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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山上的鸟鸣虫唱将睡梦之中的秦川惊醒,秦川睁开眼睛看了看天色,随即又闭上了。大约几十秒之后,秦川手猛的在地下一撑,整个人弹簧般的立起,重新张开双眼,炯炯有神,睡意全消,这是他从小养成的防止睡懒觉的习惯起床方式。

秦川伸手舒腰,活动了一下筋骨,脑子里回想起刚才做的一个梦。在梦中,又有几只巨鳄爬上岸来,袭击了秦家村,而秦家村的人无一幸免,都丧生在巨鳄的嘴下。秦川摇了摇头,似乎是想把这个荒诞的梦给摇散。河中的巨鳄早被自己宰了,自己还在河里搜索了一遍,确定没有其他“水鬼”了,这才上了岸。即使真有漏网的,它们又岂敢远离河边,袭击村民?而且它们若上了岸,以它们慢得可怜的爬行速度,又岂能追得上猎物?非但吃人不成,只怕反要被村民烧死。

秦川定了定神,便开始下山了,衣服早被山风吹干了,连露水也没留下一点。山路不但崎岖,而且极为隐蔽,显然村民们为了形成一个世外桃源,在这上面动了一些手脚。秦川原本可以用单向过滤场的能力,开出一条下山捷径来,但却怕因此而暴露了秦家村的位置,所以只好老老实实沿着山路走。一路上,除了有一只野猪不知死活的撞出来,拦路打劫之外,到也没有遇到其他野兽的骚扰,那只愚蠢的野猪被秦川几脚踢回林子里去了。

出了山之后,秦川沿着河走,走了大约一个时辰,便远远看见一座小山头之后飘起阵阵清烟,显然是有人在生火,多半是在做饭。秦川连忙加快步伐,朝烟火处而去。不多时,渐渐走近小山,见那小山土质明显与周围不同,竟然象是一座从别处移过来的小山。秦川一眼看见小山之前有块石碑,上前一看,那石碑上刻写道:漂母墓。石碑背面有小字介绍,大意是说:韩信年少时,家中贫穷,常来河边钓鱼,有一位靠为别人漂洗衣服为生的老妇人见韩信吃不饱,就把自己的饭菜分给他吃。一连几十天,韩信很感动,许诺道:“我以后发迹了,一定要重重报答您。”可是漂母却说:“你一个大男人,却无法谋生,饭都吃不上,我是可怜你,才送饭给你吃,难道是希望得到你的报答吗”,韩信深受震动,从些更加发奋学习,在以后的楚汉战争中,终于大展雄才,帮助刘邦打败了楚霸王项羽,建立了不朽功绩。后来韩信当了楚王,找到了漂母,赏赐她千金。漂母死后,韩信见她的墓太小,便让部下每人从别处抓一把土堆在漂母墓上,将漂母墓堆成了一座小山头,号称“泰山”,以示恩情重于泰山之意。

秦川心道:项羽一死,刘邦便过河拆桥,收了韩信的兵权,徙为楚王。想必韩信对刘邦的忘恩负义大感心寒吧!他之所以要对漂母如此知恩图报,搞得轰轰烈烈,甚至有些夸张,或许也是受了刘邦的刺激之故。可惜很快他连这楚王也没得当了,黜为毫无实权的淮阴侯,最后又被刘邦的老婆给谋杀了,实在是郁闷之极。韩信其实也绝非善类,但终究心不够狠,性格不算太卑鄙,军事才能固然天下第一,玩起政治来却欠缺火候,竟然对大政客刘邦的人品性格还抱有一些幻想。也难怪,他天天读的都是兵书,那个时代可没人写本《厚黑学》之类的政治入门必读。

秦川看了看这座漂母墓,高约四十几米,土色深黑,上面长满花草,其中竟然以草药为多。因为年代久远,经风吹雨打,小山的土已经开始向四周滑落渗透。这小山黑土果然都是从他处搬运过来的,愚公移山的把戏也只有这种号令百姓的权贵才真正玩得起来。

绕过了漂母墓,秦川便看见不远之处有些士兵正在安营扎寨,规模似乎不大,估计千人左右。秦川便直接朝兵营而去。两个放哨的顿时发现了秦川,狞笑着迎了上来。只看他们一个个浑身杀气,一脸残忍变态的神情,便知道都是一些老兵油子了。

一个兵油子狞笑道:“***,竟然有只肥羊自己送上门来。你说该怎么办?”

另一个兵油子流里流气笑道:“不是肥羊,是只兔子。不过大爷我可不好这调调。”

两人走到秦川面前,也不问话,举刀便砍。秦川大怒,嘭嘭两拳便将他们一个鼻子打塌,一个满地找牙。要知道有了绝对防御,过滤掉了伤害性质的反作用力,秦川可不怕伤了手,用起力来硬碰硬,拳头比铁锤还嚣张,石头都能砸,鼻骨与牙齿自然不在话下。

两个哨兵倒地大声嚎叫,兵营里顿时有人吼叫,一片喧闹,很快大批士兵便抄着武器涌出营来,列好阵势。看见来犯者只有秦川一人,都是颇为惊讶。十几个有功夫的将官迎了上来,将秦川团团围住。

秦川见那些士兵们个个面目狰狞,神情凶残,显然都是群亡命之徒,围住自己的那些将官身上都有浓烈的杀气,自然是身经百战,从死人堆里杀出来的货色。这只部队显然极有战斗力,但比之十万突厥铁骑还是大有不如,秦川自然不会把他们放在眼里。

秦川冷冷问道:“你们是谁的部队?为何在此?”

为首的一个将领答道:“我们是李世民的亲兵护卫。”

秦川一怔,心道:李世民的队伍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即使朱桀是只快死了的落水狗,李世民要拣便宜,也没道理越境千里奔袭淮安啊?难道这家伙想学红军四处开辟根据地不成?可是农村包围城市那套理论,自己在瓦岗寨并没有提到过啊,他又如何能知道?

秦川正诧异之间,忽然觉得背后有硬物撞了过来,回头一看,站在自己背面的五个家伙到有四个家伙亮出武器偷袭自己,剩下一个刚刚拔出剑,却还没来得及砍。秦川顺手夺过他们的兵器,一个耳光扇得最近的一个家伙嘴角流血。

秦川冷笑道:“你们回去叫李世民出来见我。否则别怪我大开杀戒。”

那些家伙到也干脆,二话不说,立即溜了回去。秦川忽然想道:他们若真是李世民的部队,必然会说秦王,又岂会直呼李世民的名字?他们必然是冒充的。想明白这点,秦川更加恼怒,直接就朝军营里冲去,到要看看究竟是哪个卑鄙下流的混蛋带的部队。刀枪不入的秦川这一冲,那些士兵哪里阻挡得住?若非秦川不想杀人,营门早就尸体遍地了。

秦川冲进军营,直奔最大的一顶营帐,那些士兵大声吆喝,却没人敢真上前找死。秦川闯进了营帐,却见营帐角落里缩着几个一丝不挂的年轻女子,见有人进来了,纷纷吓得发抖。秦川连忙拔出英雄剑,一边割下营帐上的布,朝她们扔去,一边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在这里?”

那些女子用布遮住身子,眼睛里仍旧全是惊惧,竟然没人敢回答秦川的话。秦川连问了三遍,仍不见有人回答,心道:她们多半是被掠来的良家女子,受了太大的刺激,吓傻了。这****掳掠,无恶不作的禽兽们,该杀!

秦川一脸杀气走出了营帐,迎接他的却是一阵箭雨。很快那些士兵见箭雨对秦川无效,又换上长枪,列成阵势,推进过来。秦川心道:若在这里交手,枪林箭雨,恐怕会误伤了营帐里的那些女子。于是秦川故意后退,那些士兵以为秦川怕了,士气大振,高喊着口号,跟了上来,却因为对秦川颇有顾忌,又要保持阵形,速度也不是很快。不多时,秦川引着他们到了后营,却被三队枪阵给包围住了。

秦川放眼四周,见数十口大锅正在煮着东西,飘出阵阵肉香,原来这里是他们炊事营地。秦川身边便有一口大锅,下面火烧得正旺,锅中沸腾翻滚,肉香四溢。秦川没吃早饭,一时好奇心起,凑近看了一眼,顿时忍不住想呕吐。原来锅子里有人手人脚正随着沸汤在翻滚。

秦川一脚踢翻大锅,一个人头却从锅底滚了出来,面目早已毁坏。秦川只觉得怒火中烧,这群毫无人性的吃人禽兽,不管他们是不是朱桀的手下,自己也绝对不能放过他们!秦川手中的英雄剑不断鸣叫,此时左手的单向过滤场还没有准备好,秦川盛怒之下也顾不得什么诅咒了,提剑冲入对方枪阵之中就是一通狂杀。只见断了的枪头与头颅肢体四处横飞,英雄剑终于见血了。

饱饮鲜血的英雄剑停止了鸣叫,冲天的杀气也渐渐凝结成阵阵剑气,英雄剑好象凭空增长了不少。英雄剑虽说削铁如泥,但终究没有单向过滤场那么变态,不过却胜在其长度,尤其是见血之后,竟然能自己发出剑气,等于又长了几分,拿在手中收割起生命来,甚为方便。片刻之间,便有数百人丧生在英雄剑之下。

一阵锣鼓之声响起,那些士兵顿时炸了营似的,朝四面八方逃去,有的甚至跳水逃命。秦川一怔之下,不知道应该朝那个方向追才好。当日秦川之所以能一举消灭四万突厥铁骑,那是因为突厥人勇猛剽悍不肯逃跑,一个个自己朝秦川枪口上撞,而这些残忍变态的禽兽们丧心病狂的事情都可以做出来,却偏偏爱惜自己的狗命,早不知道勇敢廉耻为何物,以千对一,居然也好意思逃跑,而且还是朝四面八方的大溃散。即使是轻功天下第一的石之轩来了,也无法将他们一网打尽,等将一个方向的敌人杀光之后,其他方向的早跑得没影子了。秦川稍一思索,便朝着人最多的方向追去。

羊肠小道之上,数百人有如丧家之犬般的亡命狂奔。忽然一阵梆子响,一直大军从山脚下冲了出来,拦在道上。为首之人年约五十,脸容古拙,长笑道:“雷将军,杜某在此恭候你多时了!”随即又诧异道:“噫?你们正被人追杀不成?难道萧铣也插手进来了?”

那雷将军大呼道:“我等愿降杜霸王!助杜霸王取下淮安。还望杜霸王收纳!”

埋伏多时,出来拦路的正是杜伏威的部队,原本准备在此伏击雷动天,却不料雷动天的那支精锐部队已经被人打残了。杜伏威一直以历阳总管自居,所以人人都称他为总管,此时雷动天却将他升级为霸王,杜伏威心中也稍感得意。他知道雷动天是朱桀手下的一员虎将,一直统率着恶名远扬,令所有对手都头痛的“夜叉军”,若他肯归降,自然是件求之不得的好事。

杜伏威惊喜道:“承蒙雷兄不弃,杜某愿与雷兄结为异姓兄弟,共享天下。”

雷动天连忙拜倒在地,一副感激泣零的神色,许诺道:“我等愿在夜间赚开淮安城门,助杜霸王轻取淮安。”

此时一条人影出现在小道上,正快速奔来,虽然明显看不见使用轻功的痕迹,但步伐频率恒定,很有长力,速度始终不减下来。雷动天等人都战战兢兢,躲到了杜伏威军中。

片刻之后,那人已经跑到杜伏威身前,停了下来,冷冷打量着杜伏威,开口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可是朱桀的爪牙?”

杜伏威连忙答道:“原来是东华法王秦公子,老夫杜伏威,受寇仲那小子之托,是来对付朱桀的。”

秦川思索了一下,道:“你们江淮军匪性太重,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看在这次你们是来对付朱桀的份上,我也懒得和你们算帐。把我要的人交出来,否则别怪我剑下无情。”

雷动天叫道:“杜霸王,我等真心归降,你若交出我等,日后还有谁敢再来归附?淮安城池坚固,若强攻伤亡必大啊!”

杜伏威知道自己的兵力不足以强攻淮安,于是一早埋伏于此,打得就是生擒收服雷动天,让他骗开城门的算盘。如今雷动天主动归降,真是喜从天降,杜伏威仿佛已经看见淮安落入自己的手中一般。杜伏威朝秦川道:“雷将军如今已经弃暗投明,归附杜某,是谋取淮安,对付朱桀的一支重要奇兵。秦公子可否看在杜某的面子上,放雷将军一马?”

秦川剑眉一挑,眼中怒火焚烧,冷笑道:“绝对不行!要么交出他们,要么和他们一起陪葬,你自己来选择吧!”

杜伏威身后的江淮军纷纷鼓噪起来,杜伏威回头怒视,大吼道:“统统闭嘴!我和秦公子谈话,岂有你们插口的地方?”

当日探子飞报杜伏威,说秦川一人大破十万突厥铁骑,杀敌四万。杜伏威想都不想,就一掌将那胆敢虚报军情的探子给毙了。杜伏威当时还对着探子的尸体冷笑道:“一人破十万,杀四万,你当杜某是白痴吗?杜某岂能容你戏耍?”后来得知事实真相的确如此,杜伏威只觉得脖子上架着把利剑一般,不由得惊惧万分,寝食难安。只要一听到秦川这个名字,又不由得联想起关于他在洛阳的种种逆行倒施,丧心病狂传言,祈祷自己最好永远也不要遇到他。

当日,他之所以轻易答应寇仲等人,放弃攻打飞马牧场,反而暗算老盟友朱桀,便是因为听到商秀珣与秦川有一腿的风声。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再说以商秀珣的姿色,即使现在没和秦川有上一腿,但难保将来不会和他勾当上。听说秦川连容娇娇那种烂货都要了,显然是个道貌岸然,不折不扣的色鬼。据说当日在洛阳,秦川为了一个有几分姿色的女子,便血洗法场,大闹皇宫,搞得整个洛阳天翻地覆。因此任何可能和他有半点关系的女人都是万万招惹不得的。

杜伏威看了看秦川,又望了望雷动天,衡量得失,计算厉害,心中很快便做出了决定。雷动天察言观色,知道杜伏威要舍弃自己,心中又惧又怒,朝秦川歇斯底里的大吼道:“老子是否杀了你父母?”

秦川冷冷道:“没有。”

“老子是否抢了你老婆?”

“没有。”

“老子是否奸了你的妹子?”

“没有。”

“操!老子一没杀你父母,二没抢你老婆,三没奸你妹子!”雷动天怒吼道,“那你***为何老是阴魂不散的缠着老子?给条活路行不?”

“不行!”秦川冷冷道,“你们竟然以吃人为乐,早已经泯灭人性,沦为畜生了。今天,我要送你们下地狱。”

“你追杀老子,就因为老子吃了人?”雷动天显得很吃惊,还带着几分委屈,接着狂笑道,“操!你这白痴!这年头,当兵的谁没吃过人肉,喝过人血?操!平民百姓之中,吃人的哪里又少了?你***杀得完吗?”

雷动天话音刚落,一截剑尖便从胸口露了出来,他吐了口血,便倒地断了气。暗算他的却是杜伏威。众江淮军见杜伏威暗算了雷动天,纷纷效仿,顷刻之间,归降的数百人被杀得个干干净净。

原来杜伏威得知秦川追杀他们的原因仅仅是因为他们吃了人,心中顿时大吃一惊,随即又想起自己的江淮军在缺少粮食的情况下,吃的人也不少,只是没有朱桀那么嚣张而已,公然指导部下:“世间美味,无过人肉,但使他国有人,何忧饥馁?”

杜伏威杀了雷动天,传令道:“日后见到吃过人的,统统杀了,不许纳降!”众将轰然领命。

杜伏威朝秦川笑道:“雷动天的‘夜叉军’作恶多端,为祸四方,今日终于遭此报应了!”

秦川问道:“‘夜叉军’可是朱桀的精锐主力?”

杜伏威道:“不错。这‘夜叉军’甚是难缠,有如狼群,见了落单的部队就屠杀,主力来了,他们就一哄而散,四面八方而去,有如蝗虫一般。分散之后,他们往往袭击四周薄弱乡村,以村民为食,躲开对方主力的风头便又重新聚齐起来”

秦川忽然色变,大叫道:“不好!”说完也不打招呼,抢过一匹马,便回头急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