闭上眼,竟然也迷迷糊糊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川醒了过来,眼睛尚未睁开,便闻到了一股芬芳的花香,仿佛置身于百花丛中一般,眼睛一睁开,便看见两条白玉象牙一般的美腿就在眼前。秦川吃了一惊,脑袋稍微一偏转,竟然看见恰好就站在身边的婠婠的裙下无限好春光,那双充满无限诱惑的美腿尽头是一条水绿色的亵裤,果然是春天的气息十足。秦川不敢多看,赶紧起身,转头四顾,奇道:“青璇和凤儿呢?”

婠婠回过头来,没好气道:“做饭去了!大懒虫!还没到开饭的时间,你就醒了,难得啊!”

秦川讪讪然,准备离开,却看见婠婠捧着一块锦帕,正在全神贯注的看着,不由得好奇心起,忍不住问道:“看什么,这么入神啊?”

婠婠也不答话,直接将锦帕丢给秦川,秦川接过一看,只见上面密密麻麻绣了很多小字,起先秦川还以为是什么武功秘籍,但仔细一看,却是一副璇玑图:

琴清流楚激弦商秦曲发声悲摧藏音和咏思惟空堂心忧增慕怀惨伤仁

芳廊东步阶西游王姿淑窕窈伯邵南周风兴自后妃荒经离所怀叹嗟智

兰休挑林阴翳桑怀归思广河女卫郑楚樊厉节中闱**遐旷路伤中情怀

凋翔飞燕巢双鸠土迤逶路遐志咏歌长叹不能奋飞妄清帏房君无家德

茂流泉情水激扬眷颀其人硕兴齐商双发歌我兖衣想华饰容郎镜明圣

熙长君思悲好仇旧蕤葳粲翠荣曜流华观冶容为谁感英曜珠光纷葩虞

阳愁叹发容摧伤乡悲情我感伤情徵宫羽同声相追所多思感谁为荣唐

春方殊离仁君荣身苦惟艰生患多殷忧缠情将如何钦苍穹誓终笃志贞

墙禽心滨均深身加怀忧是婴藻文繁虎龙宁自感思岑形荧城荣明庭妙

面伯改汉物日我兼思何漫漫荣曜华雕旗孜孜伤情幽未犹倾苟难闱显

殊在者之品润乎愁苦艰是丁丽壮观饰容侧君在时岩在炎在不受乱华

意诚惑步育浸集悴我生何冤充颜曜绣衣梦想劳形峻慎盛戒义消作重

感故昵飘施愆殃少章时桑诗端无终始诗仁颜贞寒嵯深兴后姬源人荣

故遗亲飘生思愆精徽盛翳风比平始璇情贤丧物岁峨虑渐孽班祸谗章

新旧闻离天罪辜神恨昭感兴作苏心玑明别改知识深微至嬖女因奸臣

霜废远微地积何遐微业孟鹿丽氏诗图显行华终凋渊察大赵婕所佞贤

冰故离隔德怨因幽元倾宣鸣辞理兴义怨士容始松重远伐氏妤恃凶惟

齐君殊乔贵其备旷悼思伤怀日往感年衰念是旧愆涯祸用飞辞恣害圣

洁子我木平根尝远叹永感悲思忧远劳情谁为独居经在昭燕辇极我配

志惟同谁均难苦离戚戚情哀慕岁殊叹时贱女怀叹网防青实汉骄忠英

清新衾阴匀寻辛凤知我者谁世异浮奇倾鄙贱何如罗萌青生成盈贞皇

纯贞志一专所当麟沙流颓逝异浮沉华英翳曜潜阳林西昭景薄榆桑伦

望微精感通明神龙驰若然倏逝惟时年殊白日西移光滋愚谗漫顽凶匹

谁云浮寄身轻飞昭亏不盈无倏必盛有衰无日不陂流蒙谦退休孝慈离

思辉光饬粲殊文德离忠体一违心意志殊愤激何施电疑危远家和雍飘

想群离散妾孤遗怀仪容仰俯荣华丽饰身将与谁为逝容节敦贞淑思浮

怀悲哀声殊乖分圣赀何情忧感惟哀志节上通神祗推持所贞记自恭江

所春伤应翔雁归皇辞成者作体下遗葑菲采者无差生从是敬孝为基湘

亲刚柔有女为贱人房幽处己悯微身长路悲旷感生民梁山殊塞隔河津

秦川感慨道:“爱情的力量果然够伟大,一代才女苏蕙不堪相思之苦,便做出了这绝世无双的璇玑图,结果丈夫回来了,她好过了。后世之人,研究这璇玑图可是个个都头如斗大。”

婠婠娇声道:“可不是吗!人家琢磨了好几日,才找出隐藏其中的七百八十二首诗来,不过看来,连其中的一半还不到呢!”

秦川道:“这里面隐藏的诗一共有将近四万来首!也真亏苏蕙做得出来,简直是惊天地,泣鬼神啊!她的才智简直高得有些离谱,令人不可思议!”

婠婠惊讶道:“四万首?真有那么多吗?”

秦川道:“纵、横、斜、交、正、反或退一字、选一字读均可成三、四、五、六、七言诗,的确是变化无穷,组合万千。女人的智慧还真不能小看,尤其是怨妇!”

婠婠恨恨道:“天下男子皆是负心薄幸之徒!窦滔娶了这样一个冰雪聪明的绝色佳人,仍旧要去勾三搭四,朝秦暮楚,苏若兰岂能不怨?”

秦川觉得她这话很有道理,情不自禁的点头道:“真是可惜啊!但凡天下之才女,往往都遇人不淑啊!丈夫不是短命鬼便是负心汉!唉!”猛然间秦川又想到了自己的乖乖大才女石青璇,自己作为她的丈夫,岂不是也娶了几个吗?虽说是石青璇一力主张,一再要求,但终究觉得对不起她?想到这里,秦川不由得苦笑:自己原本是个很专一很传统的男人,一心只想娶师妃暄一人,可是结果被青璇小乖乖一搅和,却变成了一匹花心大种马,老婆一下子娶了三个,还预备着一个尚秀芳,眼前还有个婠婠将来多半也会和自己有上一腿,可是自己虽然觉得有些内疚,但也不是特别抵制。看起来青璇说得没错,自己还真是个有色心没色胆的大灰狼。

想到这里,秦川忽然意识到了婠婠是在借窦滔来讽刺自己花心薄幸。不过转念一想,幸好自己能力惊人,而且颇有激情,可没有厚此薄彼,冷落任何一位娇妻,将来自然也不会,因而也不能算太负心!随即又想起,婠婠多半是在一步步勾引他,摆出这么一副好奇心旺盛,好学上进的小姑娘模样,的确令秦川戒心大消,好感大增,和她的距离也越来越近。

秦川干咳一声,问道:“婠婠,你怎么会有兴趣研究起璇玑图来了?”

婠婠含笑道:“苏蕙是我阴癸派的前辈,我自然有兴趣琢磨她的璇玑图啦。”

秦川笑道:“哦?那还真出人意料!想必蔡文姬、谢道韫也都是你阴癸派的杰出弟子啰?”

婠婠顿时恼了,有如小女孩赌气般说道:“你以为我在骗你吗?真可恶!不信的话,你去问问师妃暄好了!婠婠若骗了你,就任凭你处置!”

秦川赶紧道:“我信,我相信!”

婠婠得意洋洋道:“要知道我阴癸派也是人才辈出的!”随即又感叹道:“可惜个个在感情之上,终究不能如意!苏前辈也是脱离本派,方才嫁人的。”

秦川道:“你们阴癸派在感情之上,太过功利。被你们倾倒利用的,你们往往看不起,不肯被你们利用的,你们又恨他始乱终弃。怨天尤人虽然没错,但自己的问题也应该好好检讨检讨。”

婠婠心道:“慈航静斋又能好到哪里去?若不是一个个练功练成了石女,必然也是面首三千了!”只是这话暂时还不能在秦川面前讲,于是叹息道:“不知道婠婠是否能找得到一个如意郎君?”

秦川干咳两声,道:“我肚子有些饿了,先去看看饭做得怎么样了。失陪了。”

“站住!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婠婠一把叫住转身就走的秦川。

秦川停了下来,道:“问吧。”

婠婠娇媚的笑道:“你的脸皮为何这么厚?竟然能刀枪不入啊!”说完伸出一根秀气的手指狠狠戳了秦川的脸一下。

秦川道:“我全身都刀枪不入,到也不光是脸皮而已。不过这与皮肤的厚度其实没什么关系。你可以理解为护身罡气厉害就行了。”

婠婠点头笑道:“难怪容娇娇都差点被你弄断了气,原来你全身上下都有罡气啊!”

秦川大为尴尬,赶紧转移话题,随口问道:“你究竟用的是什么胭脂水粉?为何一身的花香气?”

婠婠笑道:“怎么,动心了?想让两位妹妹也如此花气袭人吗?”

秦川道:“没那个打算!一身花香,不免要招蜂惹蝶,别蛰伤了我的夫人。”

婠婠道:“你可想错了。正好相反,这种百花香气之中还隐藏了数种药味,恰恰能驱走蚊虫蜂蝶!是不是动心了?不过可惜这种香气,并非胭脂水粉之效,而是阴癸派弟子自幼用密法炼出的体香,与师妃暄身上的檀香之气是一个道理。”说到这里,婠婠充满挑逗性的望了秦川一眼,贴身上来,在秦川耳边轻轻道:“阴癸派弟子的奥妙之处可不光只有这一点哦,不过其中种种好处,却不足与外人道来。”

秦川只觉得身子渐渐发热,心道:婠婠勾引男人的本领还真是出类拔萃!赶紧告辞,转身急走而去。婠婠望着秦川离去的背影,嘴角之上挂上了一丝充满自信的笑意。

石青璇与独孤凤正在火堆之旁,一边熬着野菜肉粥,一边说笑着,见秦川来了,石青璇笑道:“凤妹妹,我们夫君大人的轻功可是越来越好了!”

秦川奇道:“此话怎讲?”

石青璇笑道:“适才夫君走起路来飘飘然,似乎骨头都轻了不少,自然是轻功大成了!”

秦川尴尬道:“好哇!青璇,你又来污蔑你夫君了!看我如何收拾你!”说完在石青璇弹性十足的臀部重重的捏了一把。

不多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众人吃了晚饭,又各自围着火堆坐了起来,开始讨论南下的问题。忽然之间,山谷之外传来一片嘈杂之声,夹杂着阵阵哭爹喊娘的嚎叫,众人无不大惊。秦川带领众人迎了出去,却见几个阴癸派的弟子与和尚带着数千人也赶过来了,不少人身上还带着伤。

秦川脸色顿时沉了下来,问道:“怎么回事?”

一个胳膊上挂了彩的中年和尚赶紧上前解释。原来秦川等人走后不久,又新有一批流民来了,吵着要粮食,分给他们一部分,他们仍旧不知足,吃完长了力气之后,又自发的组织起来想强抢。原先那批流民认为新来的分走了原本属于他们的食物,早就心生不满了,又见对方闹了起来,于是仗着人多,开始围攻群殴对方。由于武功比较高强的人都被秦川召集去运粮了,结果剩下的和尚和阴癸派弟子根本控制不了局面,片刻之间,便有上百人被活活打死。不多时,又新来了一批流民,他们领头的却是一窝偏远地方的土匪,似乎没有听说过秦川的威名,一路上一边收拢流民,一边吃人南下,结果竟然聚拢了上万人。土匪们每日挑出几百人来当食物吃,那些没有被挑中的流民居然也很支持这种做法,都觉得只要不是自己倒霉,这未尚不是一个好办法。结果一只类似朱桀部队的流民军又产生了。这伙人一到,顿时把原本就闹得不可收拾的局面搞得更加是天翻地覆,死伤也越来越多,不少和尚也在混乱之中被乱刀砍死,或者是乱棍打死。那伙土匪们很快控制了局势,又指挥众人来围攻和尚与阴癸派弟子,结果大家寡不敌众,只得丢弃了粮食,带者拥护和尚领导的部分人朝秦川这边逃了。不光是和尚,连阴癸派弟子也折损了好几人。

秦川等人无不大怒,婠婠二话不说,便领着阴癸派剩余弟子带头朝回杀去,秦川昙宗等人也赶紧尾随其后,跟了上去。众人怒气冲冲朝回赶,体力极好的秦川率领着武艺高强先锋部队只用了一夜时间,竟然赶回平南镇了。此时天也刚刚亮,平南镇中尸体遍地,镇外成千上万人正欢笑着屠宰受伤的同胞做早餐,惨叫声与嬉闹声交织不休。

秦川勃然大怒,正要下达攻击命令,婠婠已经带头杀上了。只见她有如一个白色幽灵,在人群中飘来飘去,不断的勾魂夺魄,收割生命。人群顿时沸腾了,不少一脸匪气的家伙提着刀子朝婠婠围去。秦川一声号令,众僧有如猛虎下山般冲出树林,直朝那些拿武器的匪徒而去。那些土匪们也有些武功,人数也不少,可是在秦川、以及众高手面前,还是弱得不堪一击。匪徒们见抵挡不住,便号令众人一拥而上,企图靠人海战术扭转局面,可是那些流民们见秦川等人如此神勇,又有哪个敢冲上去送死?

一个土匪头子见局势不妙,顿时嚎叫道:“你们统统退下!否则我们宰了这几个小**下酒!”一帮手下立即架着三个被俘虏的阴癸派女弟子走了出来,充当人质。那三个阴癸派女弟子个个一丝不挂,身上一片狼籍,神情憔悴,显然遭受了不少人侵犯。众人都停下手来,和尚们更是齐宣佛号,大有悲愤之意,显然早将阴癸派的弟子看成自己一家人了。

土匪头子见这招有效果,神色立刻跋扈起来,叫道:“你们快快自断一臂,否则这三个小贱人都要香消那个,那个什么玉的!”他没读过书,成语自然也记得不牢,不过这并不影响众人理解他话中的威胁之意。

土匪头子话音刚落,婠婠已经如飞鸟一般的扑过去了。那些土匪们惊慌之下,正要开口最后警告,婠婠手中几道银光一闪,便先声夺人的解决了数人。很快婠婠便解救了一个人质。那些土匪们此时也不敢当真杀人质,毕竟这是用来自保的最后王牌,赶紧拖着剩下两个人质朝流民群里钻。独孤凤有样学样,也飞扑了过去。秦川赶紧下令道:“杀过去,救人质。”

众人发动了更加猛烈的攻势,秦川手中的英雄剑不断挥舞,腥风血雨的在人群中杀开一条血路,身后的众人也被秦川的气势感染了,一个个暂且将慈悲心肠丢到脑后,出手也越来越重。不多时,独孤凤也救出了一个人质。土匪们绝望之下,乱刀将最后一个人质砍成了数块。不过很快他们也被秦川的魔鬼左手大卸八块了。此时,不少土匪魂飞魄散,哭喊着高呼投降,可是众人盛怒之下哪里会理会。不多时,那些手中有武器的匪徒们,即使已经跪地求饶了,也被杀得个干干净净。而那些坚决拥护土匪英明领导的流民帮凶们,也死了不少。剩下的家伙们勇气全消,纷纷跪地,战战兢兢,即使被杀,也不敢反抗半分。此时众人也杀累了,杀得手软了,渐渐停下手来,纷纷把目光朝秦川望去。

秦川心道:“这些混蛋们一路上跟着土匪们吃人南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人数如此之多,若真有半点良心,区区百来土匪如何能领导他们?足见他们是心甘情愿服从土匪,充当帮凶,赞同吃人,统统都该死!只是这里面也有不少妇孺,可的确让人头痛!”

见秦川正犹豫着,婠婠沉声道:“此次我阴癸派也损失了数名弟子,能否允许奴家为同门讨回一个公道?”

秦川看了看那两个被救下来的阴癸派女弟子那空洞失神的眼睛,点头道:“你看着办吧!”

婠婠一脸杀气,对着跪倒在地的众俘虏冷冰冰道:“杀过人、**过妇人的统统站出来,只要有一个不肯出来,所有人都得死!”

那些人开始是一片沉寂,很快便唧唧喳喳起来,不多时相互揭发和喊冤叫屈的声音此起彼伏,简直成了个戏班子。此时忽然一声虎啸声传来,原来是白虎与后面的大队伍也赶来了。那些没有站错队伍的老一批流民们见对方个个跪在地上,心知自己一方胜利了,顿时一个个叫嚣着要报仇雪恨,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在婠婠的示意之下,那些人之中选出了上百热血好儿郎,领了武器,便朝那些被揪出来的强奸杀人犯们走去。

由于对方不敢反抗,众热血儿郎们一个个杀得极为洽意,耀武扬威,杀气腾腾,威风凛凛,仿佛是一只精锐无敌的百战雄师似的。众热血儿郎越杀越兴奋,越杀越起劲,个个脸色白里透红,与众不同,大声吆喝,将不停喊冤叫屈企图活命偷生或是揭发他人意图将功折罪的人犯一个个牵牲口般的押出来,喝令其跪下,然后挥刀就砍。不少表现**强烈的热血儿郎们还卖弄生平所学,大摆造型,尽可能的让自己杀人的动作变得更加威猛,更加有英雄气概。甚至还有人附庸风雅的吟出几首歪诗,自吹自擂自己的行为是如何如何的英雄。

原本秦川对那些该死的家伙并不怎么同情,但是看了这些热血儿郎们这般兴高采烈的积极表演,心中只觉得一阵恶寒,重重叹息了一声,满脸尽是掩饰不住的失望之色。不多时,热血儿郎们屠杀光了那些人犯,又朝跪在地上的俘虏们一一望去,脸上尽是跃跃欲试的亢奋神情。热血儿郎们纷纷将询问恳求的火热目光朝婠婠投去,等待婠婠的下一步指示。婠婠瞥了秦川一眼,稍一琢磨,便下令道:“将自己人的尸体收拢烧了吧!”然后对秦川柔声询问道:“焚了他们的尸体,我们便离开这里好吗?剩下的那些人,就让他们自生自灭吧!”

众人也都觉得此地不宜久留,纷纷情不自禁的点头。秦川颓然道:“就这么办吧!”

夜晚再次悄悄的降临,掩盖了白日里的血腥,此时众人已经远离平南镇这个人间地狱,开始谈笑风声的准备着晚餐,一切罪恶与忧伤似乎也随着日落西山,一去不返,温柔的黑暗将一切统统包容掩埋。考虑到人数有数千,山林里的野味远远不够大家塞牙缝,且蚊虫漫天飞,于是秦川作出决定,众人朝东而去抵达海边,再沿着海南下。海里的食物众多,又有秦川这个水中能睡觉的人物主持渔猎大计,要让大家填饱肚子还是不难的。

草草的吃完野菜粥后,秦川独自一人,走上一个小山头,负手仰望星空,神情显得如此的悲伤,如此的迷茫。

“一个人的能力再杰出,志向再远大,往往也无法改变整个社会,反而很容易被社会所改变。”

“社会现实是客观的东西,美好理想却是主观的东西,主观意识往往无法改变客观存在,客观存在反而很容易影响主观意识。”

“即使个人的能力强大到足以和传说中的神相提并论,但往往也无法改变世界,只能毁灭世界而已。”

这些平时刻意被秦川忽略的话,猛然间又从脑海深处冒了出来,一遍又一遍的在秦川耳边响亮的回荡着。秦川笑了,极为苦涩的笑了,喃喃自语道:“哈哈哈,难道果真要如此,难道一切努力都注定要徒劳无益?哈哈。”

“夫君!”独孤凤悄悄的走到秦川身边,伸出一只白皙秀气的手,温柔的抚摩着秦川的脸,“你好象很忧伤,很不开心!”

秦川虚伪的笑了,伸手轻轻弹了独孤凤秀气的鼻子一下,笑道:“哪里哪里!一见到我的宝贝凤儿,夫君就开心得不得了!”

“虚伪!”石青璇拿箫戳了秦川胸膛一下,道,“夫君,你有什么心事,自己憋着,不肯说出来,让我们分担也就算了!何必要骗我们呢?”

秦川叹息道:“真的没什么!只是我自己太过多愁善感,自己犯傻而已。”

独孤凤柔情似水道:“夫君,你是在同情那些坏人吗?因为他们而难过吧?”

石青璇轻轻道:“夫君,其实你用不着感到羞傀!乱世之中,人命如草芥。当我们还能够对死去的敌人感到同情,则说明我们还拥有着最基本的良心和人性,那么这个世界还有希望。若我们都变得彻底的无情冷血,即使是对我们的敌人,那么我们就无可救药了,这个世界也将彻底沦入绝望之中!”

秦川激动的拉着两位妻子的芊芊玉手,张口掂量了良久,终于选择了最为简单明了的两个字:“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