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君嫱为何提早来中土了呢?原来是李密干的好事。当日秦川在瓦岗寨一口道破师妃暄借和氏璧为自己挑选的真命天子造势的用心,李密等人顿时恍然大悟。站在起义军龙头老大的立场上,李密自然不希望生出这个变数来打破现有局面。李密自持师妃暄绝对不会挑上自己这个“弑主之贼”,便想借刀杀人,唆使他人来搅乱这场挑选真命天子的好戏。沈落雁从侯希白那里得知师妃暄是一个人间仙子般的绝色美女,她琢磨秦川的性格,估计秦川定然不会去与师大仙子为难,因此要想算计有宁道奇为之撑腰的师妃暄,就非要找个能与宁道奇半斤八两的高手才行。“武尊”毕玄、“奕剑大师”傅采林与“散真人”宁道奇并称当世三大宗师,武功多半是半斤八两。只是突厥势力强大,李密与沈落雁也不愿和氏璧落到突厥人手中,因此便打上了傅采林的主意。高丽势力弱小,就算得了和氏璧,也成不了气候,而且反会引火烧身。李密便动用瓦岗寨的势力,设法飞速通知高丽的“奕剑大师”傅采林。傅采林得到李密通知之后,果然动身前往中土了。

傅采林的大弟子傅君婥是死在宇文化及手中,而宇文化及刚与李密的瓦岗军大战了一场,李密巴不得傅采林早点来中土,去找宇文化及的晦气。李密的眼中钉寇仲与徐子陵这两个小子身怀足以让傅采林生出好奇之心的长生诀奇功,又偏偏从傅君婥手中学到了傅采林的武功,得知了“杨公宝藏”的秘密,李密以己度人,料定傅采林必定会以此为借口,打上这两个小子的主意,能借傅采林的手收拾那两个死小子,李密自然称心如愿。自己派人通风报信卖了个很大的人情给傅采林,又能借傅采林之手来收拾自己的对头,实在是一举数得。李密希望傅采林最好能将洛阳搅个天翻地覆,自己就好趁机浑水摸鱼了。只是没料到,傅采林还没来,秦川就已经将整个洛阳搅成了一锅粥了。

傅君嫱少年心性,沉不住气,自然要替师傅打先锋了。傅采林怕傅君嫱有失,特意请了老成稳重的高丽王御前首席教座金正宗与她同行。两人刚到洛阳,恰好碰上寇仲等人将使用了龟息胎法的傅君瑜从阴癸派手中要了出来。两人赶到之时,恰好看到了宋师道义薄云天,主动要求护送傅君瑜前往高丽的一幕。傅君嫱大为感动,又正处在少女怀春之妙年,心中顿时对宋师道生出了好感。

金正宗做人还比较厚道,便接替了宋师道的护送任务,理由是傅采林也正赶往中土,只有自己知道联络方式,不会在路途之中错过,于是又托宋师道代替自己照看傅君嫱。金正宗刚上路,傅君嫱便要去找阴癸派算帐,却被宋师道劝住,说阴癸派实力强横,还是等傅采林来了再说。傅君嫱心情不爽,宋师道便带她出城游览洛阳名胜风景,寇仲等人自然识趣,不会搅进来当电灯泡。

两人出城游览,却遇到了胖子安隆。安隆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见了傅君嫱美貌,自然色眯眯不怀好意的打量着**笑着。傅君嫱心情本来就不爽,见了安隆这个下流胚子,自然忍不住打了起来。这一交手,安隆才发觉自己踢到铁板了,这个美少女肯定是高丽“奕剑大师”傅采林的传人,至于那个青年公子,相貌与宋缺有几分相似,多半便是宋阀的宋师道了。安隆起先把目光心思都集中到傅君嫱的身材脸蛋上去了,根本没有注意宋师道,等察觉到了宋师道,却为时以晚,已经动起手来了。安隆事先约好了杨虚彦在此碰头,因而不肯逃走,尽力拖延时间,又刻意大呼小叫,好为杨虚彦偷袭暗算创造机会。

后来冒充岳山的秦川来了,却把杨虚彦好好教训了一顿。安隆与杨虚彦离开之后,秦川察言观色,也发觉宋师道与傅君嫱好上了,心中也觉得他们挺般配,只不过宋缺与傅采林这两个种族主义者铁定要棒打鸳鸯的。

秦川心道:宋师道先是一见钟情喜欢上了傅君婥,结果傅君婥却死了。后来千里护送傅君瑜去高丽,傅君瑜却早爱上了跋锋寒,不能给宋师道一个美满的结局。好在黄大师信仰好人有好报,后来给情痴好男人宋师道安排了商秀珣这个绝色美女,宋师道也算是苦尽甘来了,只是秦川心中还是隐隐觉得宋师道配商秀珣有些牵强。此时见了傅君嫱对宋师道的神态,秦川思道:他们俩才是真正般配的一对。只有这样才能继续宋师道那段感人肺腑的跨国爱情。

秦川又因两人联想到了宋缺与傅采林:我要帮他们一把才行。不然宋缺与傅采林施加的压力足以将一场美满的爱情喜剧变成令人惆怅的悲剧。宋缺那家伙少年之时太过风流,与碧秀心、梵清惠和祝玉妍都有些瓜葛,最后却一个都没泡到,一怒之下竟然娶了个丑女,可见此人对待感情的心态与众不同;至于傅采林那个单身老光棍,一辈子不近女色,到了垂暮之年却偏偏收了三个美女徒弟,其心态只怕也大大有异于常人。天知道这两个爱情失败的老家伙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拆散这段姻缘。

秦川一时还没想出如何让宋缺和傅采林这两个老顽固不出来作梗的办法,但先见见寇仲他们,收回英雄剑却是很有必要的,免得那小子打着自己的牌子,四处招摇撞骗。秦川于是告诉宋师道,自己受东华法王之托,要找寇仲取回英雄剑。岳山做人很失败,但信誉向来还比较好。秦川这话自然令宋师道深信不疑,于是带着秦川一起去找寇仲。

三人来到洛阳北门,远远便望见城门之旁围着一大群人,不知道在看什么热闹,还有不少士兵在一边维持治安。三人走了上去,远远便闻到一股冲天的臭气。三人走近一看,城门边上竟然排着一排粪桶,每个粪桶之中竟然泡着一个活人,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幼。粪桶之中每个人的四肢都被砍掉了,眼睛也被刺瞎了,手段极为残忍狠毒。

秦川大怒,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谁干得?”

旁边一个年轻人答道:“还能是谁?自然是秦川那恶魔!”他话刚说完,旁边一个人便捂住他的嘴,低声道:“赵老弟,你不要命了?千万别多嘴!”

宋师道取出一根笛子,吹了三声,不多时寇仲、徐子陵和跋锋寒便赶来了。三人见了冒充岳山的秦川,都是一怔。宋师道为三人介绍道:“这位是威震江湖的霸刀岳山岳老前辈,东华法王托他来取回英雄剑的。”

寇仲连忙道:“久仰久仰!”立刻将英雄剑还给了秦川。

傅君嫱皱着眉头,指着粪桶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桶中之人是给古月清行刑的刽子手赵三满门老幼。昨日法场之上,秦川陷入疯狂之中,大开杀戒,刽子手赵三见形势不对,便趁早开溜了。此人可以说是刺激秦川血洗法场的罪魁祸首,秦川于情于理,都绝对没有放过他的理由。只是秦川疯狂杀人之时,根本神智不清,清醒之后,法场又尸体遍地,血流成河,因此秦川还以为刽子手赵三也死在了自己手中,便没有继续追究下去。

不久之前,有人报案,刽子手赵三满门老幼被强人洗劫。官兵赶去之时,见赵三满门老幼都被人砍去四肢,刺瞎眼睛,刺聋耳朵,割掉舌头,泡在粪桶之中,却偏偏都还活着,没有一个人断气。地上有鲜血写的四个大字——“城门示众”。众士兵毛骨悚然之余,连忙上报。王世充与独孤峰都以为是秦川下的毒手,惊惧之余,自然不敢违背秦川的吩咐,立刻送到城门公然示众。

众人并不知道秦川是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之下血洗法场的,见秦川昨日没有杀掉刽子手赵三,自然都以为秦川是要用最为狠毒的手段收拾折磨这个罪魁祸首,因此故意放先留他一命,好想出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手段来惩罚此人。众人因为心中有了这个先入为主的想法,自然都深信这必然是秦川的报复手段。

寇仲瞥了秦川一眼,小心翼翼的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自然要拼命表态一番,说这刽子手赵三如何如何该死,最后竟然连累了家人。傅君嫱皱着眉头道:“这东华法王也未免太心狠手辣了!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寇仲、徐子陵和跋锋寒都知道秦川本人就在面前,听了傅君嫱这话顿时神色大变,三人隐隐将傅君嫱围在中央,生怕这个心狠手辣的东华法王在恼怒之下,对傅君嫱下毒手。秦川冷冷道:“这件事绝不是东华法王干得!东华法王是不会滥杀无辜的,尤其是妇孺老幼。”

他这话一出,周围所有的人都露出匪夷所思的神情,好象听到有人在说老虎是吃素的一样。有几个年轻气盛之人顿时发出极为响亮的冷笑之声,却被周围老成同伴立即制止住。

跋锋寒道:“这刽子手杀人无数,结下的仇家定然不少。多半是他的仇家们趁着洛阳现在一片混乱,找上门来寻仇了,因此灭了他满门。”秦川不自觉点了点头,心道:有道理!这家伙伤天害理的变态事做多了,多半是他仇家找上门来报复了。那群白痴却都以为是我下的手。

宋师道却摇头道:“绝非如此!下手之人能让他们一个个活到现在却仍不断气,足见武功极为高强,手法极为高明。如果他真有这样神通广大、手段狠毒的仇家,早就死了无数次了,决计不会”宋师道为人老成,见寇仲、徐子陵拼命给自己打眼色,虽一时不明白其用意,但还是停了下来。

秦川冷眼旁观众人神色,见徐子陵眼中明显透露出对自己的厌恶之色,寇仲与跋锋寒也隐隐露出戒备之色,心道:他们心中都已经认定是我干的了!跋锋寒刚才那话自然也是言不由心,故意敷衍我的!

围观之人渐渐越来越多了。很多年轻的武林人士都开始低声议论起秦川的狠毒残忍。傅君嫱忽然冷冷道:“中土武林人士原来都是一群鼠胆之辈,竟然任由这个丧心病狂的东华法王胡作非为,一个个都噤若寒蝉,不敢沾惹!无胆之辈也敢自称侠义,无耻无耻!”

“说得好!”一个身穿胡服,长了一脸浓密的胡髯,身材魁梧雄伟之人从城门那边走来,开口赞道,“这位姑娘想必是‘奕剑大师’傅采林的得意传人罢!在下伏骞,不知令师安好?是否已到洛阳?中原多鼠辈,尊师来了只怕也要大失所望了!”

“伏兄与这位姑娘既然胆大包天,为何自己不去找东华法王讨教?却躲在这里说风凉话?两位多半是想趁火打劫,好混水摸鱼吧?”一个相貌俊雅的青年人说道,此人却是瓦岗的徐世绩。

伏骞亦不以为忤,哈哈笑道:“东华法王乃中原武林的奇葩瑰宝,自有中原的高手来照料,与我等何干?”

傅君嫱也跟着道:“中土不是有自命不凡的慈航静斋吗?她们此时都躲到哪里去了?还有那些佛门圣僧呢?是不是也与那个东华法王同流合污了?宁道奇这位大宗师不是在洛阳吗?他也被东华法王吓破了胆吗?我师傅怎么会与这种中土鼠辈齐名?”

“嗉嗉”几声,几道暗器不知从哪里打了出来,立即结束了桶中那些人的痛苦。看守的士兵们惊慌起来,指手画脚的乱叫了几声,很快便打着抓破坏秦川好事之人的幌子,立刻溜得无影无踪。众人耳朵里都清楚的听到“阿弥陀佛”的佛号。声音显得十分悲愤,显然已包含了极大决心,决不能与这丧心病狂的东华法王善罢干休!却不知这没有露面的诵经之人是佛门的哪位高人。

寇仲偷偷瞥了秦川一眼,却不知秦川在面具的掩盖之下,究竟是何脸色。他只知道傅君嫱如果再在秦川面前口无遮拦的话,多半会不妙。于是朝徐子陵、跋锋寒使了个眼色,连忙拉着宋师道和傅君嫱一起,向“岳山老前辈”告辞,很快便溜了。

边不负站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兴奋的自言自语道:“太残忍了!太狠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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