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人特别喜欢内斗,越是聪明的人就越不甘屈居他人百家,诸位大智大贤之辈还好点,只是打打口水战,无伤大雅,算得上是良性竞争,造就了百家争鸣,百花齐放的局面。不过或许是吵嘴吵久了,动了真火,又或是后人度量太小,品性无法和老祖宗们相提并论,到了秦皇汉武时期,口水战升级为真刀真枪,你死我活的生死战,几场惊天动地的大内斗下来,百花凋零,百家湮灭,无数炎黄先贤思想,华夏精髓文化毁于一旦,最终生存下来的基本上只剩下法、儒、道、墨四大家了。其中又以内斗的发起者,货卖帝王家的法家和儒家混得最为风光。

相比法儒两家为朝廷效力,光宗耀祖的忠臣栋梁来说,勉强挺过内斗浩劫的道墨两家的实力就显得微不足道了。面对着咄咄逼人,人多势众又代表着华夏先进文化,代表着天下正统思想,代表着统治阶级正确舆论引导方向的一群朝廷精英,国之栋梁们,主张“无为”,自求“无用”的道家非常识趣的做起良民来,坚决拥护朝廷中央的英明领导,主动承认法儒至高无上的领袖地位,紧密团结在以法儒为核心的华夏最先进思想代表团里,齐心协力,共同奋斗,为华夏精神文明建设添砖加瓦。而主张兼爱非攻,与华夏统一大业唱反调的墨门却对货卖帝王家,甘为朝廷犬马鹰爪的法儒地投机主义,霸道手段。龌龊嘴脸颇为不齿,不屑于与之合流,于是大都远离庙堂,游荡于江湖之中,免不了要当当愤青,发发牢骚,宣传宣传反大流论调。

对于自命清高,冥顽不灵的墨门,位居庙堂之上的法儒两家也是非常厌恶的。这些跟不上时代,不知道与时具进的墨家信徒们一个个大都“心达而险,行辟而坚,言伪而辩,记丑而博,顺非而泽”,总之与社会主流相违背,该死至极!于是乎。为了贯彻中央伟大精神,落实朝廷圣明政策,使得天下安泰,四海升平,江湖武林这种无法无天,藏污纳垢,违法犯禁的存在必需被取缔!虽说在投靠朝廷以前,法家和儒家也曾经是混迹于江湖的。但如今鱼跃龙门,一飞冲天了,荣华富贵。风光显赫的朝廷庙堂成了用武之地,因此为了打击不知好歹的墨门,铲除不和谐地因素,维护社会团结安定,使得天下太平。潜力无穷的江湖一下子成为了朝廷重点打击对象。毕竟过河拆桥、得志忘本是每一个合格政客的看家本领,拿手好戏。

在朝廷的严厉打击之下,顽固死板、勇猛无畏的墨门精英死伤惨重;在法家儒家的正确舆论引导之下。无数强盗、贼胚、强奸犯、纵火者、变态杀人狂都莫名其妙,匪夷所思的成为了墨门子弟,于是乎被粪水直淋头,屎盆子乱扣的墨门一下子名声狼籍,成为了华夏最早期地公共厕所,御用茅坑,也就是说不管出了什么问题,都可以往里面推。

在残酷恶劣的生存环境之下,劫后余生的墨家子弟们终于有了些改变:一部分识时务,顺“天志”的投靠了正统潮流,与法儒思想融合兼并起来;一部分抱着“非命”的观点,顽强不屈,即便反抗不了,跑到穷山恶水里躲起来,你总拿他没辙吧,毕竟在那个时代,交通和通讯都极为落后,心灵手巧又吃苦耐劳的墨家子弟真要想过与世隔绝的生活,朝廷也奈何他不得;还有一部分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的家伙,饱受了不公正地待遇之后,变得偏激极端起来,主张以牙还牙,以血还血,为华夏的刺客行业注入了很多新鲜血液。

这些奉行极端主义的墨门子弟,在不断地腥风血雨之中生存淘汰,为了适应生存环境,渐渐的脱离了最初的行事原则,又因损失过大,急于补充伙伴,不免大搞扩招,放宽了招收标准,使得成员素质日益低下,优劣不齐,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了。日子久了,这些墨门极端分子之中又涌现出了一些各式各样的偏执狂,仗着自己脑子比常人灵活,便也与时具进的纷纷修改起跟不上时代潮流地墨门陈旧理论,结果搞得五花八门的,谁也说服不了谁。

此时出于严酷的生存压力所迫,这些刚从墨门分裂出来不久,竟然又开始搞进一步分裂地极端分子还是不敢公然内斗,祸起萧墙的,于是只好相互妥协,承认各种新理论、新说法的合法性。为了确定已有理论的合法性,抵制日后又出什么新说法,这些家伙们合编了一本《天下墨门秘录》,收集了当时已经成了气候的六种新理论、新观点、新功法,这书被简称为《天墨秘》。可惜这些极端分子偏执狂们搞出来的新理论实在和墨门原本的“兼爱非攻”思想相差甚远,甚至有些理论还大有“兼恨要攻”的味道,与墨门思想完全相反,因此无论是残余下来的正统墨门“顺天志”的良民派,还是“非命”的隐居派,都不肯承认该书的合法性。恼羞成怒,又自命不凡的墨门极端分子们就干脆搞起独立来,这些桀骜不驯,无法无天之辈于是以魔门自居,那本《天墨秘》也就成了魔门的无上宝书《天魔秘》了。

最初期的魔门就是这样从墨门之中分裂演化出来了。魔门刚刚问世,就很荣幸的从墨门手中接过了公共厕所兼御用茅坑的风光位置,瞬间成了天下所有罪恶的根源。对于朝廷中央的严酷镇压,法儒两家的合力打击,新鲜出炉,意气风发,急于轰轰烈烈大干一场的魔门毫不畏惧,这些既有愤青思想,又有恐怖主义情节的极端分子们可不是什么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任人鱼肉,遭人践踏的善良之辈,他们一个个都是快意恩仇,逞凶斗狠地亡命之徒。这些思想偏激,无法无天的魔门子弟纷纷公然叫嚣着:“谁敢惹我,就杀他全家,灭他满门,诛他九族!”

魔门子弟并非是放放狠话而已,而是说到做到。每当朝廷中央试图大力镇压他们。他们就干脆揭竿而起,搞造反闹革命,即便不能推翻朝廷,至少也不让皇帝日子过得安稳舒服;每当地方官府开始大肆搜捕他们,他们就干脆杀官差,开粮仓,杀富济贫,大肆抢掠烧。然后纠集一群亡命之徒,占山为王,反围剿,打就这么耗下去,有道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每当法家公仆儒家牛马们挥舞着维护社会安定的屠刀和引导正确舆论的笔杆,试图救赎教化他们,他们便也握紧拳头。拔刀相向,针锋相对的与这些公仆牛马们好好交流交流,即便收拾不了这些位高权重。护卫众多的栋梁之才,跑去杀他们的亲人、朋友、弟子,怎么也能干掉一两个,总之只要能让对头伤心,他们就心里舒服了。可以幸灾乐祸好一阵子。

面对魔门恐怖分子地血腥报复,法家儒家的栋梁之才们也十分头痛,尽管拥有着国家这个最为强大的专政机器为之做后盾。尽管拥有着军队这个最为恐怖的暴力机构为之撑腰,但面对着花样百出,无孔不入的魔门子弟的种种恐怖行动,还是让他们心惊胆寒,寝食难安的!众所周知,法家儒家的终极压箱绝技无非就是“帝王势”和“浩然气”,这两大绝技顾名思义,本质上是一种“气势”,讲究在精神上压倒对方,不战而屈人之兵,这种绝技对付善良本分地老百姓自然是无往不利,足以以一当千,不过对上了偏执极端得和疯子有得一拼的魔门恐怖分子,就彻底没辙了。至于传说之中,牛B得和“王八之神仙级别禁咒“仁者无敌”,显然只是yy之中才可能存在的玩意,若现实之中真存在这种无敌技能,孔圣人也就不会常年落魄得如同丧家之犬了。

其实如果法家和儒家精英们真能万众一心,众志成城的话,要彻底镇压住区区一个刚刚诞生,根基浅薄的魔门还是不在话下的,奈何为了争夺权利的蛋糕,法家和儒家内部也一直是矛盾重重,争斗惨烈。因此少不了会出现一些“攘外必先安内”,“宁赠外友,不予内敌”地才智人士,更有甚者,干脆暗里勾结魔门恐怖分子,请之铲除自家政敌,毕竟外来人只是藓疥之疾,自己人才是心腹之患!在这些为朝廷效力的内斗精英,友好人士们的暗中帮助下,小小地一个魔门面对朝廷暴风骤雨般的打击,竟然始终屹立不倒,越挫越强,最终成长为能和朝廷抗衡叫板的巨大组织。

等到朝廷正统和魔门叛逆势均力敌,谁也奈何不了谁的时候,新的规则又出台了:朝廷不再管江湖恩怨,江湖也别插手庙堂之争,大家还是回到自己地***里,该干啥的就干啥。这条规则其实也很好理解,毕竟朝廷风云多变幻,江湖恩仇几时休,对华夏人而言,内斗永远才是重点,安内都安得忙不过来,安得不亦乐乎,哪里有多余的精力去攘外?栋梁精英们真正感兴趣地还是官场权势,而江湖草莽们最喜欢的还是武林称雄。当然也有个别例外的,内斗腻了,想换口味,所谓的规则永远都是用来打破的,对于各路精英栋梁、英雄好汉们来说,其实谁也没在心中真正把它当成一回事。

法儒正统与魔门草莽斗得热火朝天,可把无为无用的道家给爽歪了,毕竟坐山观虎斗,坐收渔人之利永远是快速壮大的不二法门。尽管这种行为和道家真意有些不符,但毕竟甘于隐居深山老林观飞鸟,玩猴子,羡游鱼,风餐露宿,逍遥自在的得道真人圣人只是极少数,绝大多数道士还是喜欢在红尘中历练打滚,与世俗常人没有多大区别。

这些隔岸观火,审时度势的道家精英们可没有多少联弱抗强,维持平衡的觉悟,总是喜欢站在强势的一方,痛打落水狗,瓜分战利品。还美其名曰“为了华夏气运,为了拯救苍生,应尽早结束天下纷争”。当国家强盛,朝廷势大之时,他们便以武林白道自居,是正气凛然的卫道士,为国为民地真英雄,打击绞杀起魔门余孽是不遗余力,毕竟这种落井下石的简单行为。既可以取悦朝廷,获得赏赐,又能高举着替天行道的牌子,提高声望,打出威风;当国家动荡,朝廷烂之时,他们便以拯救世人为己任,一个个化身成了活神仙。四处施符送水,治病救人,大肆招收信徒,收买人心,并且联合魔门人士,号召天下有志之士一起来推翻朝廷,济世安民,其中联合魔门这个公共厕所兼御用茅坑的最大好处就是冲锋有人去。黑锅有人背,最显著的例子便是三国时期,黄巾起义和五斗米教明明是道家一手搞出来的。可是最后所有人都把“离道入魔”的黄巾贼和五斗米贼的种种罪行算到了魔门头上。

华夏的本土四大家大抵情况便是如此,而佛教这个外来货地情况就更加混乱不清了。华夏向来都有极度排外的传统,华夏人自己已经斗得个混天暗地,突然冒出个外来货,新变数。任谁心中都觉得不舒服。就好比一众兄弟们在争夺家产,争得头破血流,兵戎相见之时。忽然有陌生人不请自入,自称是先人的私生子,要求也分一杯羹似的。

在很多华夏本土“有识之士”眼中:“自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学,便宣告正式开始了道统之争,天下始有正邪之别。而光头妖教东来,汉译胡书,只会令事情更趋复杂。所谓的佛教不外演其妖书,谬张妖法,欺诈庸愚之教。什么既往罪孽,将来果报,布施一钱,希万倍之酬;持斋一日,冀百日之粮,遂使迷愚者妄求功德。如真是万法皆空,何用贪迷至此。”

于是乎中土佛教从一开始就受到华夏本土四大家的强烈抵制和无比蔑视,在充满敌意和歧视的险恶环境下勉强扎根,艰难生长起来。一众佛门释子们为了生存,不得不力求改变,与时具进,以图适应华夏极度排外的环境,换句话来说,就是要成为“有华夏特色地新本土佛门宗教”。因此,中土佛门少不了要借鉴华夏本土诸子百家的正统思想,成功经验,不断修正,走出一条有华夏特色的新路来。所以华夏佛教发展到后来,与原本天竺正宗佛教大有不同,不但秉承了华夏酷爱内斗,美其名曰谓之“竞争”的优良传统,宗派分流众多,而且还经常能从其中看到一些借鉴道家、儒家、法家、墨家、阴阳家甚至魔门的痕迹。经

年朝三暮四的变化适应,数十代人藏头缩脚的改革尝完全借鉴的模仿跟风,华夏佛教终于把握住了几次黄金机会,最终得到了极度排外地华夏人民的承认,成为了能和本土四大家并驾齐驱的新大宗。

华夏佛教成功立足地因素很大一部分雷同与道家坐山观虎斗,充当渔翁的那段发迹史,不同的是道家抓住的“蚌”不过是法儒朝廷正统精英与魔门江湖草莽豪杰这对性格高傲,脾气火暴,肉少多刺,不好消化的豪猪,而华夏佛教则鸿运当头,居然抓住了卑微温驯,肥得流油地广大胡汉百姓。

魏晋之后,天下动荡,胡人入侵,开始了轰轰烈烈的胡汉相争,尽管煽动性的种族主义口号喊得震天响,但事实上一时之间,谁也无法彻底消灭对方,只能同在一片蓝天下,长久对峙,因此理论上水火不相融地双方首脑领袖,也就不得不寻找一个彼此都能接受的缓冲势力来做间接交流,毕竟战争之外的利益也是个庞大无比的蛋糕。至于明知没有多少胜算,还一定要决战到底,绝不妥协,即便渔死网破、两败俱伤、同归于尽也再所不惜的做法,显然是丧心病狂的疯子、种族主义的偏执狂、没脑子被煽动的热血儿郎以及过于自以为是,把对手彻底当成白痴的超级粪青们才会干得出,但凡是利益至上的政客,是绝对不会考虑的。而既不属于草原胡人、又不属于中土汉人的华夏佛教显然是天造地设,恰倒好处,最为合适的缓冲势力不二之选。由于胡汉一对峙,便对峙数百年。重点扶植单位也自然而然由临时变成了长久,这样优越有利的条件下,华夏佛教再不风声水起,发展壮大,就简直没有天理了。

华夏佛教首次混到国教地至高无上地位是在后赵石勒时期,由于这个一飞冲天的惊人局面完全是托慈航静斋仙子们的福,因根基不太牢,稍有些拔苗助长的味道,不过至少打开了一个好的局面。让华夏佛教的知名度大大上涨,基本上达到了家喻户晓的地步,也让所有人意识到了这也算得上是缓和胡汉矛盾的道路之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华夏佛教的广告算是做到位了,宣传算是非常成功了。同样,华夏佛教这匹超级黑马地这个黄金开局也必然引起根深蒂固、实力雄厚的华夏本土各大宗教豪门的高度重视,按照惯例。紧接着就应该迎来华夏本土宗教的疯狂打击,联合封杀,最终夭折在摇篮之中。

可是华夏佛教的确称得上是狗运齐天,正当铺天盖地的封杀打击即将来临之际,后赵突然完蛋了,天下瞬间动荡了,胡汉冲突空前激烈起来,胡人成了胡狗。汉人成了汉猪,屠光狗杀尽猪的口号此起彼伏,整个华夏乱套了。进入了最为血腥最为恐怖的“五胡乱华”时期。面临种族有可能灭绝,宗教有可能湮灭地混乱时局,不论是华夏本土的各大宗主,还是胡人信仰的各大祭祀,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颇有些“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的味道。谁还有心思去全力打击封杀那个有潜在威胁的佛教,这个时候,全力自保才是第一重要的。

因为胡汉相争,天下大乱,华夏佛教非但侥幸的躲过了被掐死在摇篮里的悲惨命运,而且还因为其暧昧尴尬地身份和立场,成为了一股可以在一定范围内,一定程度上缓冲胡汉矛盾的特殊势力,从而被对峙双方所容忍接受,甚至重点扶植。不管什么事情,都应该讲究个适可而止。种族口号喊滥了,听多了,再疯狂的粪青也会有腻地时候;种族战争打久了,打长了,再有激情的热血儿郎,冲动炮灰也会有累的时候;种族冲突流的血太多了,过量了,再勇猛的民族英雄,无畏战士也会有恐惧厌倦地时候。战争永远只是为少数人获得十倍利益的同时,而破坏多数人百倍、千倍,甚至万倍的利益。胡汉之争,百年不断,虽然造就了一批名留青史地英雄,却为华夏广大胡汉百姓们带来了深重的灾难,最终自然会被绝大多数华夏底层百姓所厌倦排斥,而此时大肆宣传放下屠刀,结束战争,胡狗汉猪,众生平等的华夏佛教也就自然而然成为了华夏广大厌战的百姓草根的最好的避风港了。

因此华夏的这场持续数百年,并且在随后的历史中,不断死灰复燃、东山再起的种族浩劫,从客观上讲却成就了华夏佛教的崛起。综观此后的华夏历史,越是动荡战乱的年代,华夏佛教越是生意兴隆,其势力越是壮大,因为乱世反成了华夏佛教的温床补药,难怪有人感叹:“盛世道,乱世佛,由盛转衰是儒家”。(太平盛世,快乐享福的人自然追求长生长寿,以图多享几年福,对于“长生不老”的宣传口号和“炼仙丹求仙药”的诈骗行为颇有心得的道家自然生意兴隆,兴旺发达。而乱世之中,绝望受苦的人自然渴望脱离苦海,哪怕追求虚妄的安宁,因此擅长自我麻痹、自我欺骗、自我安慰的佛教自然要大兴了。盛世的蛋糕过于诱人可口,而几乎垄断华夏官场的儒家精英最为擅长内斗,“宁赠外友,不予内敌”的杰出人士总是层出不穷,把国家给玩衰败了也是见怪不怪了。)

尽管从某些方面来看,华夏佛教的发迹史并不怎么光彩,但再龌龊的事情,在正确的舆论引导下,只要随便寻找个大义的名分,也能变得神圣伟大起来,更何况为了生存,又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做、不该做的呢?作为隐世不出的慈航静斋,一群修天道,求圆满,图飞升的尼姑们的集合体,其实对于光大华夏佛门的神圣使命并不怎么热心,只看她们神龙见首不见尾、秘不可测的行事作风,便可知晓,但是命运这玩意,却最是喜欢折腾人。越是不想要的东西就偏要硬塞给你,越是想要地东西却反而可望不可及。

公468,随着一本在华夏佛教发展史上具有非常重大意义的论书——《牟子治惑论》(后来改名为《牟子理惑论》,唐人避高宗李治讳而改)的隆重问世,华夏佛教正式向世人宣告“华夏佛国终于建立了,华夏释子们从此站起来了”,

夏佛教开始以平起平坐的姿态出现在华夏本土四大宗

这本横空出世的《牟子治惑论》,自称是东汉儒生牟子所传。从书的自序看,牟子原是儒生。博览经传,也读神仙家之书,但认为虚诞不可信,常以五经难之。东汉中平六年(189)灵帝死后,天下混乱,他与母避难交趾,26岁回故乡苍梧(治所在今广西梧州市)娶|“方世扰攘,非显己之秋”。执意不仕,而致志于佛教,兼研《老子》。“世俗之徒多非之者,以为背五经而向异道”,乃作《治惑论》答辩,针对佛教传入中国后所引起种种议论和疑难,分别给以辩解。

尽管该书自序说得有板有眼,刹有其事。但所有明眼人都知道这纯粹是无稽之谈,分明是华夏佛教自认为已经有足够实力和华夏本土四大家叫板了,于是指使枪手笔杆伪托古人之名而作。该书主要记述了释迦牟尼出家、成道、传教的事迹;佛经的卷数及戒律的规定;佛教关于生死问题地观点;佛教在中国初传的情况等。据称因看到“佛经之要有三十七品。老氏《道经》亦三十七篇”,故效法而为三十七条回答。文中广引《老子》和儒家经书,以论证佛教与儒、道观点的一致。若非法家、墨家已经开始走向没落,恐怕该书除了“佛本是道”、“佛本是儒”之外,还会冒出“佛本是法”、“佛本是墨”的新奇观点。趣味结论。

“强大的武力”向来都是“正确的舆论”的坚实后盾,所以伴随该书一起问世的,便是华夏佛教各宗派地联合同盟组织——降妖伏魔。光大佛法的“沙门”。武功精妙,高手辈出的慈航静斋作为华夏佛门的一分子,自然也少不了要在沙门里挂上个号,混个闲职。其实慈航静斋并不太想参与这个实力雄厚的保佛护法组织,因为究其本质,其实和打手保安是一个性质。不过此时华夏佛教虽然狗运齐天的撞上了胡汉对峙的黄金时期,实力狂升猛涨,持续风光了近百年,大有爆发户,小人得志的味道,但是与根深蒂固地华夏本土大宗还是颇有差距,而这种同时挑衅道儒两大家的行为,可以说得上是一件高风险的事,生死关头,强大地外部压力之下,尽管华夏佛门流派众多,五花八门,思想各异,但此时也不得不齐心合力,众志成城,以图共度难关。

到了公元500,华夏佛门的第一位“沙门护法”出现了,便是有谋逆天才,篡位宗师之美誉的萧衍萧叔达同志。萧衍之所以被评选为沙门护法,是因为他提出了一个与《牟子治惑论》的中心思想较为类似的观点,他把儒家地“礼”、道家的“无”和佛教的“因果报应”揉合在一起,创立了“三教同源说”,这个观点后来在中国古代思想史上占有极其重要地地位。

众所周知,华夏佛教的那本《牟子治惑论》尽管使用了汉代儒生的马甲,但是个人都知道,那其实纯粹是一些披着马甲,见不得人,欺世盗名的佛门光头们在自吹自擂,自卖自夸,而提出与《牟子治惑论》有异曲同工之妙的“三教同源说”的萧衍同志可是货真价实的当代大儒名士。从影响和可信度方面来看,向来都是自己人吹一千句一万句都顶不上外人赞上一句半句,尤其是知名人士的称赞,更是价值千金,好比二十一世纪,各类明星们的广告收入总是高得令人震惊的。“少时习周孔,弱冠穷六经”的萧衍可是当代著名的文人学士,而且朋友众多,交际广泛,与谢眺、沈约、任眆、范云之辈合称“竟陵八友”,这样一位影响力极大的超级大牌肯为华夏佛教免费打广告,华夏佛教自然要投桃报李,一顶“沙门护法”的高帽子送出。

这个沙门护法最开始只是个荣誉头衔,是为了奖励为华夏佛教发展做出杰出贡献地佛门释子或非佛门友邦人士。拥有此头衔者受到华夏佛教的武力组织“沙门”的保护,并且能在一定程度上调用“沙门”的力量为自己服务。

众所周知,古代大儒们做起学究来总是皓首穷经,即便是满头白发了,大半截身子入了土,也不敢说自己真正都学会了、学通了。而萧衍同志作为一位少年得志,名声远扬的著名大儒,却敢号称是“弱冠穷六经(二十岁时,就把《诗经》、《尚书》、《仪礼》、《乐经》、《周易》、《春秋》全给“穷”了。相比之下那些皓首“穷”经的老前辈都成了弱智。)”,很显然,除掉自吹自擂,大言不惭的成分之外,即便他真是智力高得令人难以想象的天才,也定然和诸葛亮一样,看书只是看个大概,根本不可能去深究。也没有时间去细考。可是狠话已经放出去了,名声已经吹响了,大儒的牌子也混到手了,为了证明自己不是浪得虚名地,萧衍必需要做出一点什么,就如同后世考薄士,当叫兽,做砖家。评怨尸,都必需写论文,并且发表在至少是“i流的专业传媒杂志上。读书观其大略的萧衍显然无法深究细考。做出很有专业深度的儒家策论来,于是乎只能另辟奚径,以新鲜奇特来卖座,或许是从那本《牟子治惑论》上得到了一些启示,将儒、道、佛之中的一些用得上的“精髓”断章取义下来。然后求同存异的东拼西凑一番,便做成了影响深远的“三教同源说”。平心而论,站在儒家地角度上来看。这篇“三教同源说”显然是不及格的毕业论文,然而“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尽管儒生们不屑一顾,但是华夏佛门的释子们可欢迎得紧。大儒的牌子虽然有些摇摇欲坠,但平白无故得了顶沙门护法的高帽子,便已经是赚翻了。

已经替他人策划成功了两次篡位的萧衍萧大专家忽然得到了胆敢公然叫嚷着“华夏佛国终于建立了,华夏释子们从此站起来了”的沙门众高人圣僧的保护和支持,野心一下子也膨胀起来了,作为同道中人,大家自然是惺惺相惜,相见恨晚了,少不得要共谋大事了。其中某位圣僧更是直言无忌地叫嚣道:“君负龙虎之相,兼文武之才,非人臣也。”

这个时

修天道,与世无争的慈航静斋的平静生活便被打乱了腕,沙门的领导们语重心长、颇有深意的向慈航静斋传达了一个重要指示:要求慈航静斋派出年青一辈之中杰出的弟子贴身保护“沙门护法”萧衍同志,并且听候萧大护法的调遣。这个指示听起来无可厚非,十分正常,但实际上却充满了暧昧地意思。沙门高手如云,圣僧如雨,要保护萧衍的个人安全实在是易如反掌,再说此时雄心勃勃、胸怀天下的沙门众首脑人物和萧衍所图事大,沙门武功最好地那些高僧们早就倾巢而出,奇货可居般的把萧衍里三层外三层给守护得严严实实,水泼不进,针插不入,不要说刺客,就是蚊子也难叮到萧大护法一口,而在这种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紧要关头,居然要一个没有任何经验的小尼姑来担当重任,显然颇为荒谬!

慈航静斋的斋主也不是完全不懂人情世故的傻子,自然心里明白,正在干变天大事的萧大护法身边高手云集,还没沦落到需要慈航静斋传人来救命的地步,所谓“贴身保护”其实是“性贿赂”的一种委婉暗示。古人搞笼络收买,金钱美人是少不了的,而慈航静斋是华夏佛门有名的人间仙子聚集地,难怪那些急于笼络萧大护法的佛门释子好公仆好同志会打慈航静斋的主意了,正所谓“为了,为了,为了,一切牺牲都是值得的”又或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总之要找个神圣的理由,大义的名分,实在是再容易不过了。其实以华夏佛门此时的形势来说,要搞“性贿赂”,让弥勒宗或是喜欢禅宗的圣女菩萨玉女观音之流的专业人士出马,绝对是皆大欢喜。不过由于萧大护法此时正在干的是谋逆篡位。自己准备当皇帝地高风险变天勾当,气运最是重要,而慈航静斋曾有过“从龙”的经历,多多少少沾上了一点“龙”气,古人又特别信这个,做变天大事前都想得个好兆头,于是少不得要打慈航静斋仙子的主意了。

慈航静斋的斋主心中对这种世俗肮脏之事深表愤慨,不过却不好公然翻脸,毕竟人家又没有明说。而且光从表面上看,这个指示也没有什么违反规则的地方,反而是慈航静斋做为华夏佛门的一份子,沙门的常任理事之一,若一口拒绝命令,却拿不出什么象样的理由,到有些说不过去。慈航静斋的斋主也是个聪明人,瞬间就想出了对策:随便派个弟子。女扮男装,混入萧大护法地众多手下之中,这样一来可以说“暗中保护”了萧大护法,二来也算是随时听候萧大护法的调遣,总之,既完成了华夏佛门及沙门交给慈航静斋的任务,又避免了世俗龌龊的污染,等萧大护法当上了皇帝之后。再把该弟子召回来,到时候,任谁也挑不出毛病来。

最终年仅十三、四岁的慈航静斋弟子陈青芝接受了这个颇为荒诞的任务。其实这个任务对于慈航静斋来说。根本没有任何意义,保护未来皇帝的佛门高手大有人在,还轮不到一个初出茅庐的黄毛小丫头,说白了就是出工不出力,去混段时日再回来。免得日后那些高瞻远瞩、忧佛忧民地华夏佛门公仆牛马们责问起来,却无法理直气壮的顶回来去。有了这个觉悟之后,任务就变得极为轻松简单了。唯一麻烦的地方便是要当一段时日“假小子”却不能让外人看出破绽。不过幸好那个时期,南朝的衣服都比较宽大,而且流行阴柔美,长得象美女一样漂亮的美男子比比皆是,因此少女陈青芝装扮起阳光小美男来到也不怎么惹人怀疑。

而这个时候,雄心勃勃,济世安民的萧大护法正好在大招寒门学子、穷家子弟,大肆收买人心好为将来所图的大事做准备,而负责为萧大护法招人的又正好是某位德高望重,口风很紧地有道高僧,于是慈航静斋毫不费力的将陈青芝给塞了进去,摇身一变,成为了来自义兴国山的寒门学子陈庆之。

由于该任务地本质就是闷声不响的混日子,因此陈青芝整日里深居简出的,很少与周围人交往,时常躲在自己的房间里看书,尽可能的少走动,以免引起他人注意。却不料,萧大护法偏偏慧眼识英雄,居然一眼就从众多门客之中看中了这个青春年少,阳光养眼地小“美男子”,二话不说,直接提拔为随身侍从。尽管慈航静斋教育工作十分杰出,一切都从娃娃抓起,致使慈航静斋的传人少女时期便能武功大成,独当一面,但是陈青芝此时年纪终究还是太小,人生阅历多少有些不足,自然难以泯灭那一丝童心。虽然当上萧大护法的侍从之后,有违平淡低调地原则,使得不声不响混日子的任务大大增加了难度和平添了许多变数,不过此时陈青芝却没有丝毫担忧,反而为自己能在引人注目的情况之下,仍旧能骗过所有人的眼睛,不被识破女儿身而洋洋得意,大有一种恶作剧得逞的刺激。此后,陈青芝在乔装打扮之上,更是挖空心思,狠下功夫,并且总结出了一大套易容化妆经验,在慈航静斋流传下来,使得后来的慈航静斋传人入世下山,出门在外都方便了很多。

转眼几年过去了,萧大护法终于篡位成功,当上了南梁的开国皇帝,此时陈青芝也由一个小丫头长成了大姑娘。按照慈航静斋的计划,这个时候沙门给出的任务已经算得上完成了,“革命已经成功,同志不需努力”,陈青芝也应该功成身退,回山修道,做好斋主接班人的准备。不过,此时陈青芝却不愿意回山了,原因也很简单,用仙子们的观点来说,因为她动了凡心!

尽管慈航静斋这个仙子大家庭十分和谐温暖,很令门人有荣誉感和归属感,但在没有男人的仙子堆里长大的小丫头们都必然有一个永远无法弥补的巨大遗憾——缺少父爱!常言道:“日久生情”。即便是养一条狗,养上个几年,也会有点感情,更何况大活人?