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欧阳希夷一番话之后,秦川心中反省了良久,极力克制住自己的怒火与杀气,来到了法场。然而法场上兴奋疯狂的人群再一次将秦川心中的怒火点燃:一群只有兽欲没人性的衣冠禽兽!

我是来救人的!我是来救人的!秦川反复提醒自己压制住心中的杀意,让头脑冷清下来。秦川自己有绝对防御护身,可是绝对防御却保护不了别人。如果军队万箭齐发,秦川固然毫发无伤,但古月清必死无疑。秦川心道:如果直接去救人,还没等我杀上刑台,士兵们也许就先把她给杀了。还是先将那个狗官抓了做人质,再提要求释放犯人。我大闹法场,等下肯定还会有些官兵赶来镇压。到时候我再多抓几个狗官,就不愁他们不答应了。想到这里秦川便直接朝监刑官王弘烈而去,没有多望犯人古月清半眼,以免提早暴露目的。

秦川将王弘烈抓住后,便开口要求放了犯人。王弘烈刀架在脖子之上,却仍然嚣张狂妄的大笑起来。秦川眉头一皱,冷冷问道:“你笑什么?”

王弘烈狂笑道:“哈哈,就凭你这汉狗一言,便要我们放人?你当你是皇帝么?”

秦川冷笑道:“这也容易,我这就去把皇帝抓过来就是了。”

王弘烈嚣张的狂笑道:“就是皇帝来了,没有尚书大人的旨意,也休想放人!你这汉狗快快将我放了,否则尚书大人来了,你也要象那贱人一样不得好死!”

秦川见他小命捏在自己手中,还这么嚣张,而且汉狗汉狗的大叫,顿时勃然大怒,拿起刀背狠狠在王弘烈口上敲了几下,当即敲掉了他几颗牙齿。王弘烈还想再骂,秦川割下他一片衣裳,堵住了他的嘴,又用刀柄狠狠砸了他身上几个穴道,终于让他安静下来了。

法场的士兵们见监刑官被劫持了,立刻有人骑马去调救兵。秦川并不阻止,在一边冷眼旁观,心道:来越多的人越好,正好多抓几个有分量点的人质,不愁他们不放人。

这时一阵狂风吹了过来,将监刑官桌上装有行刑令牌的筒子吹翻了,令牌跌落出来。刑台上那刽子手狰狞一笑,高声道:“开始行刑!”说完便拿起刑刀,带着扭曲的笑容朝古月清走去。

秦川大喝道:“慢!你不想要这狗官的性命了?你敢动她一刀,我就砍这狗官十刀!”

那刽子手阴恻恻一笑,道:“行有行规,令牌落地,犯人就归我处置了,就是神仙来了也不能阻止!我刽子手赵三操刀四百余次,在同行之中也算微有薄名!今天我头可断,规矩却万万不可坏。”他这话一落,法场上竟然有无数人齐声叫好。

秦川只觉得怒气冲顶,心道:这刽子手干这种变态勾当多了,自然也跟着心理变态了。怎么能以常理度之?我竟然没把这点考虑进去!实在是该死至极!秦川原本以为抓住当官的,那些士兵刽子手们就都不敢轻举妄动了,却万万没想到这个刽子手竟然会不顾监刑官的死活,执意要动手。秦川与刑台相距较远,要阻止却又来不及了。此时秦川又怒又悔又恨,而法场上围观的人群高声为刽子手喝彩,更令秦川火上浇油。秦川只觉得自己的怒气与恨意已经压抑到了极限,即将到喷发的边缘。腰间的英雄剑又开始“嗡嗡”做响。秦川用极为痛恨的目光一一扫过法场上兴奋疯狂的人群,最后回到了刽子手身上,用冰冷得没有半点感情的语气说道:“你如果敢动她一根毫毛,我将这里所有的人全杀光!”

那刽子手带着变态扭曲的微笑,挑衅的望了秦川一眼,接着拿起刀子,朝古月清下身一捅再一剐,古月清发出一声凄惨的号叫,声音响遍整个法场,直达天际。刽子手左手拎起一小块血肉,变态的伸出舌头舔了一舔。法场上的人群顿时象一群**的野狼纷纷疯狂的号叫起来。

怒火顿时将秦川点燃,秦川眼中的世界消失了,只剩下熊熊燃烧的血色火焰。秦川耳边不断传来围观人群发出的下流无耻的喝彩号叫,这些声音渐渐变成一阵阵狼嚎。秦川脑海中浮现出一副副画面:一只只恶狼,张开血淋淋的大嘴,露出寒光闪闪的牙齿,瞪着血红的眼睛朝秦川嚎叫起来。秦川恐惧极了,捧着脸懦弱的哭泣起来。狼群张着贪婪残忍的大嘴慢慢逼近了。老迈的院长挥舞着一把扫帚,驱赶着逼上来的恶狼,最后倒在了血泊之中,一只恶狼一边咬着老院长的身体,一边瞪着血红的眼睛挑衅的望着秦川

一道电光闪过天际,秦川陡然间发出有生以来最大的一声怒吼,手中宝刀一挥,将王弘烈的脑袋砍飞了。法场的士兵们见秦川杀了人质,纷纷上前围杀秦川。此时的秦川不避不闪,招招奔人要害而去。众士兵们砍到秦川之后,忽然感觉武器上的力道有如石沉大海,陡然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还没等适应过来,秦川的宝刀已经送他们下地狱了。无数士兵蜂拥而上,可是没人能接住秦川以命搏命的一招,便都纷纷丧了命。法场上顿时一片混乱,人群开始疯狂逃散。那刽子手一边加快了行刑速度,一边做好了脚底摸油的准备。

一些有功夫的将士,开始用巧招来与秦川周旋。可秦川以简单直接毫无花哨的招式来回敬,招招以命搏命。有几个剽悍的家伙就是不信邪,想来个两败俱伤,同归于尽,可是在与秦川硬拼之后,白白丢了性命,秦川却毫发无损。众兵士见秦川怎么砍,怎么刺都毫发无伤,心中开始惧怕起来,纷纷开始后退。秦川有如一只猛虎入了羊群,肆意撕杀捕猎着。

天空几阵雷声过后,地面也开始震动起来,“咙咙”之声不绝,远远一支精骑飞速奔了过来,将法场团团围住。几个被秦川吓破胆,准备溜之大吉的士兵,才跑了几步,就被骑兵射成了刺猬。骑兵部队为首之人大喝道:“临阵脱逃者杀无赦!”此人正是独孤阀的独孤策。

自命风流的独孤策此次风流不成,差点变成了太监,一时沦为了洛阳上流***饭后茶余谈论的笑柄,心中正极度郁闷。忽然听见有士兵飞报法场被劫,监刑官被人挟持,顿时点了独孤阀的精兵赶来。一来好看看王弘烈被挟持的窝囊样子,二来与犯人古月清差点就有断子之仇,绝孙之恨,自然不能让她被救走,三来自己也想干些威风点的事情出来,好转移一下众人的注意力,因此自然来得最积极。

独孤策赶来之后,见监刑官王弘烈身首异处,犯人古月清身上已经血肉模糊,心中顿时又惊又喜。虽然秦川正在法场之中大肆屠杀兵士,但反正死的都是王世充的部队,他独孤策高兴着呢。独孤策见看守法场的士兵开始想逃了,便让手下放箭杀了几个,将他们赶了回去。

那些士兵见逃跑也是死,于是都觉得还不如与这个杀不死的魔鬼拼了好些,毕竟这边只有一个敌人,因而一个个抱着侥幸的心理,朝秦川杀去,希望出现奇迹,能一举击杀秦川,然而最终都一个个倒在秦川刀下。

独孤策与他带来的五百精骑虽隔岸观火,但一个个都看得心中直冒凉气。一千精锐士兵竟然被一个人杀了!若非亲眼所见,绝对不会置信。独孤策深深吸了口气,看了看法场上遍地的尸体头颅肢体,一片血海汪洋,大吼一声:“大家上,他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杀此逆贼者,赏黄金千两,官升一级!”

独孤阀的精骑训练有素,得到号令之后,纷纷朝秦川杀去。秦川的宝刀此时已经砍卷刃了,于是将宝刀一丢,伸出左手朝迎面而来的骑兵挥去。只见连人带马,被秦川的左手有如利刀切豆腐一样,劈为了两段,而且是冲出一段距离之后,两段才开始分离,爆出一阵冲天血雨。原来此时秦川准备多时的单相过滤场能力终于开始启动了。

独孤阀的精锐骑兵装备极好,寻常刀剑根本砍不开其盔甲,然后此时却被秦川用手一挥,直接劈成两段,这份功力让所有人无不惊骇。独孤策又惊惧又嫉妒,此时他已经看清秦川是个与他年纪相仿的青年高手了,身手竟然能高明至此!独孤策自命玉树临风,武艺高强,风流年少,可是忽然见到一个相貌比自己好过百倍,武功更是高得无法想象的青年高手,心中顿时百感交集。

独孤阀的这些精兵都是千挑万选的勇武之士,心中虽惧,但没有接到撤退命令,还是无人肯逃,很快又有十几人死在秦川无坚不摧的单相过滤场之下。独孤策此时不怒反喜,他心道:这门手刀的功夫如此之霸道,必然大耗内力,看你还能支持多久!我今天累也要累死你!独孤策大叫道:“他内力要耗光了,大家继续上!累也要累死他!”话音刚落,又有几人被秦川用手劈成了两段。

此时秦川的双眼已被怒火遮蔽,神志已经陷入了疯狂状态,凭着一股怨气,一阵恨意,本能的杀戮收割着周围的生命。他听到有人大吼大叫,便本能的寻声而去。

独孤策见秦川径直朝自己走来,心中顿时恐惧到了极点。怎么办?逃跑吗?那我独孤策岂非要永远沦为他人之笑柄?不行!我是独孤阀的少爷,风流倜傥,武功高强,岂能在以众击寡的时候,率先落荒而逃?独孤策发出疯狂的号叫声,用来驱走心中的惧意,骑着大宛宝马,挥舞着锋利的宝剑,朝秦川直冲了过去

“策儿,如果你能领悟‘碧落剑法’最后一招‘黄泉碧落’之精髓,那么你就与妹妹一样,足以挤身一流高手的行列了。”

“‘黄泉碧落’的精髓在于置之死地而后生!切记切记!”

在极度的恐惧之下,独孤策手中的宝剑爆发出一阵眩目的光华,将秦川温柔的包在一片光华之中。我终于领悟了“黄泉碧落”之精髓!独孤策激动得泪流满面,忽然感觉腰一凉,整个人飞了起来。独孤策朝下面瞥了一眼,看见一匹无头之马上面驮着半截身体仍旧朝前奔跑着。独孤策绝望的大喊道:“爹!我终于领悟了!可惜太迟了”独孤策的世界刹那间变成一片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